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军从烈日底下回过神来,他苦笑了一下,知道李伯再也回不来了。他四下里看了看,同学们都在自由活动,踢球的踢球,打篮球的打篮球,乒乓球、羽毛球……各项体育游戏都有人专心投入着,每个人脸上显得都很快乐,小学生三三两两的追逐着,嬉笑着从尧军身边跑过,校园阴凉安静的地方有人正捧着书学习,人群中还有一对对男女并肩谈笑,老师领导们匆匆走过。自己呢,一个人赤日下,阳光烫的尧军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肉有些疼了,但是尧军简单的***了几下,显得有些凄凉。“自己还有三个这学校里最要好的同伴呢,我可以其找他们……不,他们还要学习,要上大学的,我是……嗨,瞎想什么啊,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义务?责任?我的责任是学习吧……也许我该学习的,可是现在晚了,我还能做什么呢,我的能力?我都不了解它们,我都救不了李伯……”
尧军胡思乱想着,在李伯离开后,他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一个良师?一个益友?他只知道内心空荡荡的,仿佛这世界已有没什么他可以再留恋,再争取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一个月来,尧军的生活在他眼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可挽回的变化。
尧军内心空虚的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一处拐角时几个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是一周前找尧军麻烦的包鑫几人,只是少了三个。他们一看到尧军眼神中尽是复杂之色,有的开始愤怒,有的开始害怕,有的不知所措,神态各不一样,但都停住了脚步,因为尧军先停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几人。
“怎么,你还没打够吗,你想怎么样。”其中一个人有些胆怯,但还是装着胆子说道。
尧军没有理那个人,此时他脑中只回想着那一晚自己正和几人缠斗,李伯就笑着走了进来,说要给他一个惊喜……
想到这,尧军的心像跌入了谷底,那种失去知己的落寞。但是突然,尧军猛一咬牙,双拳紧握,眼睛瞪得老大,血丝布满了眼球,怒目瞋视着面前几人。不知哪来的一股几乎让他要爆发的愤怒,有要毁灭一切的冲动,似乎隐约有个声音从他脑中告诉他毁灭这个世界。尧军惊呆了,低吼着压制着这股火山爆发般的感觉。
包鑫几人看的也害怕起来,他们知道尧军不一般,至少他能一个打八个,没练过点什么跆拳道,空手道是没那么厉害的,此时几人以为尧军要对他们动手,都暗自骂了一句,撒腿就跑。
“哎,包子,你们班那个尧军是疯子吧,怎么见人就打,那晚他还没打够啊。”那晚带头的健壮青年喘着粗气有些不满的问道。”
“不知道啊峰哥,他以前都不说话,我还以为他是个内向的人呢。”包鑫也上气不接下气,但听到眼前的峰哥问道很快的回答。
“峰哥,我看那个尧军太**了,还欺负上门了,咱们虽然打不过他,不代表别人收拾不了他。”又一个人开口说道。
“就是峰哥,你不是有个表哥吗,听说混得挺好的,请他帮帮忙怎么样。”一旁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开口道。
“哼。”那个峰哥冷哼一声,有些挺直腰杆的说道:“我表哥岂止混得好,他可是黑社会的。”
这话一出让在场的几人吃了一惊,随即高兴起来。
“不过这几天他不在本地,给他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先让他几个兄弟帮帮忙,到时候废了那小子都绰绰有余。”峰哥脸上露出得意阴险之色,一下就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看到尧军倒霉的样子。
而此时的尧军正为刚才疯狂的情绪后怕,一直以来,这种古怪的情绪似乎企图操纵自己,但是他忽然转念想到了什么,自嘲的一笑:“哼,毁灭世界?我又不是超自然灾害,怎么毁灭?”想到这,尧军觉得有些好笑,心情也稍微好了些,但仍旧是迷茫一片,一时半刻是忘不了李伯离去的事了。
第二天是回家的日子,尧军看了看校园里到处是家长学生人山人海的情景,不觉有些心烦意乱,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嘈杂的地方。
尧军垂着脑袋缓慢的往校门口走着,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鸣笛,吓的尧军心一阵颤抖,看也不往身后看,直接拐到了一边让出一条路,听力超常的他隐约听到司机不满的咒骂。走到了校门口,人又是挤成一团,尧军叹了口气也挤了进去。谁知一进去就不由了自己,被不知哪来的肩膀手臂推搡的四处乱撞,眼看前面不远就能挤出去了,尧军迈了一个大步跨了出去,哪知与一个从侧面突然冲出的人猛地一撞。尧军下意识地说了声“对不起”,就想继续走,哪知那人竟然毫不客气的骂了起来。尧军一皱眉,转头看去,竟是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初中生,此时早已转身但嘴里骂个不停。
尧军有些不爽起来,却看人已钻进了人群,只能无奈叹息今天倒霉。为了不再遇到此类事情,尧军选了一条人少的路走,一路上晃晃悠悠,心神有些恍惚。
“就是他,就是那小子。”路口处一个人伸手一指尧军,对着旁边的一个带着墨镜,手臂纹身的青年说道。
那青年奸笑一下,嘴里叼着根烟对旁边几个拿着棒球棍子的人微微一甩头,几个人就气势汹汹的直朝尧军走去。
尧军却还是低头思想着什么,突然感觉面前来人,正要抬头去看,只见一根银白色的柱形物体直朝自己面门飞来,尧军敏捷的一晃闪了过去。
“哎呀,反应还挺快。”
尧军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这句话后,只感到头上,肩膀,腿上,背上,全身各处疼痛传来,自己想要反抗却被几只手扯着倒在地上,努力睁眼去看却见自己周围一圈全是脚,都猛踢着自己,还有一声声叫骂传来,至于说的是什么完全听不清。尧军知道已无力反抗,抱着头缩成一团,紧咬着牙苦等几人的离开。
被打了好一阵子,几人停手了,留下几句威胁的话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尧军动了一下,全身立刻传来一股筋骨的疼痛,抹了一把脸,满手都是血,也不知道是鼻子里的还是嘴里的还是头上流出来的。尧军勉强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立不住身形。扫视了四周,却见周围围着不少家长和学生,都龇牙咧嘴的看着尧军,似乎在为这个人被痛打感到悲惨,而那殴打自己的十几人此时好像正谈笑着,有几个正玩弄着手里的球棍,慢慢远去。
“呸。”尧军把嘴里的血吐了出去,忍着剧痛一瘸一拐地往家走去,一路上被不少看到自己的人指指点点。
回到了家母亲正在厨房做饭,吆喝了一声吃饭的话就不再理尧军了。尧军却是庆幸母亲没有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赶忙钻到浴室把全身上下洗了个干净。当他站到镜子前想要看看自己伤的到底怎么样时,惊讶的发现脸上没有一处淤青红肿,再去看身上,也只有个别地方还留有淡淡的黑青色。尧军试着往原本疼痛的地方按了按,也只有那些淤青之处有些肿痛。
“没有伤疤?没有任何痕迹?就像没有被打过一样?”尧军有些激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久,才渐渐平静下来。随即又是眉头一皱,沉声说道:“我要让那些无知的俗人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