四周光线阴暗,空气潮湿,道路曲曲绕饶,两旁在山壁上开凿的房子密集,每五户人家自成一个院落。
每院自有竹筒从别处引来清泉一缕,清泻大瓦缸。绿娑轻步绝尘走于前面,叶蔓怅望他的背影一会,终将目光投向各户院落中开得如血鲜红、类似牡丹的艳丽的花朵上。
走过一段平路,又沿了螺旋形石梯上爬没多久,上方如雪花瓣纷落如雨,抬头上望,叶蔓不由惊叹万分。头顶一株巨大槐树开花正盛,满枝繁花压枝欲低,怪不得绿娑会满身槐花香!日日眠宿在此树下,清香哪能不沾身!
叶蔓惊讶于槐树花海暂停止步,绿娑回身看她片刻,除去深邃眼光,他脸上清冷,没有一点表情。但这样的清冷越发使他的身影显得清越出尘起来。
“快随我进来!”少顷,绿娑发话走向槐树下一间木屋。
叶蔓嗯了声,尤带了两眼不舍随绿娑走进木屋。
屋内布置简朴素雅,除去必要的生活用品,便是凡轴画卷、一个竹案和几枝毛笔。
“这是我的房间,除非我来唤你,否则不要走出这里。”
绿娑边说边拿出一件白色衣服换起来。叶蔓将屋内环视一圈,走到书案前坐下。一阵衣服细碎声音入耳,抬头望去,整个人不由怔住。
绿娑已将上身衣服脱去,叶蔓的视角看去正好看到他光洁、线条瘦劲优美的后背,在现代社会也算看过不少男子在夏天敞身乘凉,叶蔓却第一次为一个男子的身体怔住!
叶蔓眼睛顺着男子背部线条完美的中线下滑,正看到腰间捆扎的地方,那腰带看来捆扎得并不是很稳的样子,叶蔓正在胡思乱想,绿娑忽然回身过来,如同映了月光的眼睛看来迷离醉人。
叶蔓牢看着眼前的男子,一步步后退。
眼前迷样的男子,漆色长发如水,流散在光洁的上身,胸膛前的肌肉如她想象得一般有力而厚实,那双臂膀看来更是有力。
叶蔓吞了吞口水,之前肯定是她的错觉,这人决定不可能是司牧,有着文人气质的司牧决不可能有如此发达的肌肉!
但在悬崖上的倾情话语又当如何解释?被自己杂七杂八的念头绕得发晕,脚后碰到一个硬物,叶蔓身子一倒,已躺在室内唯一的竹床上!
身子一重,绿娑跟着压倒在她身上,叶蔓小心脏猛地收缩。他好重!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反抗的念头在看着对方迷离眼神后不知不觉消融,看到叶蔓眼神焕散开去,绿娑唇线挑高,邪气一笑。将她的双手举至头上单手扣住,再俯了颈在她耳后闻嗅起来。
叶蔓眼神依旧焕散,绿娑在她颈窝嗅闻没多久,薄唇在她耳边轻喃数语,不过声音细微若蚊,根本无从听见。
觉得耳根处传来一阵细细酥酥的麻痒,叶蔓身子轻颤,眼睛略眯,眉角已带了殇意。
绿娑将手中衣服抛至一边,再探手在她衣内一阵摸索,片刻后失望收手,眼带不明看向叶蔓。
这时她的眼神看来清亮了些。
再次俯首在她颈前如前作为,没一会,叶蔓呢喃出声:“司牧,不要。。。。。。”
司牧二字一出,绿娑压住叶蔓的身子顿时僵住!
等他再抬首,正对上叶蔓已经清明的眼神!
四目相对,眼内清晰可见对方倒影。
惊慌、错愕、莫名、嘲讽。。。。。。各种情绪如电闪过。
叶蔓恢复自主意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抬手,啪地一声打在绿娑脸上!
这个巴掌凝集叶蔓全身力气,重力浑出,拍的脆响在宁静竹屋听来格外刺耳。
绿娑被打得半个身子侧了过去,再正面相对,他口角两行血液流出,头发更是零乱披散开来,眼中光亮如炬看向叶蔓:“从你看到我的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你是在通过我看另一人的影子。悬崖上加刚才的试探,终于让我确定这个答案!”
叶蔓愣住,将头垂下无语。
绿娑再呵呵一笑,叶蔓虽然没有抬头,但也深知这个邪魅如暗夜之王的男子,正带了无尽的嘲讽看向自己,失落之余,她感到微微的歉疚。
“明确告诉你,我不是他!以后不要再在你的眼里,让我看到那种带了忧伤透过我去看另一人的眼神!”说完抬手拭去唇角血迹,再从床下拾起
白袍走到窗边穿着起来。
叶蔓看着他的背影,心内浮上的却是“司牧悠”三字。眼内迷上一层水雾,绿娑回首,叶蔓眼角刚好一滴泪流出。
绿娑眸光微闪,刻意压制了某些情绪下去。
叶蔓只觉手背一湿,下意识抬手擦拭,立刻也被自己惊得愣住,从来没有泪的她竟然流泪了?是为了眼前这个叫绿娑的男子?还是为了司牧悠?
绿娑换好衣服背身走出竹屋前,欣长身子在暗光里道:“记住我说的话。”
这回语音轻柔,没了之前的冷硬。
叶蔓下意识起身追了两步,等她双手扶门,绿娑身子已经消失在槐花蔓舞的石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