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过一天的赶路,傍晚时分,我和师父终于到了一座高山的下面。
我和师父不约而同地抬起头,仰望着这座蜕凡林最高的山。山的名字是蜕凡山,意味着只有经过不断蜕变,才能像高山一样,令人高山仰止,让所有人都仰望。
高山拔地而起,想一把尖锐的剑,直插天空。其气势惊人,令人心生无力之感。不过它只会让弱者心生无力之感,真正的强者是不会屈服的。真正的强者会欲与高山试比高。
我,也不会屈服。若我会屈服,那么我就不会火烧藏书阁,也不会穿过妖森,来到蜕凡林。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我永远不会后悔。
此刻,我的意志仿佛和蜕凡山融为一体。我仿佛化作了蜕凡山。
没想到我在此时此刻进入了顿悟的境界。
天地元气疯了似地涌入我的百会穴,沿着我的经脉汇聚到我的心里的虚的世界。在这一刻,随着元气的不断注入,虚的世界又扩大了不少。并且在中央竖起了一座高峰,正是蜕凡主峰。这座蜕凡主峰化作了我内心虚的世界的撑天柱。(注:百会穴,人体穴位,位置在头顶正中线与两耳尖联线的交点处。首见于《针灸甲乙经》,归属督脉,别名“三阳五会”。《采艾编》云:“三阳五会,五之为言百也”,意为百脉于此交会。百脉之会,百病所主,故百会穴的治症颇多)
师父在旁边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我。脸上的笑容都将皱纹挤掉了。双目炯炯有神。嘴中喃喃自语道:“哈哈----我林云果然没有看错人,没想到我徒弟悟性竟然这么好,还没有修炼就进入顿悟的状态。这次出门真是赚大发了,得到一瓶七品地火灵丹不算,还攀上地火院这棵大树,最重要的是知道了我收到了一个好徒儿。哈哈哈哈----”
本来以我的听觉,我是听不到师父的喃喃自语,但此刻,我身处顿悟的状态之中,灵觉大增,周围的风吹草动我都一清二楚,自然听到了师父的话。而此刻我的精神与蜕凡山相连思想也随之改变。对于师父我竟然生出了悲悯之情。要是原来,我断然不会生出这样的感觉。内心虚的世界中,元气又随着我的情绪变化,慢慢的塑造了一个佝偻的师父。至此,师父终于走进我的内心,不过却不是以他的睥睨天下的形象,而是以苍老佝偻的形象。我再次感到对不起师父。
大约一刻钟后,我才从顿悟的境界中情感过来。这一次,我身上没有黑水。要不然,我就丑死了。这次可是在人家的山门下。
师父见我醒来,顿时神采飞扬,仿若年轻了十岁。
“好徒儿,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我也高兴地答道。
“我就说你是我见过的悟性最好的人吗,你学习术法才几天,就顿悟了。为师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才三天就顿悟的人。”
看似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心里却道:师父,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的很呢。要是知道这是我第三次顿悟,你还不喜得昏过去。
还是不能告诉他,要不他喜死了,我这么办呀!
山门也不是可以久留的地方。
师父说:“我们上去吧。”
“走吧。”
我们沿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拾级而上,心中感叹着建造这石阶的人的伟大。据师父说,这石阶是蜕凡宗的开派宗主陈平天所建。陈平天和我林云门的开山祖师林天是好友。所以蜕凡宗和我林云门的关系很好。
依我所见,蜕凡宗和林云门的关系,说好听点是团结,是同气连枝,说的难听一些,就是穿一条裤子。这也奠定了蜕凡宗一千多年来一直都是我蜕凡林第一名门的位置。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我们抬头就能看见蜕凡宗的大殿。
写着“蜕凡宗”三个字的牌子气宇昂扬的竖着挂在大殿的左边,而右边则写有小字。
以我现在的目力也只隐隐约约的看到最上面三个字,上面赫然写着:陈平天。
现在已是傍晚可大殿里依然传出了些许吵闹声。师父运转真气,大声叫道:“陈老儿,我林云前来拜山。”
大殿里马上传出了一声沉稳而威严的叹息:“唉!林老友,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意思是说师父毫无进步。
“你却少了以前的锐气。”师父针锋相对,不甘示弱,意思是你还退步了,还不如我。
“是啊!少了锐气,这几年变得沉稳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锋芒毕露了。”他的意思是我虽然少了锐气,却多了沉稳。
“沉稳虽好,对于修炼却没有好处。”师父再次说你还是退步了。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沉稳对我没有好处。”陈金运以守为功,以退为进。
师父已渐露下风,毕竟“你”和“我”之分难辨。
“修炼一途,最重要的是前进的气势,若无锐气,就如钉子没有了前面的尖,如何能在木板中前进。”师父不愧为一代宗师,他避开“你”,“我”之分,直指对方的弱点。顺利的搬回一局。
“沉稳并不是不前进,而是步步为营,有目的的前进。倒是老友你有锐气是不错,但希望你不要走错了方向。”掌门果然没有一个是吃闲饭地,都有两把刷子。陈金运反将一军。抢回了先机。
“老友倒是有闲情,还来管别人的事。”师父也以退为进。
“老友说这话,倒是见外了,你能算是别人吗。”
师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若是回答是,就说明师父没度量,回答不是,就是认输了。
我看到师父很为难,便忍不住说道:“陈掌门刚才不是说师父‘你不是我’吗?现在怎么又说师父不是别人呢?”我道出了他话语中的矛盾之处,为师父赢了一局。
他沉呤了一会儿,道:“林老友,这是你新收的徒弟吗?很不错嘛。”
师父得意忘形,道:“嗯,是很不错。”
“老友何时需要徒弟来撑脸面了?”原来他刚才是故意示弱!真奸诈!
师父也不是善茬。立刻就说道:“陈老友难道连我徒弟都不如吗?”师父将他和我这个小辈相比,明显是贬低他。
听到这话,大殿里一阵骚动。但很快就平息下来。
“我当然抵不过你们师徒联手。”
师父老脸一红,再也找不到反驳的话。毕竟我们以多欺少,即便胜了,也胜之不武。
“胜即是胜,败即是败,陈掌门有什么好狡辩的。再说了,即便你败了,也没人说你。”我又开口了,这一次,将他逼入了死局。他也不好再反驳。如果他再说,那就是狡辩了。若是他不说,那便是认输了。权衡利弊,他肯定会不反驳。
他只得应承道:“小兄弟说的有理。你们还是进来坐吧。小鸣,迎客。”
说完,出来一位翩翩公子,气度非凡。他躬身说道:“恭迎林掌门,林公子。”师父连忙将他扶起,说道:"这位是师侄吧,果然英雄出少年,看你目光精湛,耳朵灵动,想必已经达到五重天了吧。”
“小子侥幸,几日前刚达到五重天。”
“今天有贵客到来,辨会就先到这里吧。明天再举行。大家都回吧。”陈金运说完,大厅里的几十人都陆续散了,最后只剩下陈金运和那个被叫做小鸣的人。
“小鸣,上茶。老友今日来所谓何事呀。”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说吧。”
"也好,小鸣,你去准备两间客房。”
“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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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和星光洒满了大地,照的大地像是披上了一层银纱。我,师父,陈金运三人就着月辉,走在银色的小路上。弯弯曲曲的小路似乎蕴含着某种至理,不过难以琢磨。
走完小路,我们到了一个小湖旁。
湖水清冽,倒映着月光点点。微风吹过,水波漾起,荡碎了一片金色的月亮。
湖的中间有一个小岛,远远望去,湖的中央有一个亭子。唯一恐怖的是:没有桥!
“徒儿,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和你陈师伯要到那亭子上去。”
“可是,没有桥呀。”
结果,师父和师伯两人相视一笑,并没有回答。
随后,两人都闭上眼睛,强大的真气流动带起的威压令我的呼吸一窒。我连忙退后一步。
陈金运忽的大喝一声:“林老儿,我先行一步。”说完,猛地登地而起。师父叫道:“我也找到了。哈哈哈哈”但师父并没有跳起,而是对我说:“徒儿,这里不是没有桥,桥被阵法隐去了。并且每天桥的方位都会换一次。只有用心找,才能找到。所以只有练心的高手才能找到。你就在这儿,我先走了。”
说完,他也登地而起。
留下我一个人,独自在这里。
我也闲来无事,就坐在湖边,静静地看这岛中央的亭子。
亭子的形状很奇怪,是很独特的三角形,只有三根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