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穷奇载着我飞到离家很近的一个隐蔽的弄堂里。然后我步行回去。
一路上它念念有词：“◎□○△……”我问：“你在干嘛？”
“诅咒。”
“咒谁？”
“……”它鼓起双颊，“陈司雨……”
“啊，”我叹口气，“你也只能在背后搞搞这种玩意。”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死鸭子嘴硬。”
“切，你又怎么样？你这迟钝的家伙还没发现吧，他救你的时候是用扛的，就那个血族姑娘的时候可是用公主抱的哦。”
“啊，那又怎么样？”
“笨蛋，就是说你对他而言只是人，而她对他来说是女人，区别很明显吧？”
“还有这种说法啊。”我挠挠头说，“也就是说，我很差劲吗？”
它飞到我前面细细端详了下，“哼恩，因为你一直一副没神经的样子所以没有发现，你不说话不动弹的话也可以算美女的嘛。”
“不说话不动弹？那算什么？”
“一开口一动的话就完全变成男生了……”
“滚！”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斗嘴，慢慢地走回家。夜幕已经降临，路灯静静地亮着。好在去陈司雨那边之前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虽说学校禁止带手机，不过在动不动就可能深陷险境的现今，谁管它呀。
“我回来了。”
我打开门，一边叫着一边往里走。客厅里面闹哄哄的，似乎有人来了。我拉开客厅的拉门。
一时间居然看到赵恬瞳和赵恬子在我家客厅坐着。
！！
我唰地把门合上，愣在门前。
……
……
哈哈，哈哈哈……
我太紧张了吧，居然会产生这种错觉！
看错啦，绝对是。
我再次拉开门，清清楚楚地看见她们坐在沙发上，姐姐还向我招手：“呦，你回来啦！”
我呆了几秒。接着惊叫从肚子最下方急冲到嘴边。
“不是错觉啊啊啊啊啊——”
2
“好失礼啊，一见面的招呼居然是尖叫。”赵恬子满脸不悦地说。
“我们好像不是第一次见了吧……”我轻声嘀咕。缩在客厅的另一头，尽可能地远离她们。
“不要呆这么远，坐过来嘛。”晴音对我喊。
不要，绝对不要！
“哎，华苓，对你哥哥的朋友怎么可以那么没有礼貌？”母亲从厨房探出头来。
去他的哥哥的朋友！她们刚刚想把我杀了啊！
“好像玩得太过火了呢。”赵恬瞳掩嘴轻笑，“哪，华苓，刚才那是开玩笑的，抱歉哦！”
别叫得我跟你很熟似的！
……咦？
开玩笑？！
“你说什么？”我怵然起身。
“是开玩笑的哦。”她耸肩笑道，“狼妖族实际上站在你们这边，我是被当家专门派来协助你们的。”
！
“你？！”我嘴张得老大，不可置信的模样，“可是那样的玩笑也太……”
“所以说，”她双手合十，眨眼一笑，“对不起咯！”
3
我忐忑地坐到沙发上。“喂，我的朋友可是伤势惨重啊。”
“我们这不是来谢罪了吗。”赵恬瞳轻拍了拍坐在旁边的恬子的脑袋（“呜……”），“这个孩子非得跟过来，擅自去见小司还对你发动进攻。不过啊，恰巧迎合了我的计划，所以就顺水推舟继续演戏，不觉就有些忘形了……”
说忘形就忘形！？会死人的啊！妖怪都这样吗！？
算了，那种事情先放在一边。
“那么，那计划又是怎么回事？”
“恩，其实是当家交代的计划，就是对‘妖血’后继者的测试。”
“测试？”
“是的，”她微微颔首，“要看看你是否有资格继承，以及获得我族的帮助。”
我不安地问：“那，结果呢？”
“合格呦。”
“为什么？”
“事实上，就小司的态度来看，答案已经有了。”赵恬瞳说，“他表情是没多少，心思缜密得很，你认为他会仅仅因为屈身于一个组织而违背当家的命令吗？”
“……对他来说是工作不是吗？”
她略带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不是的哦，”她摆了摆手，“不是我自夸，看着小司长大的我可能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小司啊，只是因为无聊才加入异联局的，虽说很厉害，任务也总是完成得很出色，但从来不会真正认真起来，更别说因为工作与族人刀刃相向了。现在这么执着的他我真的见过没几次呢。”
她顿了顿，“哎呀，莫非你到现在都还认为他是出于义务才这样坚持的吗？”
“呃，是……”
“所以说你是笨蛋啊！真该在你脑袋上开个窟窿看看，你脑子绝对是用浆糊做的！”恬子在旁边生气地说。
我看着杀气腾腾的她，抬手擦了擦汗，“赵恬子小妹妹，你白天的时候是真的想杀了我吧？”
“妹妹你妹！我比你大多少都不知道！”她瞪了我一眼：“是的哦！我是真的想宰了你！用继承人需要保护那种无聊理由把小司绑在身边的你实在太可恶了！”
“放心，我对他没有其他想法……”
“哈啊？同他一起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什么想法？你这样还算是女人吗？”
那你到底想我怎样……
恬瞳莞尔，继而补充道，“说实话，你能使唤穷奇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有足够的潜力去继承那个位子。”
4
“对了，我们的英语老师呢？”我忽然想起来，问道。
赵恬瞳歪头看着我，这个动作给她平添了几分天真。“你果然有趣。”她眯起眼说，“明明是虚假的人，你这么在乎吗？”
我怔住了。即使是制造的，也是制造出来的生命体吧，她怎么能做到不在乎呢？我们价值观的差别也太大了。“她，究竟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呢，”她手指点了点下唇，“恩，应该说是，格式化了吧。”
“什么意思？”
“比方这个城市是一个巨大的磁盘，将其初始化，各种角色重新分配，有的变了，有的没变，谁是谁我也不知道喽。”她朝晴音看去，“是吧？”
晴音仰头思考了会，又低头沉吟片刻。“……真是的，要不是你们闹出这种事，我才不想跟华苓说呢。”他赌气地朝恬瞳望了眼。
“华苓，其实，因为你身份的曝光，所以身边需要安插许多我们这边的人。”他慢慢地说，“需要将他们以已存在的角色填充进去，才不至于引起敌方的怀疑。所以我把这个城市，可以算是‘刷新’了一遍——我们的人代替消失者成为了这个城市的成员。”
“…………”
我连震惊的心都没了。
这样子，该说是“残酷”吗，似乎也有些不对，那些原本就存在的人，既可以算仍然“活着”，但实际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我们认为有用的“同伴”。
“华苓，我知道这样会让你不舒服。”晴音双手交叉在脸前方，“抱歉，这也是没有办法。”
我沉默了一会儿，用这点时间，姑且接受了这个消息。然后我问晴音：“……你的能力，是控制时空吗。”
“是的。”他点头，“不同人的力量有不同的属性，你已经知道了。”
“恩……现在这个城市遍布了我们的人是吗？”
“不同族的妖怪和其他同伴，很快会一一来打招呼的。”
“好吧。”我说，苦下脸，“那我是不是还要经过许多类似今天那种的测试？”
“嘻……”赵恬瞳嗤笑道，“很好，很好，你很有自觉嘛。”
晴音也笑起来，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抱歉了，确实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