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来临。
我窝在被子里睡的昏天暗地的迷糊。
放在枕边的手机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刺耳的响了起来,我迷迷糊糊的接通了电话。
我说:“喂……。”
随之听筒里传来一句:“喂什么喂啊,我菜都买好了,你还不起床回家。”
我一听这话的语气就知道是我老娘,除了她也没有别人敢用这等语气对我叫嚣了。
我说:“再睡一会吧,困死了,睡醒了就回去。”
老娘说:“现在都几点了,你快点回来,别忘了带上柳成。”
我一看手机,才七点。
我说:“现在才七点啊,我上班都起不到这么早,再让我睡一会吧,我保证吃饭前把柳成给你安全带到。”
老娘说:“才七点?你不会睡懵了说糊涂话吧,都八点多了。”
我擦擦眼睛,再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怎么看都还是七点。
我说:“妈,你就别折腾了行不,真的才七点啊。”
老娘在电话那头咦了一声,然后听筒里就传来她一句:“秦琼她爸,墙上的挂钟是不是出什么毛病了?”
接着就听见我爸的声音说:“哎呀,电池没电了,我去拿块新的来换上。”
我得意说:“怎么样啊,到底是几点啊。”
老娘依旧理直气壮的说:“管它几点,别睡了,快起床回家。”
我说:“经你这么一折腾,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了,你就等着我把你未来女婿领回家吧。”
老娘哧的一声笑着说:“就你嘴贫,不跟你说了,我去择菜了。”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快点起来,别睡了。”
我说了一句知道了之后赶紧的挂了电话。
其实我选择搬出来租房住的原因就是嫌老娘话多,打从我有记忆的时候起每天放学我装着上课时老师的音容笑貌回到家打开电视之后,老娘就凑上来关掉我正在看的电视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给我上思想教育课,如此情形一直延续到我上初中高中大学到工作,也就是现在。所以我考大学填志愿的时候会异常坚定的选择填BJ的学校,工作后像逃荒似的逃出家门宁愿在外租房住也不愿意住家的原因。
只是可怜了我老头。
我躺在床上左翻右辗的再也合不上眼皮,拿起手机看时间已在冲刺八点大关,于是翻出柳成的号码给他打了过去。
电话没人接。
我放下手机想着这小子应该是睡沉过去了,要不就是把手机设置成静音模式。
我穿好衣服下床后,直奔卫生间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面子问题,之后就是坐在床上打开电脑上网打发时间。
结果却发现柳成居然也在线。
我发挥职业特长,两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一阵狂敲之后发了条信息给他。
我说:“好啊,难怪打你电话不接,原来在跟美女聊天。”
柳成回复说:“你想哪去了,我在看新闻。”
我说:“啥时候你也关心国家大事了,我怎么不知道。”
柳成说:“一直都关心着呢。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说:“别提了,本来睡的连炸弹都炸不醒,结果被我妈的电话给吵醒了。”
柳成说:“你妈是不是催你回家?你前几天和我讲过,所以我今天起的这么早,还特地打扮了一下。”
我说:“原来你还一直惦记着这事,要不是我妈刚才打电话给我说不定我又忘了。”
柳成说:“那你起来了吗?”
我说:“废话,不起来怎么跟你上网发信息,你快来接我吧,不然我妈又要打电话来催了。”
柳成发了两个字:遵命,迅速下线。
而我所能做的就是躺在床上上网偷菜等着柳成来接我。
老娘的电话又来了。
我拿起手机说:“妈,我对天发誓,我真的已经起床了,骗你你女儿我一辈子嫁不出去。”
老娘说:“我又不是问你这个,家里面的醋没了,待会回家的时候记得买一瓶,不然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就没得做了。”
我说:“买醋的钱能向你报销吗?”
老娘说:“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养你这么大,供你吃穿上学现在叫你买瓶醋回来都还要报销?”
我听了老娘这句义愤填膺的话,笑着说:“妈,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啊。”
老娘说:“开玩笑就算了,要是真的看你回家我怎么收拾你,不跟你说了,我做菜去了。”说完就撂下了电话。
我下床走到窗户旁边,拉开窗帘,院子里的草坪上下了一层薄霜,由于是星期天,早上的院里听不见平时那一阵接一阵的吵杂。
我怀疑今天我是这院里起的最早的一个人。
我站在窗前静静的发着呆,目光在这个没有一点现代化气息的破院里整整游离了十分钟。
床上的手机响了,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是谁打过来的。
我走过去接通电话说:“就在等你了,马上下去。”
柳成说:“好的,快点。”
我合上手机放进拎包里,然后匆匆下了楼。
这次我是小心翼翼关的门,我是怕星期天整个院里的人都还处于熟睡之中如果要是被我的摔门声给震醒的话,他们起来非得要把我的门拆了然后劈成一块块的拿去生炉子。
柳成今天的穿着愣是把我吓了一跳。
一身笔挺的西服加脚上那擦得一尘不染的皮鞋,脖子上还打了副领带,站在机车旁对着我傻笑。
我走过去,说:“你怎么今天还这身打扮了?”
柳成说:“这不是要去你家吗,得正式点。”
我说:“你都去了多少回了,都没见你穿的这么正式啊。”
柳成说:“我要向齐西学习,你看齐西一身的西装穿的多帅。”
我说:“那人家开奥迪你骑一机车,你怎么比啊。”
柳成听了这话脸色一下晴转多云,还有要下雷阵雨的趋势,我马上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很物质,有点伤人。
我赶紧替自己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没有嫌贫爱富,你别误会啊。”
柳成还是不说话。
我又说:“真的没那个意思,你是我男朋友,你比他强,至少你对我好我知道。”
柳成僵直的脸终于舒展出了一丝笑容。
柳成说:“看把你紧张的,我又没说什么,他比我有钱这是现实啊。”
我说:“有钱不能代表一切,有钱买不到真挚的爱情。”
柳成说:“那你是希望我有钱还是没钱啊?”
我说:“就这样挺好的,当然有钱就更好啦。”
柳成说:“那你还不是希望我有钱,走了,再不走你妈又打电话催了。”
我说:“对对对,赶紧的走,我现在都怕了她。”
柳成发动机车后带我在小巷里七摸八拐的终于驶上了马路。
我坐在后面拍了下柳成的肩膀大声说:“时间还早,我俩去逛一下商场吧。”
柳成靠马路边停下机车,回头说:“我差点忘了,幸亏你提醒,我不能空手去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啊。”
我一听柳成这话,知道他又误解我说的话了。我说:“我说去逛商场是不想回那么早的家,我家离这才多少路啊,你骑个机车几分钟就能坐在我家的沙发上了。”
柳成说:“你的意思就是去你家纯粹就是为了吃饭啊?我还准备和你爸妈聊聊天增加感情呢。”
我说:“真的要回去这么早啊?我受不了我妈对我唠唠叨叨的。”
柳成说:“还是先去趟商场买点东西吧。”
我说:“不用了,上次你去我家买了东西之后我妈就打电话跟我说叫你以后别买了。”
见柳成不出声,我点点头说:“是真的,我妈脾气你知道,还是别买了。”
柳成说:“可这样我总感觉礼貌。”
我说:“这跟礼貌扯不上关系,我去你家不也没买什么东西吗,没关系,快走吧。”
柳成回过头发动了机车。
我紧紧的搂住柳成,柳成和我都没戴头盔,我坐在柳成后面,闻着被风吹过柳成的发香,心里想着这小子看来对上我家倒是蛮重视的,还特地洗了一下平时看起来乱的像被鸡爪子抓过的头发,特别是看着他一身西装革履的打扮骑着机车,心里感觉特滑稽。
我们很快就到了我家的小区门口。
我和柳成下车后,拎包里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又是老娘打来的。
我接通电话说:“妈,合计着你老的电话费是不是不要钱的啊,从早上到现在你打了多少电话给我了?”
老娘说:“你还说我,你要是回来得早一点我能打给你吗?你现在在哪里?”
我说:“就在小区门口,正在往里走。”
老娘放缓语气说:“哦,那柳成来了吗?”
我说:“来了来了,停车去了。”
老娘笑着说:“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你们快点上来吧,我给你们开门。”
我说:“那就这样吧,我挂了,待会见。”
老娘停顿了下说:“等一下,我叫你买的醋你买了吗?”
我听了心里大呼一声:天呐,差点忘了。还好老娘电话里问了一下,不然待会回到家里老娘见不到醋肯定又要跟我打口水仗了。
我说:“买了,就在手上提着,不说了,我和柳成上去了。”
我合上手机,对柳成说:“你等我一下,我去一下对面的超市。”
柳成说:“去那干什么?”
我说:“我妈叫我买瓶醋回家,早上打电话就和我说了,我差点忘了,幸好她刚才在电话里问我买没买,不然回家又要被她见机批斗了。”
柳成说:“就光买醋没别的东西了吗?”
我说:“我妈就说要醋没别的东西了。”
柳成说:“我去买,你在这等我一下。”说完撒腿就跑向马路对面的超市。
我站在原地望着柳成跑进超市,心想这家伙以这速度绝对可以参加奥运会去冲刺百米金牌。
柳成在超市买完醋之后和我走进了小区。
快上楼梯的时候,柳成拉住了我,说:“你看我的发型乱没乱?”
我好笑的说:“你这也叫发型?”
柳成说:“早上在家洗完头之后我可是涂了半瓶的发胶啊,怎么样,没吹乱吧?”
我说:“没有,不乱不乱,你那头发被你整的像森林里那树似的,根根屹立不倒。”
柳成说:“那就好,乱了影响我形象。”
我家住在四楼,当我和柳成爬到家门口时,柳成伸手要去按门铃,我赶紧拉住了他,柳成一脸不解的望着我,我轻声说:“我有钥匙。”
柳成心领神会的退到了我身后。
我从拎包里拿出钥匙,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然后做贼般的将头伸到门内,客厅里没人,厨房里却是一阵锅舀碗盆交汇作响,我抽出身子砖头对柳成说:“咱俩轻轻地走进去,不要弄出声音。”
柳成压低声音说:“别玩了,这样好吗?”
我说:“就你话多,跟着我走。”
说完我拉着柳成蹑手蹑脚的慢慢走进了屋内,顺便轻轻的关上了门。
柳成站在客厅走廊上不知所措的望着我,我把手指放在嘴边做出一个安静的动作后,慢慢的向厨房靠近。
我走到厨房门口时停住了脚步,然后身体倚在墙上听厨房的动静。
老头老娘在厨房里一边忙活一边囔囔。
我听见老娘大声说:“秦琼她爸,帮我把早上买的那大蒜洗干净。”
接着我就听见一阵自来水的哗哗声。
之后听见老头说:“洗好了,给你。”
老娘说:“没看见我在煲汤吗,你帮我切好,我待会撒汤里。”
一阵笃笃的声音随之传入我耳朵里。
沉寂了一下,我老头说:“秦琼怎么还没回家?”
老娘说:“我哪知道,电话都打了好几个了,说到了小区了,应该马上就上来了。”
老头说:“要不你再去打一个问问,这时候应该到了啊。”
老娘说:“我这就去。”
我听了心里一颤,糟了,马上要露馅了,于是赶紧的跳到厨房门口,不料跟老娘撞个满怀。
老娘一声惨叫:“哎呀”,向后退了几步。
我一脸窘态的站在厨房门口一动不动,想着这回玩大了,老娘肯定要给我上一天的教育课了。
柳成听到老娘的惨叫赶紧的跑了过来。
我大气不敢出的说:“妈,你没事吧,我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想不到没喜成让你惊了。
老头扶着老娘说:“你这孩子也是的,这么长时间不回家,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吓得我跟你妈一惊一乍。”
我眼看老娘摆开架势将要狠狠训我的样子,赶紧拉拉柳成的衣角,向他求助。
没想到柳成却张口一句:“叔叔阿姨好久不见,我来看你们了。”
老娘听柳成这么一说马上脸色由乌云转晴天,笑着说:“柳成来了啊,快到沙发上座,厨房油烟大。说完拉着柳成就走向客厅。
我冲着老头做出一鬼脸,心想老娘这表情转换的也忒快了点吧,但不管怎样,我总算是逃过一劫了。
我跟着走到客厅。
老娘见我站在她身边,转过脸对我说:“你这死丫头,到什么时候才能不顽皮,刚才那一下差点把我一身的老骨头给撞散架了。”
我说:“以后不会了,以后不会了。”
老娘说:“还以后呢,这一次是柳成在我不好当面训你,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补充一句:“我叫你买的醋呢,就等着它做糖醋排骨了。”
我指了指柳成。
柳成从茶几下拿出醋递给老娘,说:“阿姨,醋在这。”
我说:“这是柳成买的。”
老娘接过柳成递过来的醋说:“你这丫头,叫你买瓶醋怎么还让人家柳成买,白养了你这么大。”
我把嘴嘟的老高的说:“本来是我买的,没想到他一听说买醋就撇下我百米冲刺般的跑进了超市,结果就被他占了先。”
柳成坐在沙发上呵呵的笑。
老头变魔术般的端出了一叠水果放在茶几上,在我记忆中我长这么大,在家住了二十几年我家客厅茶几上从来就没出现过水果,包括前几次柳成来都没有。
老头老娘近来对柳成的热乎劲实在令我百思不得其解,这还没成正式女婿呢,就糖衣炮弹了,再说这糖衣炮弹也应该是柳成拿着攻击我家里人啊。
反了,反了,全反了。
老娘坐在沙发上和柳成唠了下嗑,站起来对柳成说:“我到厨房再去炒两个菜,你和秦琼看看电视,很快就好了。”
柳成趁机献殷勤的说:“阿姨,我去帮你吧。”
我白了柳成一眼,心里嘀咕着就你这厨艺你还能做菜,吃菜还差不多。
老娘听了喜笑颜开,说:“这孩子就是懂事,还知道帮我下厨房打打下手。”
我料想老娘下一句肯定会对柳成说:“好吧,我看你做菜的手艺怎么样。”
没想到老娘张口来了一句:“比秦琼好多了,我养她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到厨房帮我一下,就白吃白喝的刮了我二十多年。”
说完拿着醋走进了厨房。
我见老娘进了厨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重重的坐在沙发上,对坐在一旁不停笑的柳成说:“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不在家住了吧,才回来没一会,没说我一句好话,连陈年老账都翻出来了。”
柳成说:“我觉得你妈挺逗挺可爱的。”
我说:“得了吧,你就是一马屁精,像她这一把年纪的人还能用可爱两字来形容?”
柳成剥了一橘子递给我,说:“好了,是你多想了,我还想生活在你这样的一家庭呢,多好啊,没事互相贫嘴,多有气氛。”
我站起来说:“不跟你这马屁精说了,我到房间拣两件厚一点的衣服带回去。”
柳成也站起来说:“我也去,反正也没事做,你妈又不要我下厨房。”
我走到房间外打开房门走进去一看,一切的摆设都还是我原来在家时一样,只是被子被叠成四方形放在床上,房间里干净的一尘不染,空气中还飘着清新剂的味道,我打开衣橱,在搬家到出租屋的时候被我扔的满房间衣服也都被整理好挂在衣橱里。
柳成走到我旁边说:“你还说你妈啰嗦,对你不好,看她把你房间整理的比你在家住的时候还要好。
我说:“指不定是我爸收拾的呢。”
话刚说完,老娘系了个围裙走了进来,说:“难怪不见了你们,原来在这。”
柳成说:“秦琼说她拿两件厚一点的衣服。”
老娘目光投向我说:“你别在这给我翻得整个衣橱都乱七八槽的,待会吃完饭我给你找。上次你走的时候弄得满屋子都是衣服,我花了半天才把你那些衣服给整理好放进衣橱的。”
说完走出了房间。
柳成说:“怎么样,我说是你妈给整理的吧,你还嘴硬。”
我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在衣橱里找我的衣服。
其实我老娘就是像柳成说的那样,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就是爱和我贫嘴。
我从小到大,记得老娘只打过我一次。那是在我念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一次看到班里一个调皮的男生不知怎么的把路露给惹哭了,我见路露被欺负,冲了过去一掌推开那调皮的男生,然后去安慰路露,说我给她报仇了。可没想到被我推开的那男生突然坐在地上嚎嚎大哭,我一看,不得了,这一掌出去功力太大,直接把那男生推倒在地,头碰到课桌上去了,顿时鲜血直流。
事情到最后就是我和那男孩的双方父母被校长叫到学校商量处理赔偿问题。记得当时我站在校长室里,看那男孩的父母对老头老娘是又指又点的,把校长办公桌拍的惊天动地,连桌上的茶杯都震洒出了水。老娘气不过当场对着我稚嫩的屁股劈啪就是几巴掌,边打边哭的说:“叫你不听话,叫你打人。”
我被打的顿时大哭,声音比被我打的那男生哭的还大,后来还是在那男生的父母拉阻之下老娘才停住了手。
到最后处理的结果我记得是老娘答应向对方支付医药费,营养费,还有一个就是我前两年才弄明白的精神损失费。
被老娘打屁股之后,我一个星期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就和老头说,无论老娘怎么变着法的哄我,买我喜欢的玩具给我,做我爱吃的菜给我吃,我就是不理她,也就是从那以后,老娘就再也没打过我了,犯了什么事总是对我进行思想教育,给我上政治课,慢慢的也就培养了她话多唠叨的一面。
说到底老娘变得唠叨还是因为我。
我把自己从回忆中拉回来,拣好了衣服放在床上,然后拉着柳成走出了房间。
老头正在朝桌上来回上菜。
柳成见了也走进厨房,马上又两手空空的走出来,对我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意思是老娘不让他上菜。
老头向厨房里跑了好几回才把菜都给上全了,然后老娘边走边用系在腰上的围裙擦着手走到了桌子前。
老娘对柳成说:“早上忙活到现在也没弄出几个菜,将就着吃吧,都是你们爱吃的。”
我看着还在冒着热气的糖醋排骨连连点头,说:“嗯,都是我们爱吃的,快吃吧,再不吃菜都凉了。”
老娘见我盯着排骨恨不得连排骨带盘子都一口吞下去的样子,说:“你这丫头死性不改,还是一副馋样。”
老头对柳成说:“要不我爷俩喝点小酒?你们不回来你妈在家根本做不到这么多菜,想喝酒都没个像样的下酒菜。”
乖乖,老头现在对柳成的称呼都改了口,改叫爷俩了,还让柳成跟我一样管老娘叫妈。
柳成听了向我抛了个眼神,我恨不得马上开餐,就地批准。
柳成说:“叔叔,那我就陪你喝点吧。”
老头听了,马上抽身回房拿了瓶白酒出来。
我赶紧的夹了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慢慢的嚼起来。
老头和柳成不停的碰酒杯,我拿着筷子在每个盘子里都留下了足迹。
而老娘还在不停的朝我碗里夹着菜,还一边夹一边说:“看你馋的,又没人跟你抢。”
老头旁边说:“是要多吃一点,你看才搬出去多长时间,明显的瘦了,真不懂得照顾自己。”
柳成三杯酒下肚,憋屈了一张红脸说:“就她还照顾自己,前段时间还得了重感冒住了医院。”
柳成这话说的太突然也太快,我想制止都来不及,我心想,这下完了。
果然,老头老娘听了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异口同声的对我说:“这是真的?”
我使劲的掐了下柳成的胳膊,然后装作没事的回答老头老娘说:“什么重感冒,哪有住院,就是躺在医院吊了一天的点滴。”
柳成盛了碗汤默不作声的低头喝着。
老娘说:“还在医院躺了一天?那不耽误上班吗?”
我说:“不要紧的,我请了假。”
老头说:“你还是搬回来住吧,我早就说过了你从小到大都是生活在我们身边,一个人在外面住根本不行,再说你一个女孩在我也不放心。”
老娘随声应付的点点头说:“就这么办。”
我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好不容易逃脱了老娘的魔掌,这会要我搬回来住,打死我也不愿意。”
我连忙替自己辩解,说:“我可是交了一年的房租,这才住了几个月你们叫我搬回来,那剩下的租钱不就打了水漂吗,现在挣钱可不容易。”
老头老娘平时就是一分钱都想尽办法掰两半用的人,听了我这话,犹豫了起来。
我决定趁热打铁,继续公关,语气特较真的说:“你二老就放心吧,我这么大的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每天上下班都是柳成接送,我住的地方也挺安全的,白天晚上都有保安巡逻,你们……。”
老娘打断我的话,说:“你就吹吧你,你住的地方我又不是没去过,就那破大院,什么杂七杂八的人都有,还什么保安巡逻,晚上睡觉遇到坏人把你门踹了直接被你背走了都没人管。”
柳成听了老娘的话,刚喝到嘴里的汤顿时又全吐了出来,然后就打趣的说:“阿姨,你说的太严重了,哪有胆那么大的人,这又不是旧社会,治安那么差。”
我抓住机会连忙点头,以表示完全赞同柳成的说法。
见老头老娘默不作声我就知道公关成功了。
老头和柳成还在接着碰杯,我撞了下柳成的胳膊,提醒他少喝一点,就我老头在酒桌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练就的千杯不醉,柳成就是把肚子里的肠子都喝直了也不是我老头的对手。
等我拿着筷子准备再夹一块糖醋排骨吃的时候,发现盘子见底了。我想起了昨天和路露通的电话,于是对老头老娘说:“路露要回来了。”
老娘把老头手上的酒杯夺下来把酒瓶放到桌底下,然后说:“怎么要回来,她们一家不是搬到BJ去了吗,都好几年了。”
我说:“路露说BJ的工作不好找想回来发展。”
老头说:“那她爸妈也都一起回来吗?这一走就是好多年,平时也都没联系,以前都是住同一幢楼的啊。”
我说:“不知道,好像就路露回来,她们家去BJ的时候都把房子给卖了,回来也没地方住啊。”
老娘说:“现在年轻人工作是真的不好找啊,路露考上了BJ的大学没想到毕业后也愁工作的事。”
我说:“我想好了,如果路露回来工作的话,我就和她住一起,两个人住一起你们总放心了吧。”
柳成见我和老头老娘说了半天,插不上嘴,就问:“路露是谁啊,怎么我不认识,这怎么还住到一起去了呢。”
我说:“不关你事,吃你的饭,反正不是男的,你别想歪就行了。”
柳成说:“我知道不是男的,就听这名也知道是一女的。”
我说:“那就行了,她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后来由于某种原因就分开了,总之她回来你会认识她的。”
柳成闷闷的一声“哦”,接着喝汤。
我估计我妈做的这汤几乎全下他一人的肚皮了。
饭后柳成自告奋勇的要去洗碗,仍凭老头老娘怎么阻止都不行,直接卷起袖子就冲进了厨房。乐的老娘在我身边就一直夸:“这女婿好啊,上的厅堂,下的厨房。”
我在一旁说:“妈,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俩现在都是处于恋爱阶段,你怎么老是张口一句闭口一句女婿女婿的,再说这上的厅堂下的厨房是形容女的,哪有你这样说的。”
老娘说:“一样一样。”
我彻底无语,于是跑到老头的身边套近乎,老头吃饭时喝了酒,讲话时一股酒气,我鼻子受不了这刺激,到最后干脆一个人跑到阳台上站着发呆。
柳成把碗洗好后坐在沙发上和老头老娘聊的不亦乐乎,看自己站在阳台上孤影落魄,
心想这是什么世道啊,老头老娘跟自己的女儿没话说倒是和一个外人感情融洽,我现在都有点怀疑我究竟是不是老头老娘亲生的,兴许我是在马路边被他们捡来的。
我看着外面天空一片阴霾,好像是要下雨,赶紧的走进客厅打破三人的其乐融融,对柳成说:“外面好像要下雨了。”其言外之意就是告诉他快走。
谁知道老娘说:“什么快要下雨,哪里会下雨,昨天我看天气预报说今天没雨。”
我说:“是真的要下雨了,这天气预报能有几回预报准确的啊,不信你到阳台上看看。”
老娘起身走到阳台上抬头望了眼天空,然后走进来说:“哎呀,好像是要下雨了,这天气怎么说变就变。”
我说:“就跟你的脸一样,一会儿一表情。”
老娘说:“死丫头,怎么跟生你养你的妈说话的呢。”
我说:“跟你贫着好玩啦,好久都没和你贫了。”
老娘说:“贫你个头,都这么大了,还死性不改。”
老头见机插上一句:“你们俩都死性不改。”
我说:“我们回去了,不然下雨就走不了了。”
说完顺便望了一眼柳成的反应,看不出来他有走的意思。
老娘说:“走不了就不走了呗,就在家住一晚上,难不成你还惦记着你那破大院不成?”
我说:“那柳成怎么办?”
柳成见我拿他做挡箭牌,忙说:“我不要紧的,我车后面有雨披。”
我说:“不行,我还是要回去,我的一点私人家产全都搁在那,晚上不回去被人撬门盗走了怎么办啊。”
老娘说:“你那破院不是治安很好吗?刚才吃饭时不知道谁说白天黑夜都有保安巡逻的。”
我连说:“预防为主,以防万一。”
老头站起来说:“你娘俩就别贫了,要下雨了,就快点走吧。”
老娘叹口气说:“什么鬼天气,好不容易我未来女婿来了想跟他聊几句都不可以,他可是不经常来啊。”
老娘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柳成。
柳成听出老娘话里的意思,一脸尴尬的说:“阿姨,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和叔叔的。”
老娘目的达到,笑着说:“好孩子,真懂事,比秦琼孝顺多了。”
这是我今天回来不知道听第几次老娘当着柳成的面这么说我了,我真佩服我老娘,还竟然夸柳成孝顺,我的个天啊,估计是老娘夸柳成应经是用光了所有赞美的词汇了,找了个孝顺两字临时应战。
我从房间里把刚回家时拣好的衣服拿上,就拉着柳成出了家门。
临出门的时候,老娘还不忘冲着我们喊了一句:“你们两个人有时间常回家看看。”
我和柳成边下楼梯心里边想着我老娘这话,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我和柳成现在都已经结了婚似的,回家得必须是两人一起回来。
走到小区门口时,刚才还一片阴霾的天空顿时变的透彻起来,少有的秋高气爽。
柳成停下脚步说:“这鬼天气怎么变幻的这么快,看这样子肯定下会下雨了。”
我说:“要不咱俩返身再到我家去坐坐?”
柳成说:“不了不了,刚出来的又回去,不像话。”
说完从他穿的西服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下,然后说:“才三点,时间还早,我们去哪?”
我说:“去江边,那里空气好。”
柳成说:“好,听老婆的。”说完就到停车棚里发动机车去了。
我冲着柳成的背影喊:“谁是你老婆,你脸皮怎么那么厚啊。”
柳成发动机车后骑到我眼前,说:“上车吧,脸皮厚的人带你去江边。”
我立马跳上机车,柳成加了油门驶上了马路。
柳成骑得很快,我紧紧的抱着他还感觉到风在耳边飕飕的刮不停,我大声对柳成说:“你开慢点,这也不是去电影院,晚了愁买不到票。”
柳成减慢了车速。其实我担心的是柳成中午在我家陪老头喝了不少酒,我怕他酒劲一上来兴奋的把机车当飞机开,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
说到底就是我怕死。
柳成骑着机车带着我穿过了两条马路,我就看到了熟悉的防洪墙。
柳成把车锁好,我把手上提的衣服和拎包扔给他,然后就一个劲的撒着脚丫子在长长的江堤上奔跑,柳成在后面一边追我一边大喊:“你发什么神经啊,中午吃多了怕消化不了啊。”
我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跑着,压抑了好长时间,终于得以释放。
我在跑的过程中看到了相互搀扶着的老夫妻悠然自得的散着步,有热恋中的情侣站在枝条都发黄的柳树下若无旁人的相拥着,有一个接一个的小贩向江堤上的路人兜售着小商品,还有更令我感到惊奇的就是我居然看到了安娜和齐西坐在石凳上正在亲亲我我。
我停下了奔跑的脚步,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看着他们俩忘我的样子,我心里哼哼的想着看你俩究竟什么时候能发现我。
我承认我这做法和想法有点变态。
柳成从后边追上我,气喘吁吁的的站在我旁边说:“跑啊,你不是能跑吗,怎么停下来了。”
我说:“你小点声,你看前面那石凳上。”说完柳成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柳成看了之后复制了刚才我的表情,也是一脸惊奇。
我对柳成说:“把我的拎包拿过来。”
柳成说:“还是我拿吧,我不累。”
我说:“我不是关心你累不累,我手机放在拎包里。”
我从拎包里拿出手机翻出安娜的号码,拨通之后眼睛直盯着安娜的反应。
大约十几秒之后,安娜才从放在身边的包里拿出手机接通了我的电话。
安娜说:“找我有事吗?”
我说:“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安娜说:“据我对你的了解,你星期天一般是不会打电话给我的。”
我说:“你现在在哪,我约你出来逛街。”
安娜说:“难得你约我出来逛街啊,可是我现在有事,没时间。”
我说:“哦,是不是跟你家齐西在一块亲热着呢。”
安娜停顿了一下,说:“嗯,我和他在江边。”
我说:“真的假的,我也在江堤上。”
安娜说:“那你在什么地方,我和齐西待会去找你。”
我说:“不用你找了,你回过头看看。”
安娜回过头,我冲她挥挥手,安娜看到我之后在电话里说了一句:“秦琼,你丫的神经紊乱。”然后挂了电话。
当然到最后石凳上多了我和柳成。
安娜一看到柳成就说:“哎呦,柳成,你今天穿的怎么这么正式啊,我跟你认识这么久都没见过你穿西装的。”
柳成有点不好意思说:“去见未来的岳父岳母,所以就穿了身西装。”
我站在一旁对柳成说:“就你皮厚。”
我看齐西今天穿的倒是很休闲,牛仔裤搭配着一件黑色皮夹克,活生生的将他年轻了好几岁。
当然齐西本身很年轻,只是他平时总是一套西装出来见人,给人的印象有点老成。
我对安娜说:“你们怎么也跑到江边来了?”
安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然后指了指齐西,说:“是他带我来的。”
我把眼光投向齐西。
齐西说:“我住的离江边近啊,所以有事没事的就喜欢到江堤上走走,我喜欢站在江堤上静静的吹着风。”
我说:“我也是,只要是心情不好或者心情特好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看看彼岸的风景,听听耳边环绕的风声,很喜欢这种感觉。”
柳成见我和齐西撇下他在互相感慨,说:“我也喜欢来这里。”
安娜在一旁说:“怎么你们都喜欢到江边来啊,我看不出来这地方有什么好的,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逛街。”说完一脸不屑的样子。
柳成和安娜坐在石凳上聊的不亦乐乎,好像是说大学时的一些事情,两人不时一阵大笑,就差没相互拥抱庆祝了。
我和齐西站在江堤的前沿,望着江面上缓缓行驶的船只。
齐西突然对我说:“好长时间没有到对面去玩了,工作太忙了。”
我说:“你今天不是有时间吗,怎么不去?”
齐西说:“是准备带安娜去的,安娜说不想去,就算了。”
说完一脸平静的远眺着江对岸。
我说:“你只是好长时间没去了,我可是一次都没去过,我也想去。”
齐西转过头看着我说:“没想到我俩的爱好想法都一样,认识你真是缘分啊。”
我呵呵一笑,点点头。
我想起了什么,对齐西说:“昨天你生日我送的礼物太廉价了,不好意思啊。”
齐西听了一脸奇怪的看着,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我说:“因为昨天只有我送你一件值不了多少钱的礼物,其他人都向你递了红包,我仔细看了一下,每个的份量都比我重。”
齐西听了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告诉你吧,我就喜欢你送的礼物,以后上班我就打你送给我的领带了。”
我说:“又在安慰我了,就这小东西你还喜欢,不随手扔掉就算不错了。”
齐西说:“说真的,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送的那条领带吗?因为在昨天你是唯一一个送我生日礼物的人。”
我说:“不会吧,安娜不是送你一条金链子吗,她可早就买好了。”
齐西说:“没心意,不是金子就是人民币,没你送的领带实用。”
我再一次的呵呵一笑。
安娜和柳成估计把大学时的那点事回忆的一滴不漏了,可能没话说了,于是安娜便坐在石凳上朝着我和齐西喊道:“你们俩有没有说完啊,天都快黑了。”
我抬头一看,太阳已经见不着边了。
我对齐西说:“快回吧,时间不早了。”
齐西建议一起去吃火锅,被我找了借口回绝了,我不去,当然柳成也就去不了。
其实当时看柳成脸上的表情也不想去。
彼此告别之后,齐西和安娜钻进奥迪先行离去,只剩下我和柳成。
柳成拉着我的手说:“那晚上你要吃什么?”
我说:“火锅。”
柳成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说:“我想吃火锅。”
柳成说:“那刚才齐西说一起去吃火锅你怎么不去?”
我说:“我想和你一起去不行啊,再说齐西说一起去吃火锅的时候我看你也是不想去的样子。”
柳成说:“我是有点不想去,我不想白食。”
我说:“嗯,有骨气,我没看错你。”
柳成说:“那我们走吧,吃火锅去喽。”
我坐在机车后面让柳成骑慢点,这次都不是因为怕死,而是想慢慢的欣赏黄昏中的这座城市。
柳成最后在好口福门口停下了机车。
我拉住正在朝好口福里走的柳成,叫他等一下,柳成回过头问我怎么了,我指着旁边停车场的一辆奥迪说:“这好像是齐西的车。”
柳成看了下车说:“好像是的,他们俩搞不好也在里面吃火锅。”
我说:“我还是打电话问一下安娜吧,如果她和齐西在里面我俩就不进去了,被他们看到不好,刚刚还拒绝了齐西的邀请。”
柳成点点头,说:“那你快打吧。”
我从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安娜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我说:“安娜,你和齐西现在在什么地方?”
安娜说:“在好口福吃火锅,有事吗?”
我说:“哦,没事,就是关心你下嘛。”
安娜说:“火锅还没上来,你和柳成要不要过来?”
我说:“不用了,我们吃过了,在逛街,待会回去了。”
安娜说:“哦,吃过了啊,你们吃的什么这么快啊。”
我说:“废话,当然是食物,不跟你说了,我继续逛街。”
我合上手机对柳成说:“走吧,还是换一家,他们俩就在里面。”
柳成说:“那我们去哪吃,我肚子都有点饿了。”
我说:“怎么这么快就饿了,中午在我家没吃饱吗?”
柳成说:“中午我压根就没吃饭好不好,跟你爸喝了点酒哪还吃的下去饭。”
我说:“活该的你,谁叫你逞能,就我爸喝酒那水平,你跟他不是一个档次。”
柳成说:“没办法,谁叫他是我未来的岳父大人呢,我总不能扫了他的兴吧。”
我说:“就你伟大,走吧,我们去好吃街大排档怎么样。”
柳成说:“只要有吃的就行,快走吧。”
好口福到好吃街压根就没多少路,我让柳成把机车停在这里,然后两个人走到好吃街。
柳成不放心的说:“还是骑过去吧,这万一要是让齐西和安娜看到了怎么办。”
我说:“把你放进人海里都没人注意你,更何况你这破车?”
柳成说:“这倒也是,这么多车混在一起,应该不会看到。”
我说:“那还说什么,走吧。”
其实好吃街就是一条小巷,巷子里全是各色烧烤和火锅店。我和柳成刚拐进好吃街就感觉到一股充斥着油烟味的暖风向我铺面而来,我站在好吃街路口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除了灯火就是篝火。
我拉着柳成朝着一片火海走去。
我和柳成找到好吃街的尽头才找了一家还剩一张空桌子的火锅店,柳成如获珍宝般的扑向的桌子,生怕晚几秒钟就要被人抢走似的。
柳成等我坐下来说:“我们吃什么风味的火锅?”
我说:“你决定吧,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柳成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我。
我被盯的浑身不自然,说:“怎么用在这种眼神看着我?”
柳成说:“我是意外啊,我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每次吃东西都是你点,这次你让我点我还有点适应不过来。”
我说:“瞧你这可怜样,以后我俩在一起吃东西都你点行吧,慢慢的让你适应。”
柳成拿着菜单看了下说:“你说的让我点的,那我们吃鱼头火锅行吗?”
我说:“说好你决定的,怎么还来问我。”
柳成向服务员要了份鱼头火锅之后问我还要不要吃些其它的菜,我摇摇头说不用了。
我望着座无虚席的火锅店对柳成说:“等我俩老了退休之后也要开一家火锅店,你看他们生意多好啊。”
柳成说:“等什么退休啊,到那时候我连锅都拿不起来了,干脆结婚后就开。”
我说:“你现在有钱吗?没有个十万八万你还想开店,得了吧。”
柳成说:“没钱借啊,我就不信凭我的人缘和良好信用借不到一个开店的钱。”
我说:“说的容易,借了你还啊。”
柳成正要张口,服务员将火锅端了上来。
柳成说:“开店的事以后再讲,先把肚子填饱。”
说真的我实在吃不惯什么鱼头火锅,所以吃到最后就是柳成全包了鱼头,鱼头之外的烫菜基本上也都被我一扫而光。
我觉得每次我跟柳成吃东西都实行分配承包制的,比如说宫保鸡丁,我就喜欢吃除鸡丁之外的配菜,柳成吃鸡丁,吃回锅肉的时候我从来不吃肉,就吃里面的干菜,有时为了跟柳成抢那一点干菜,我动用威逼利诱,软硬兼施的逼他只吃肉不吃菜。
其实我知道是柳成让着我,他一直都让着我,换成了别人就我这脾气,早被人休了。
和柳成走出火锅店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好吃街的生意依然火爆,每家店面都坐满了人,我心里想着就这里的老板一天忙下来得挣多少啊,估计我十天的血汗钱都不够和他一天比的。
用安娜经常挂嘴边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压根没有可比性。
我和柳成走到好口福的时候发现齐西的车已经开走了,柳成准备过去发动机车,被我喊住了,我说:“这么快就回去了啊,不想陪我坐一会?”
柳成说:“想,哪怕坐一晚上都行,可外面有点冷,我怕你受不了。”
我说:“那你说我们俩去哪?”
柳成说:“要不去你那小屋,反正离这近,走两步就到了。”
我说:“去你的,就你整个一大色狼,我怕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还是在这坐一会吧,我不想这么早回去。”
说完我拉着柳成走到好口福对面的街心公园。
我躺在柳成的怀里,感觉到很温暖,还记得上一次和柳成来街心公园的时候天气没这么冷,满公园都是人,小贩们的叫卖声也都一浪盖过一浪,而此时公园里就是拿放大镜也找不出几个人了,除了我和柳成。
街心公园是建在市中心最繁华的中央,说是公园其实并不大,规模可能还比不上我家小区下面的花园。
我躺在柳成的怀里感觉到柳成全身在不停的发抖,我说:“你怎么冷成这样了,未免太夸张了点吧。”
柳成说:“我今天就只穿了件衬衣外加套西服,你讲冷不冷?”
我说:“你是典型的要风度不要温度,活该找罪受。”
柳成说:“等把你娶回家我就不用这样了,到时候去你家就上身背心,下身短裤,脚踏拖鞋,无所谓了。”
我使劲的掐了柳成一下,说:“什么叫无所谓,要是你穿的真像你说的这样,我家门你都进不了。”
柳成被我掐的痛叫一声:“哎呦,我跟你说着玩的,你怎么掐的那么重。”
我说:“你还能感觉到痛?我以为你冷成这样子全身早已失去知觉了呢。”
柳成没说什么,只是使劲的揉刚才被我掐痛的手臂。
看样子我真的是下手太狠了。
我从柳成的怀里站起来,看着柳成坐在木椅上默不作声,我估计他是生气了。
我说:“你不会生气了吧,就掐了你一下,这么小气?”
柳成抬起头看着我,说:“不是,我是真的感觉到冷,舌头都在打颤。”
我看着柳成旁边放着我从家里拿过来的衣服,说:“真受不了就把我把从家里拿过来的的衣服穿上吧。”
柳成说:“你算了吧,你叫我在大街上穿一女孩子的衣服招摇过市,我怕被人误会成我是神经病。”
我说:“这么晚了谁会注意到你,再说这街上也没几个人,还是穿上吧,看你哆嗦成那样,我心疼。”
柳成说:“如其这样我情愿被冻死,也比被路人奇异的眼光杀死好。”
我说:“好好好,那我回去了,再让你坐这把你冻病了,我怕你爸妈会生吃了我。”
柳成一听说我要回去,激动的马上从木椅上跳起来说:“走吧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说:“不用了,就这几步路,还是我自己走回去吧。”
柳成说:“那不行,必须得我送你回去,不然我不放心。”
我看着柳成那一副较真的样子,知道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便说:“好吧。”
柳成将机车推了出来,坐上去踩了半天都没发动成功,倒是踩出了一头大汗。
我说:“还是我自己走回去吧,我看你这破车一时半会还是发动不了,有这时间陪你折腾我早已躺在床上睡觉了。”
柳成气喘嘘嘘的说:“再等一下,马上就能发动了。”说完更加大力一脚的踩下去。
机车终于传来了一阵期待已久的轰鸣声,柳成赶紧的加了把油门,对我说:“快上来,等一下又要熄火了。”
我饿虎扑食般的速度跳了上去。
柳成将我送到大院门口的时候,我拿出手机一看,差不多都快十点了。
我下车对柳成说:“好了,你把我送到了,快回去吧。”
柳成说:“我看着你上楼。”
我说:“你怎么这么婆妈,我到到大院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看着你走。”
柳成坐在机车上冷的不停发抖,我看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走过去,从袋子里拿出一件呢绒大衣,递给柳成,说:“快,穿上去。”
柳成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穿在身上。
我说:“你看,穿上不就好多了吗,要面子不要身体划不来的。”
我低头亲了下柳成冰冷的脸颊,说:“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柳成说:“再亲一下我就走,刚才脸都是僵硬的没感觉。”
我把嘴凑过去准备再亲一下,没想到柳成冷不丁的将他的嘴迎了上来,一把将我抱在怀里。
柳成急促的呼吸,熟悉的感觉,钻入到我的心窝。
我有一股陶醉的感觉。
柳成将我搂在怀里,调皮的说:“现在感觉暖和多了,爱情的力量就是伟大啊,还能取暖。”
我说:“好了,别得好卖乖了,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吗,亲嘴必须我同意。”
柳成点点头,说:“记得。”
我说:“这次就算了,快回去吧。”
柳成发动机车后消失在小巷的的尽头。
我紧了紧上衣,快速的上楼。
我想过和柳成能快点结婚,这样就不用和柳成每天都上演依依不舍的一幕。
我也想过和柳成干脆就婚前同居,这样两个人天天除了上班以外都能黏在一起。
但到最后这些想法都被我给否决掉了。
寒冷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