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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梦魇

又是一周过去,尧军懒散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因为一周的压抑,尧军和几个同学去网吧好好玩了一同,从网吧出来才发现玩过头了,天已经是全黑。

“反正回去也是挨骂,不如多转悠会。”尧军这样想着,晃晃悠悠地走到了离家不远的一片野地。这片野地就在尧军家的楼房后面大约一百米的地方,但两者之间围着一堵墙,菜地是被一条铁道分开的,拉煤的火车很久才来一次,白天时不时有同社区的大婶大叔来这里种些菜,不过到了晚上,这里就不再有人了,安静的很。

尧军坐在铁轨上,长舒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看一边的万家灯火,又抬头看了看皎洁的月亮,几颗星星挂在暗蓝色的天上一闪一闪的,周围伴着交响乐一样的虫叫蛙鸣。尧军很享受这种自然的静,独自享受了一会后才决定回家吃饭。

正沿着铁道往回返的时候,一道绿色的光带悄无声息的从天空划过,笔直地冲着尧军这边过来。尧军兴奋地看着这难得一见的流星,看着那光带向自己这边的方向飞来更是激动。当流星真的擦过不远处一颗大树的枝头消失在那附近的野地里时。尧军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大叫一声向着流星坠落的地方跑去。

尧军跑到那棵树的附近,树枝还因为刚才的摩擦不停晃动。乱草丛中安安静静,并没有看到有光或火之类的。尧军觉得奇怪,在草丛里胡乱搜索起来,接着皎洁的月光,找了好一阵,发现草丛中闪着一星绿色的光点。

“是流星。”

尧军跑去一看,草丛之中散落着三颗玻璃球一样的珠子,圆圆的,珠子绿油油的,通体透亮,透过绿色还能看到里面有无数的细小亮点在缓缓地移动,中心是一团星云状的样子,也在缓缓转动着,似乎是在月光下反射造成的。

尧军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有些失望地自言自语道:“还以为是流星坠落到这里,原来是错觉,这三个玻璃球谁扔这的,现在小孩真幸福啊,连玻璃球都比我小时候玩的好看。”尧军一边往家走,一边把三颗玻璃球收了起来。

当然,那么晚回到家不免是一顿训斥。第二天下午,尧军正又要回学校,才想起昨天夜里捡到的三个玻璃球,仔细瞧了好一会,尧军从里面挑了一个自己认为最好看的揣在了怀里,其余两个被随意塞到了枕头下,匆匆的往学校赶去。

当天夜里,正是宿舍楼熄灯睡觉的时候,每个寝室都会时不时传出几声放肆的大吼大笑。尧军和刘亮,戴洪还有胡海滨他们闲扯了几句之后就觉得又困又累,迷迷糊糊在其他三个人的说笑声中睡着了。

尧军正睡着,做起梦来。梦里的情景还是他们的寝室,耳边一阵阵的说笑声,忽大忽小,忽远忽近,只是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唯一能辨别的就是有几道微弱的灯光从门缝边射进来。突然,那门被很粗暴地推了开来,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门边,那人影停顿了一会,似乎是在看着屋里的众人,然后闪电一样出现在尧军的床边。慢慢蹲了下来,把嘴凑到尧军耳边悉悉索索的说着什么,但是完全听不清楚,不,应该是完全听不懂。只觉得脑中叽叽喳喳像电影里小鬼的笑声,弄得尧军很不舒服。

尧军也许是大脑局部兴奋,知道自己这是在做梦,只是这梦给他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就开始想在梦里吼叫,掐自己,好让自己醒来。半醒半睡之间,尧军挣扎着想要抬起自己的胳膊,却发现像失去控制一样无法动弹,又试着去移动自己的脚,还是无济于事。

尧军苦笑一声,脑子里闪过一个词“鬼压床”。小的时候,尧军就经历过两回“鬼压床”。第一回尧军只是觉得好玩,完全没有任何害怕;而第二回,尧军长大了一些,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觉得有些讨厌了。毕竟,那种身体各处像被千斤重物压的动也不能动,呼吸困难的感觉是很不好受的。

尧军此刻依然无法动弹,他知道只要有一根手指能动,自己就可以完全清醒过来。正这么想着,脑中突然有响起那说话的声音,不过这次是一声声雄厚粗犷的说话声,依旧是含糊不清。不知为什么,尧军从心底里感觉到一种恐怖和绝望,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恐惧之感,不同于考试完败的害怕,也不同于被人突然吓一跳的惊吓。尧军感觉,那恐惧是发自心底,积蓄已久的,是一个人坠入深渊,孤苦无助的将死的感觉。

猛然间,尧军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枕头。

他难以置信的回想着刚才感觉,从小到大,尧军是经常做梦的,而且还经常梦到些妖魔鬼怪,但他从未被这些吓醒,反而还很狭义的拿着武器和它们战斗。可这次,他被第一次吓的不轻,许久才缓过劲来。这时他才发现,其他三个人还在火热的聊着。

尧军心里无奈的自嘲道:“怎么感觉像过了好几个小时,看来我是压力太大了,不行,我得学会调整心理才行啊。”这样想着,又躺了下来,很快睡了过去。一夜无话。

第二天,数学课上。

“喂,尧军,你想什么呢,一会就下课吃饭了,不准备跑就排不上队了。”坐在尧军后面的刘亮小声提醒道。

尧军正要转过头说什么,讲台上数学老师讲着讲着突然伸手一指:“你们两个,下课留下。”

刚说完这话,铃声就响了,全班像放羊一样挤着冲出了教室。数学老师缓步向两人走了过来,坐在了旁边,带着恳切的语气和声说道:“刘亮,尧军,这都只剩下没多少天了,还有心情上课闲聊。刘亮,你学习不错,平时上课也很认真,千万别在这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你是个很有希望的孩子,我不想你学习受到影响,好了,吃饭去吧。”说罢,老师站起身走了。

“还吃个屁啊,早被人抢光了,咱们还是等会走吧,现在排队人多,一会吃锅底去。”刘亮随意的说着。

尧军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尧军觉得,每次有老师找人谈话,总把自己当做空气,不闻不问,这让尧军很没有存在感,有时候尧军想着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让所有人对他另眼相看。可转念一想,自己的确是一个沉默不善表现的人,又怪得了谁呢。

想着想着,背后猛地被谁拍了一下,眼前凑过来一张大脸,吓了尧军一跳:“你又想什么呢,昨天晚上就没听见你多说。”

“啊,我好像睡眠不足,昨天做了个恶梦。”

“恶梦?嗨,经常的事,看你这一上午无精打采的,今天晚上我们就不聊那么晚了,走,吃饭去。”

这一天晚上,睡前的一切还是和往常一样普通。熄灯之后,尧军所在的寝室开了几个玩笑后,在刘亮的提议下,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睡下了。

尧军躺在床上已经好一会了,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入睡。于是睁开眼睛,无聊的在宿舍里到处乱瞟。

宿舍很安静,甚至连打呼噜的声音也没有,幽冷的月光像白纱一样透过窗子照在对床的戴洪身上,光的反射把整间屋子照的朦朦胧胧。因为是夏天,宿舍楼外是一片野地,窗帘并没有拉上,窗户也大开着,从尧军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一片黑漆漆的天空。

就这样在宿舍里到处看着,尧军似乎觉得门被谁打开了一下又悄悄关上了。他躺着看向头顶的方向,宿舍的门严严实实的关着,楼道的灯也已经熄灭。于是就又转回头来,这不转头还好,一转头尧军发现一个影子在窗户外面一闪而过,很快,并没有看清楚轮廓。尧军暗暗叫苦:“鸟吗?吓死我了。”正在这样安慰自己,他有发现窗户角上一个黑影正慢慢的从边上移动着,露出个半圆形的轮廓就停下了,像是有个人在窗外伸出半个脑袋在偷看。尧军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心跳越来越快。要知道,这里是四楼,怎么可能有人。

“估计是什么鸟吧,一会就飞走了,还是好好睡吧,别吓唬自己了。”

“咚咚咚”三声,窗户被什么东西很有规律的敲了三下。尧军这次想躲都躲不掉,头皮一下就炸了起来,那种昨天刚体验过的恐惧之感直冲脑门。“咚咚咚”又是三下,这次好像更用力了,尧军惶恐的心早已不知所措,他想大叫窗外有鬼,可是万一只是一只鸟自己不但会被全宿舍痛骂,而且还很没面子。此时,那敲窗户玻璃的声音不再间断,像疯了一样,虽然声音不大,但却让尧军感到极其诡异和恐怖。

终于,尧军再也忍不了这个东西的肆无忌惮,一下掀开了被子,一个快步冲到了窗前,想把这只鸟赶走,但当尧军借着惨白的月光看去时,看到的是一颗长着鸟脸的人头。那怪脸瞪着贪婪的眼睛,诡异的笑了一下,竟然伸出手来打开了纱窗,似乎想要爬进来。

尧军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转头叫着众人。可一眼看去,原本躺在床上的戴洪早已不见,自己也叫不出声来。忽的,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尧军扭头看去,那鸟脸一边发出刺耳的怪笑,一边扯着他的胳膊往窗外拉。尧军吓傻了,这一拉,半个身子伸出了窗外,却见楼下是黑漆漆的一片混沌,而那鸟人的下半shen是从墙里长出来的。又是猛地一拽,尧军整个人就被拖出了窗户。在那掉下去的一刻,他看到那张邪恶丑陋的怪脸似乎是在嘲笑他时,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痛,竟一声怒吼:“敢杀我,我要让你灰飞烟灭。”说着,尧军也伸出双手掐住了鸟人的脖子,那东西似乎也吓了一跳,嘶叫着。这一人一怪物就掉了下去。

尧军也不管会不会摔死,一手掐着脖子,一手疯狂的乱打。

“我要让你们堕入阿鼻轮回。”尧军也不知道那来这么一句话,只是说完后下意识地双手一扯,脑中一声惨叫,自己听见就“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猛地,尧军坐了起来,满头大汗的他发现自己原来又是在做梦。看看四周,天已经大亮,其他三个人还在熟睡。尧军看看自己的双手,除了汗水外没什么异样。

“又做恶梦,我这是怎么了,难道还得吃药?”尧军这样想着,决定今天到校医室开些药,来安定一下这恍惚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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