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傻瓜一样，只不过是残忍的愚弄自己的心，这个愚人节，节日快乐！
————————矢竹
第18章愚人节的坦诚
2007年4月1日晚20：30pm郁涵家楼下
方锴臣坐在车里，等着郁涵。这是他最喜欢的时刻，尤其是晚上，没有白天的喧嚣吵闹，静静的，却是万家灯火，在郁涵家的楼下，抬头望着郁涵的公寓，灯亮着，他的心便暖暖的。车里放着音乐，望着郁涵的公寓口，等着她，如果可以，他想抛开一切，抛开过往的一切，和郁涵在一起，守着她，与她相守到老。可是，他知道，这一切，是不可能，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好好珍惜这些天，这些天只属于郁涵和他的日子。没有篮球场上的较量，没有责任和压力，只有心中的郁涵，单纯的感情，他清楚的知道，这是逃避，不过他希望这样逃避的日子可以再长一些，再长一些....
郁涵从楼口出现了，依旧是牛仔裤，上身一件方领娃娃服，微露出了锁骨，纤弱，漂亮，依旧是一条围巾，山水墨画，和郁涵的性情一样，云淡风轻却刻骨铭心。他看着郁涵朝自己走来，两人就这样相视而笑，越来越近。
“你怎么过来啦？不是说今天你家人要一起吃饭吗？”郁涵坐进车里问到。早晨从韩星问的别墅分开的时候，方锴臣告诉她晚上他家人要聚餐，估计今天不能陪她。
“刚结束，我就过来了”方锴臣淡淡的说，明显有些情绪在里面。
郁涵没有继续问，只是微微的看了一眼方锴臣，她知道他现在不开心。可是她没有问，因为郁涵知道，如果他想告诉她，会说的。
方锴臣启动了车，他想告诉郁涵，没有难以启齿，平日里不曾对任何人说起的事情，即便是他现在的女朋友都不知道的他的心情与想法，他就是想告诉郁涵，而且自然的想和她说，不会担心郁涵有别的想法或这对自己的评价，这就是郁涵在他心里的位置，自己用于可以以最真实的自己面对，不需要任何的伪装与修饰。方锴臣把车开到了他们的小学校门外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泊好车，郁涵明显差异的笑了，然后满是疑惑的看着方锴臣，仿佛再说“又想进去？不是吧！～”
方锴臣笑了摇头，“就在这儿坐会儿，聊聊天”
郁涵点点头，看着如今已经改头换面的远处的校门，“你看，桃花开了，多好看～”
方锴臣顺着方向看去，便忽然开了车门下车，向校门走去。
郁涵没有跟着，她只是惊讶的看着方锴臣，高高大大的身影走到校门那边，抬手折了一支桃花，郁涵在车里看着，幸福的笑了。等到郁涵从方锴臣手里接过那一支桃花的时候，笑容荡漾了车里小小的空间的每一个角落，更是深入到方锴臣的心里。
“天上的星星也好美啊，你看～”郁涵笑着开玩笑说，潜台词仿佛是“难道我说天上的星星，你也要摘给我？”
显然方锴臣了解郁涵的意思，只是温柔的将郁涵拉到怀里，说“那我需要再长高点儿。”然后两个人哈哈的笑啦。
“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也经常给你摘花？”方锴臣轻搂着郁涵，问着怀里的人，他曾无数次的希望还有机会像小时候一样给郁涵到郊外采花。
怀里的郁涵轻轻的点头，“当然，还有高哥，韩兴伟，雅丹，小时候我们放学总一起，后来你转走了，我们也会去的”然后兴奋抬头看着方锴臣。眼里满是兴奋的神情。
“嗯，难怪他们都这么了解你”方锴臣不禁感慨，昨天烧烤就可以看出，郁涵和他们的关系，让他甚至有些嫉妒，他这些年没在这边，没有经历彼此的成长和故事，即便他的心始终给郁涵留了位置，可是郁涵于他，也是熟悉的陌生。
“呵呵，你很会吃醋哦”郁涵撒娇的笑了。
“呵呵”方锴臣也不禁笑了，自己的吃醋感慨的确是太过明显了。“我只是可惜自己这么多年没有一直在你身边”。方锴臣如实的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郁涵听了反倒心里有些发酸，不过郁涵不想两人为数不多的几天是在这样的氛围下度过的，郁涵要的是既然已经自私的抛开了责任与负担，就好好的忘情享受这几天，她要和他开开心心，她要在他的记忆里植下只属于彼此的特别的日子“那和我讲讲你的这些年吧”郁涵靠在方锴臣的身旁，她想知道，随着这几天的“恋爱”，郁涵不能否认，她好奇他的那个她，郁涵真的很好奇方锴臣和那个她的故事，她想知道，即便郁涵心里清楚，从方锴臣口中清清楚楚的了解带给自己的只会是伤害，听着自己爱的人讲述和别人的爱情故事，将会是多么残忍，可是，郁涵就是想知道，即便是遍体鳞伤，也要揭开那一层。
方锴臣朝郁涵看了看，缓缓开了口“你才是傻瓜，你真要知道？”
郁涵回望着方锴臣，坚定的点点头，等着方锴臣的下文。
就这样，方锴臣在这一方小空间里，彻底的对郁涵坦诚相见了。他从当时在小学转学去了省体队开始，当时他父母在闹离婚，整日的争吵，让小小的方锴臣非常郁闷，后来他自己的确因为优秀而入选了体队，也就基本离开了家，彻底开始了体队的生活，之后步步青云般的顺利，直到去了省青年队，可是，事情总不是童话，后来省队选拔，因为没有足够的家底给教练足够的好处而别顶替。接过他不得不小小年纪就转战其他篮队，也就彻底上算是离开了这个城市，也是为什么他现在不是效力于自己家乡的俱乐部。后来南方相对公平而重实力，他在南方的某个球队呆了一段时间，被送往国家青年队，之后入选了国家队，而这一切也无形中给了他巨大的压力，他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不凭关系，不凭后台也可以闯出一片自己的天空，他付出比别人几倍甚至十几倍的辛苦训练，还抽时间自学，这也是为什么他除了篮坛的天才小前锋也是不可多得的才子的原因。之后，他也经历了低谷期，也许由于急切想证明自己实力的巨大的心理压力，也许是太过急功近利的训练，也许是偶尔回家看望只看到父母无尽的争吵的家庭环境，导致有一段时间频频受伤，而在赛场上表现平平而几近雪藏，经历了前几年的雪藏，冷板凳时期，经历了之后的转会风波，终于被现在的教练发掘并委以大任，才重新在赛场上发挥光芒，领着球队连胜，进入国家队前锋，夺得今年的篮坛MVP。
郁涵静静的听着，却心潮澎湃，她的生活相对于他的，就单调的简直如一湖水，而他的却是波涛澎湃的大海，她虽然不知道彼时彼刻他的心情，可是她能想象他当时的寂寞与英雄落寞之感，她心疼他，也伤心当时的自己不能陪着，守护这方锴臣，而那时的方锴臣也没找到自己，如果当时他们有找到，有重逢，如今将会是怎么样一番情景？
方锴臣继续开口“而她，也是我在那个南方的那个时候认识的，她是我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认识的，我那时找不到你，在南方也不能经常回来，一个人，在那边认识了她，她也是体队的，比我大，那个时候陪着我，照顾我，这么多年了跟着我......”这是第一次，方锴臣开口提到他的女朋友，即便两个人都知道，却不曾如这样正式的谈论过。
郁涵听着，她明白，像方锴臣这样的男人，在那个时候错过了，就错过了，因为他除了感情以外，有一个种更多的东西背在身上，责任。这是运动员身上所特有的一种东西，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和压力。对他父母的，对他女朋友的，尤其是陪他患难的女朋友的。郁涵于他，已经是破例的存在，郁涵明白，方锴臣已经在为自己破例，郁涵与他的感情是传统重则任的方锴臣所常日不能接受的对责任的背叛，而对郁涵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两个标榜忠诚责任的人，却打着爱情的旗号背叛着。郁涵嘲笑自己，嘲笑世事的讽刺。
想到这，郁涵轻轻的去拥抱方锴臣。她想从方锴臣的怀抱里找到些温暖与勇气，因为方锴臣在郁涵心里驻了太多年，那样的一个角落里的人，以为就那样被埋葬在心里，接过却活生生的重新走如了她的生活，硬是推翻了原来的轨道，她想，对于方锴臣也是吧，这样的重逢，是讽刺吗？是考验吗？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如果上天已经决定断了彼此的挂念，又何必让我们彼此重逢？如果上天安排我们在一起，又何必让我们各自有了身边的人？
“我不想伤害她，不可以伤害她，因为她陪着你的那些日子....”郁涵喃喃的在方锴臣的怀里说着，郁涵哭了，这是第一次，郁涵主动去拥抱方锴臣，不可否认，方锴臣动容了，任何一个男人，面对在自己心里住了很多年的女孩的主动拥抱和这样的低泣都会心动。方锴臣心酸了，他不想伤害郁涵，因为他是真的爱郁涵，这种爱灿烂的让全世界为之失色，这种爱璀目的让全世界汗颜，这种爱火热的夺取他全部以往的记忆，这沉淀了这么多年的爱迸发出的情绪超出他的想象，方锴臣不得不承认，他即便再觉得对不起他现在的女朋友，也要和郁涵在一起。可是面对郁涵的一句“不可以伤害她”他惭愧到无地自容，郁涵在残忍的伤害自己，却不舍得伤害未曾谋面的情敌。
方锴臣太想拥有眼前的这个女孩，方锴臣不得不承认，他管不了太多，这一刻，只想让怀里的郁涵不再受任何一点一点的伤害。方锴臣紧紧的回应着郁涵的拥抱，吻住了郁涵，那熟悉而陌生的唇，这次，不再是以往的发乎情止于礼，这次，是矛盾的。他深深的吻着，郁涵回应着，两人就这样，拥抱着，深吻着，方锴臣回手关闭了车内的小灯，放低了郁涵的座椅，俯身压了下去，他忽而极尽轻柔，忽而深深的索取，郁涵随之而低喘不已，方锴臣抑制不住的拥紧郁涵，仿佛失而复得多年的珍宝般，一时间小小的车内满是暧昧的春光旖旎。
终于方锴臣压抑住了自己，粗声从郁涵的身上起来，“我送你回去”。
车还是老样子停到了郁涵家的楼下，郁涵的脖颈上依旧可以看见绯红，车停了，郁涵没有马上下车，郁涵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她在等什么，她究竟期待什么，期待发生什么，郁涵不敢想，有些东西是她不敢跨越的，可是潜意识里或许期待着发生吧，这样一份矛盾的感情，郁涵不知道她自己可以期待到什么程度，她已经发现自己的贪心，随着几天的恋爱，她想要更多，可是她知道不可以。除了感情，她还可以付出什么？可是，连心都付出了，还在乎去付出什么？
郁涵咬了咬嘴唇，“你要上去吗？”低头轻声的问着方锴臣。
方锴臣显然愣了，望着低头的郁涵，看见郁涵露出的颈项上的绯红，那是刚才自己的痕迹，对方锴臣显然是巨大的考验，方锴臣甩甩头，粗声说“你知不知道这个时候让我上楼对你很危险？”
郁涵没有回答，郁涵自己心里也很混乱，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只是这个时候，郁涵希望还可以和方锴臣再多呆一会儿，究竟两人会到什么程度，郁涵不敢想，她不敢想，她不知道自己是期待发生什么还是害怕发生到无法控制。
“明天见”郁涵轻轻的说，便下了车。语气里听不出是哪种情绪，因为方锴臣也同样的矛盾。
这一夜，一半无法控制的激情，不再是发乎情止于礼；夹杂一半理智的最后防线的拒绝；注定是个不眠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