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军以为这是在做梦,努力地使着各种方法想让自己醒来,可那和现实无二的感觉不得不让他认为这是真实的世界。
他看看周围一片的苍茫,对李伯说道:“李伯,咱们走走看吧,说不定能走出去。”
李伯也只有跟着尧军试试了,要说他进到这里后也是吃惊不小,作为鬼魂的他竟完全感觉不到平时所能觉察到的活人的气息,死寂异常,比他去过的太平间还安静。
这一老一小就这么没头没脑的走着,聊着各自最近的诡异经历,为的是放松此刻复杂的心情,毕竟对他们来说,短短半个月里,两人的生活都遭遇了天翻地覆的变故。
尧军从李伯那里知道,原来鬼是可以看到鬼的,只是李伯所见到的鬼魂少之甚少,而那些见到的,不知为什么,看上去全都丧失理智,目光呆滞,全如行尸走肉一般不断重复做着相同的事情,对一切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李伯,按你这么说,这个世界不存在神仙阎王之类的了?”
“什么神仙阎王,要有的话,我老人家早转世投胎了。哈哈……”李伯说笑着,似乎很是高兴。
尧军又想了想,问到:“李伯,我还是想知道,您这半个月都吃什么住哪里?”
李伯一听随即大笑说道:“臭小子,怎么像打听户口一样。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这半个月来我都是不睡不吃的。”李伯看尧军满脸不信的样子,接着说道:“其实也奇怪啊,自从我变成现在这样,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最近几年的事,只记得老伴,儿女,孙子孙女,记得那个家……”说道这,李伯声音越来越温和,越来越小,脸上尽是回忆时的幸福神情,他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慢慢由笑变得哭丧起来,最后竟完全变成了一副痛苦伤感的脸,不停地啜泣,却未有一滴泪流下。尧军看着不对劲,赶忙上前劝说。李伯听到尧军的声音顿时回过神来,看了看尧军担心的神色,不好意思的笑笑,用手擦了擦毫无眼泪的苍老面容,显得可怜但是怪异。
两人就这么走着,尧军一路上尽量讲着轻松的事情不想让李伯在陷入痛苦。可是走了不知有多久,就连所有的故事在这两个原本陌生的老少间讲完了,周围的一切还是如云海一般。
尧军开始有些心慌了,“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走不出去。”
“别急啊,嗨,你们年轻人都是这样,来,跟我老头赛跑一段。”说着,李伯还真就跑起来了,尧军安定了一下心神,看李伯这么乐观,也不甘落后,追了上去。谁知李伯越跑越快,最后脚下如飞,像用了轻功一样。尧军也不落后,脚尖点地就能跳出十几米,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一边吃惊的大笑,一边享受着这飞一样的感觉。
白色的烟云雾气缭绕着两个人,浓厚不散。一个年轻人突然坐在地上,有些歇斯底里的叫喊起来,话语中带着哭腔:“李伯,咱们这样有多久了,我快疯了,这什么鬼地方,我想回家。”
旁边的李伯看到尧军这样也是一脸不忍,自从两人进到这全是白色包围的地方,走的,跑的全用上了,却还是停在原地一样,并且对时间失去了概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才几分钟,也许有几小时,甚至几天,几个月……
李伯安慰尧军说道:“孩子,要不睡会吧,说不定一觉起来就都恢复正常了。”
尧军抬头看了看李伯慈祥的面容,努力笑了笑,又站了起来,他知道,这段时间来,李伯一直鼓励着自己,话语之中尽是关心。尧军觉得很高兴,他早把李伯当做了自己的爷爷看待。
“对不起李伯,我太任性了。”
“呵呵,傻小子,看你也累了,咱们歇会?”
“我不觉得累,只是,觉得很无聊,我想……”
尧军正要说下去,周围的白色场景竟然瞬间转变,二人突然出现在一间网吧。
网吧?两人都是一怔,呆在原地好久,“怎么会有网吧?”
这网吧除了两人之外空无一人,所有电脑排列整齐静静的关闭着,暗红色的灯光让整间网吧的气氛压抑沉重。尧军此时呼吸困难,他吃惊的环顾四周,发现网吧中庭的大柱上张贴着几张游戏海报,尧军望着海报怔怔地出了神。突然,在这昏暗的网吧里所有电脑一齐打开了,接着竟然从某个角落里传出一声野兽的怒号。两人都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却见一个身形巨大,遍体鳞片,手握钢叉的鱼人怪物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全身滴着水,好像是刚从海里到这里来一样。
两人吓的都不轻,还不等他们反应。那鱼人又是一声尖锐的嘶叫,双腿一蹬,快速的只朝尧军奔来。尧军大骂一声,转身就跑,却刚踏出一步,就感觉头顶一个巨物飞了过去,一个蓝色的鱼人跳到了面前,正瞪着毫无感情的鱼眼死死盯着尧军。
“快跑!”远处传来李伯的叫喊声。
鱼人似乎听到了李伯的呼喊,猛地扭过头去,看着李伯所在的位置。
“它能看到李伯吗?”这个问题突然出现在尧军脑中。
却见鱼人张大了满是獠牙的大口,举起了手中的钢叉,一个用力,刚查就像标枪一样冲着李伯飞去。
“李伯,快跑啊。”尧军大喊一声。只见话音未落,那柄钢叉就穿过了李伯的身体,“砰”地一声插到了墙角,竟像炸弹一样轰出个大洞来,而李伯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李伯!”尧军怒吼一声,欲要与鱼人拼个你死我活,为李伯报仇。但还未行动,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窗户那么大的巨大手掌,像扇苍蝇一样把自己打飞了数米,尧军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散了架,四肢奇怪的扭曲着,显然已经断了。吃力的抬头看去,却见鱼人大步向自己冲来,张牙舞爪。
尧军忍着剧痛闭上了眼睛,有些绝望的想着:“我还不想死,不想死在这种不明不白的地方。”
问到一股鱼的腥臭味道,尧军知道自己就快被撕碎,却听见头顶又是一声嘶叫,接着面前一声低吼,只觉得头顶一阵风吹过,睁开眼看去时,周围场景竟然变成了森林,那只蓝色的巨大鱼人更是被一只双头怪鸟抓走,挥舞着四肢不断挣扎,在无尽的蓝天下被撕成了两半,怪鸟一个俯冲,两个头各叼走了鱼人的一半,渐渐远去。
尧军低喘着粗气,剧痛直逼脑门,惶恐的心放松了下来就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