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在我的大声叫喊之后,立即就出来了,以我的眼力竟然看不清他是如何移动的。师叔果然是深不可测。虽然说还没达到天人的层次,但我相信有我师叔祖做后盾,呀迟早会达到天人的境界,若是到那时师叔祖还没有仙去,那我蜕凡林可就有两位天人了。这样的话,说不定我蜕凡林可以跻身于术界一流势力了。不过即使师叔没达到天人的境界,蜕凡林以后也会闻名术界的,因为还有我吗。嘿嘿!
师叔惊讶的咦了一声,然后说道:“这不是贺贤侄吗?哦!真是贵客呀!快请进,快请进。”
他们俩又客套了一会儿,然后就进去了。我当然也随这他们进去了。
进入大殿后,师叔说道:“不知贺贤侄到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贺涛连忙摆手,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此次打扰贵门,还是有一事相求。”
师伯略微显得有些惊讶,不过并没有多做迟疑,说道:“不知贺贤侄所谓何事,若是我能完成,定当万死不辞。”师伯也很狡猾,他不说是‘我蜕凡宗’,而是说“我”,所以他这句话仅能代表他自己,而不会牵扯到整个蜕凡宗。
贺涛并没有在意师伯的小九九,而是爽快的说道:“其实是这件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我父亲让我来见识见识蜕凡林的豪杰,这蜕凡大赛当然是最好的方式了,所以,我想要参加蜕凡大赛,还望陈林主成全。”
师伯有些面露喜色地说道:“这个,我蜕凡林正求之不得呢。”然后对我说道:“飞扬,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还没有回答,贺涛就抢先一步,替我说道:“师伯,你放心吧,我玄冥院会时刻保护林兄弟的安全,直到间花大赛结束。”
师伯这次笑的呀,嘴差点就合不拢了,对贺涛说道:“那就有劳贤侄了。”然后转过头来,对我说道:“飞扬,还不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师父,你师父他对你走可是伤心地紧。”
我连忙屁颠屁颠的跑走了。告诉师父后,他喜得要死。
由于我这次比预计的要回来的早,所以现在离大赛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一夜无话。
第二天,我吃完早饭后,闲来无事,我就邀请贺兄一起去蜕凡山的山顶去看看。一来,在绝顶之处可以更好的领悟天地,二来,我们也想见识见识登临绝顶时的风景。
贺兄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并且他说他昨天来到蜕凡山脚下时就有了这个想法,只不过碍于身份,并没有提出来。如此看来,他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呀。或许,我们就是同一类人----想要登临绝顶的人。当然就如楚灵子在《随风飞扬》中写到的主人公所说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一样,不想登临绝顶的人就不可能在修炼法术一途走的更远。
然后我们和我师伯,师父说了一下,再准备了中午的干粮和水,然后我们就出发了。
蜕凡宗的大殿只不过位于蜕凡山的中间偏下的位置,即使是这样,蜕凡宗的大殿也有将近一千米高。以我五重天的法力,全力施为,也堪堪将声音传到大殿,可想而知,这大殿有多高,这座山又有多高。
我和贺涛一起走上了上山的路,路边野花盛开,青草茵茵,或许是由于处在高处的原因,这里也没有什么鸟儿,仅有的一些声响便是虫鸣了。
贺涛突然莫名其妙的来了句:“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我也被他弄的莫名其妙,不过顺口回了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注1)
贺涛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说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注2)
我有些不明所以,然后问道:“贺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在下才疏学浅,不明白贺兄的意思,还望指教。”
贺涛摇摇头,对我说道,又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没事,没事。哎呀,林兄弟,你还不懂···哎···我又何必跟你说这些。”随即又叹了一口气,这次我确定他是自言自语了,因为他是低着头的,他说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真是好诗,林兄弟真是才华横溢呀···哈哈哈哈····”
我愈发地感到奇怪,心中暗道:贺兄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没事就像喝醉酒了一样?虽然心中满是疑问,但我却并不敢问。
不过随即贺涛就说道:“不好意思,林兄弟,我失态了。”
我说道:“贺兄,你没事吧?”
贺涛答道:“放心吧,我能有什么事,只不过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罢了。林兄弟,你别放在心上。”
我应了一声,便没有再问。既然别人不说,那肯定有他的难言之隐,我也不是那么不识相的人。
就这样,我们安静的走了一段时间后,贺涛又突然说道:“林兄弟,你还不知道吧。那天萧兰儿到元刚城的目的便是将地火纳戒拿到手。”
“哦?那她最后怎么没有拿?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他并没有管我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本来萧兰儿已经在她父亲面前立下了重誓,这一次一定会将地火纳戒带回来,还有,就是杀了拥有地火纳戒的人。但是,当她看到是你时,眼睛里立即就泛出了异样的神色。也就是那一刻,我就知道她是不可能完成任务了哈哈哈哈······”
听到他的话后,我的心里也是一颤,没想到兰儿对我也是有情,我还以为以我们俩身份地位的差距,她是不会喜欢我的。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了我而不惜被责骂。我···我太感动了······
贺涛接着说:“我和萧兰儿从小便认识,那天我先见到她,她把她来的目的先告诉我了,我知道她要抢夺你的,便向她求情,想让她放你一马。但是她立即就拒绝了,还说什么求我不要让她为难···”他说话的时候,悲伤之色尽显。不过我此时正沉浸在喜悦之中,哪里还有闲工夫去管他。所以我当时也并未太在意。
一路上,贺涛再也没有说话,而我自己则沉浸在喜悦之中,好险不知道自己姓啥子了。所以此后的路倒是安静了许多。
三个时辰后,我和贺涛终于到达了山顶。从山顶向下看去,下面一片茫茫云海,环顾四周,唯有蜕凡山的山顶在云海的上面,其它山的山顶都在云海中若隐若现。仰望天空,我感到天还是那样遥远,仿佛我们不是站在两千米的高空,而是站在平地上仰望天空。我在想:天到底离我们还有多远?不过,或许,我这一辈子都找不到答案。
我突然想起了诗圣的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轻轻地将之呤了出来。(注3)
贺兄摇摇头,叹道:“哎!高处不胜寒呀!”(注4)
我说:“此言差矣!既然能到高处,必然不会害怕寒冷。”
贺涛突然话锋一转,说道:“蜕凡山真高呀!不过你我二人还是在山顶之上。”
我接着他的话道:“山至高处人为峰,海到尽头天是岸呀!”(注5)
“林兄弟真是好气魄!山高人为峰!嗯,有道理,有气魄。”
我说道:“其实蜕凡山也不是那样神秘。”贺涛点了点头,显然是赞同我的说法。我继续说道:“其实,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蜕凡山。”
贺涛一振,然后说道:“嗯,不错。不过我们未必能爬上我们心中的蜕凡山,有些人,忙忙碌碌一辈子,最后却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所在,其实是他们自己将他们心中的蜕凡山掩埋。最终的下场也是好不凄凉。”
我也点点头,然后说道:“即使有些人登上了心中蜕凡山的山顶,但其中大部分人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就在山顶之上。”
“嗯,有些人虽然已经登上绝顶,但他们还在寻找如何攀的更高。”
“心有多大,心中的蜕凡山就有多高,如果心中的蜕凡山的高度低了,那么就算是再爬,也爬不了更高的地方。有的甚至会从山顶上滚下。”
贺涛说道:“殊不知唯有将蜕凡山的高度提升,自己才能爬的更高。他们还在到处寻找如何爬的更高,这样做,岂不是舍近求远。”
“舍近求远?那还算好的说法,我看他们倒像是缘木求鱼,这样,他们如何能攀的更高?”
“林兄弟说大真是有理,不过如何去增高心中的蜕凡山?”
“道不同,构建心中的蜕凡山的方法也是不同,这我如何能说得清。”
贺涛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再问。
注1: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金缕衣》·杜秋娘
注2: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蝶恋花》·宋·苏东坡
注3: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望岳》·唐·诗圣·杜甫
注4:语出自:宋·苏东坡·《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注5:原句摘自国画大师张大千的友人所赠送的对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