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溜烟跑得个无影无踪,就是有影有踪,也没人会去拦的,绮萝她们巴不得有人能治治这对母女,桃红自己吓得只顾得在那儿花枝乱颤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至于三姨娘,早就被摔晕过去了,自然也没了声息。
一行人,呆呆地看着马车跑远,没有影子了还在那儿看着,心里是道不出的恐惧,见过自大的还没见过如此胆大的,想想毕竟是在人家的山庄,还能如此的霸道,看来这次的主都还不是一般的大。
直到罗四低叫了一声小姐,绮萝她们才回过神来,急忙跑至三姨娘处,只见三姨娘面部朝下的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只怕一下子给摔死了,畏畏缩缩地不敢上前。
罗四上前转开三姨娘的脸,探手在鼻前试了试,说:“没事,就是晕了过去!”
众人这才上前,桃红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了,抱着她娘的头使劲地晃着,“娘呀,娘呀,你怎么了呀!”
绮萝上前劝慰道:“四妹妹,我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我们把三姨娘扶到门房屋里先躺下吧,等一下让大夫检查一下。”
桃红抽抽噎噎地点点头,罗四和门房过来把三夫人搀进屋子。
过了一会儿,三夫人悠悠醒来,目光有些呆滞,看着女儿哭得花里胡哨的脸,“我怎么了,桃红你怎么哭成这样子?”
“娘,娘,你可醒了,吓死女儿啦,呜……”桃红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三夫人这才想起之前的马车,以及自己被人甩出去的事,顿时火冒三丈,再也顾不得形象了,开口大骂,“他奶奶的,敢甩老娘,哎哟哟……”刚想坐起,不曾想拉扯了肌肉,只疼的挤眉弄眼,鬼哭狼嚎。
绮萝上前劝道:“三姨娘,还是忍着点吧,大夫马上就到。庄里住了惹不起的贵客,一会听到了,怕是又是生事端了。”
“老娘疼死了,还忍?把他们赶出去!”
“绮萝不敢!”
“娘,你就忍忍吧,那些人好可怕!”
“可怕?可怕你还吵着要来,老娘的命都差点没了,你个没用的东西,尽给老娘我添堵!”
张伯听到这事,连忙带着大夫,抬着担架过来了。“三夫人,让您受惊了,大夫来了,请他给您瞧瞧!”
“好你个老奴才,你要是早点让老娘进去,老娘岂会受这个罪!”三姨娘一见张伯,见出气的人来了,又开骂了。
“三夫人见谅!这都是贵客定下的规矩,小老儿也不敢擅越!”张伯也不是吃素的,你三夫人是孙家的三夫人,管庄家何事,卖绮萝小姐的面子给你就不错了,你还拿起乔来了,那好,我就找个高帽子压着你,看你怎么着。
“姨娘,还是让大夫看看吧,要是伤着哪里了,耽搁久了可不好!”绮萝轻声劝慰道,示意大夫上前来看诊。
余大夫细细检查了一番,道:“骨头没什么大碍,不过肌肉可能要疼个几天,三二天内最好别见水,别走动!回头我开些跌打损伤的药,擦一擦过几天消肿了就没事了!”
好不容易把一路哎哟个不停的三姨娘和叫苦叫累的四小姐桃红在贵宾居安置下来,张伯已经拿来跌打损伤的外用药,内服的中药交由下人在外面煎熬。莺儿忙给四小姐捏脚上药,桃红从没走过这远的路,脚上都磨出好几个泡来,这会正骂着莺儿弄疼她了。
夏儿只好上前为三姨娘擦药,可是手刚刚碰到三姨娘皮肤,三姨娘就大叫起来,直骂夏儿想害死她。如此三番,无奈,绮萝只好上前替她,三姨娘仍就是高一声低一声的。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哀嚎一片,只差鸡飞狗跳了,扰得绮萝和夏儿也头痛的要命!
未几,一个丫环模样的女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怒气冲冲道:“谁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扰得我家主子看书都看不下去,想找死是不?”
一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屋子里霎时一片宁静,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地听见。
一屋子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三姨娘反应过来了,“你是哪个庙里跑出来的母狗,敢跑到老娘这儿来乱吠,给老娘我滚出去!”
女子脸色大变,身形微动,众人还未看清,她已抢至三姨娘身前,啪啪啪啪二个巴掌左右开弓,把三姨娘打得头像波浪鼓一样在那里乱摇。
众人都目瞪口呆地在那儿看着,绮萝一时间也不明所义,庄里什么时候住下这多厉害的人物了?一个赛似一个的?
“敢再给我乱说一次,小心我废了你!”女子打完了人,还不忘教训道:“再有谁敢扰我家主子清静的,一个个都毒哑了扔到湖里喂鱼去!”说完又瞪了众人几眼,扬长而去。
“呜呜呜……”三姨娘甫进庄,已经连摔被打的,此时再无当初与门房对侍时的傲气,就连哭也不敢大声哭了,只敢在那低低饮泣,可是刚才的女子下手也的确是太狠了,脸已经被打得肿得老高,泪水一挨着,又是钻心的痛,后来连哭都不敢哭了。
桃红也不敢吱声了,由着莺儿给她上药,半天不言语。
绮萝看着她们的样子,心里慢慢地有些不忍了,自己只想让三姨娘吃点苦头,受点教训,可没想到会被惊吓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