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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试身手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那强盗头子防不胜防,总算他身强体健,这一踢虽猛,却不致要了性命。只是右颊被青蜂钉穿透,鲜血长流,满面血污。

这口恶气他如何吞的下,但见上官弘退回镖队之前,也顾不得是否会被夹击,两个箭步抢上前去,劲贯右臂,当头就是一刀。

上官弘正自端详那个少女,猛听得身前一阵劲风袭到,抬起头来,一把钢刀已离头顶不及三寸,虽想躲避,可怎来得及?他初出茅庐,经验不足,遇上这性命攸关的时刻,只得眼睁睁瞧着,不知所措。

眼见自己的脑袋就要被劈开两半,心中凉了一大片。忽的从斜刺里一把长剑飞来,哐啷一响,那长剑甚是锋锐,刀剑相撞,那把大钢刀从中断折,寒光一闪,刀头从左颊旁两寸处飞过。

这般死里逃生的经过,上官弘又惊又喜,只目瞪口呆的站在当地。

上官弘低头一看那落地的长剑,却不是师父张青武那柄青釭剑是什么?向那青釭剑飞来的地方瞧去,果见一个身高体健的青衫男子站在一棵松树之旁。

他大喜过望,这么一来,多了个强援,上官弘更是无所忌惮,趁那强盗头子惊疑之际,飞出一脚,又将他踢翻在地,几个转身,抱着那少女回入镖队人群之中。

这时动上了手,双方更是不能抑制,盗匪们见大哥遇袭,那独眼强盗率先喊道:“弟兄们,杀他们个片甲不留!”镖队中的镖师和趟子手也不等镖头发令,冲了上去。

两拨人马群起相攻,四下里喊杀声大作,砰铃磅啷的兵刃撞击之声不绝于耳,适才还是鸦雀无声的树林立时变得如闹市一般。上官弘见到这大场面,怎敢怠慢?自忖武功虽有不足,可有师父在旁,却也不觉畏惧,放下那名少女,迅速加入战阵。

他当先上前,右足一踏,那青釭剑凌空荡起,顺势一记甩腿,大声喊道:“师父,接剑!”那长剑径往张青武飞去。此时张青武正身处四人围攻之中,虽是空手,却已占尽优势,有如戏耍一般,此时得了兵刃,更是如虎添翼,在场无人能敌。

蓦地里耳边风声响起,强盗头子带了两名喽啰迎上前来,挥刀便砍,尽是往要害处攻去,上官弘侧身避过,在这瞬息之间还不忘做个鬼脸。强盗头子大怒,心中不甘:“我姓彭的做了寨主二十多年,亲自劫道不下百余次,今日竟给你个臭小鬼戏弄,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可不管怎么进攻,却怎么也奈何不了眼前这黄毛小子。

此时双方激斗正酣,镖队中人虽多是身有武功,可寡终是难以敌众,不久后便有十来人受伤,连那镖头也被砍了两刀,虽不甚严重,但也支持不了多久。彭寨主为了留下活口以便索要赎金,命令喽啰尽量生擒,不必痛下杀手。是以镖队众人还能支撑得住。

张青武似是对徒弟很有自信,见他被围,却也不上前相助,只顾单打独斗。他一年多来不曾露过武功,早已跃跃欲试,遇到今日这场酣战,怎肯错过,正自打的兴起。

上官弘却觉不然,环顾四处战况,除师父张青武之外,其余众人皆是身处险境,久战必败,心下寻思:“现下情况大是不妙,须得想个法儿,不然难以取胜。”

就在这时,两匹马奔进林中,一黑一白,正是他师徒二人的坐骑。两匹马见主人久而不归,也跟了进来。

上官弘见到马后,心念一动,有了计较。面前两名喽啰攻来,一人挥刀从左往右劈来,封住了他后路,另一人由上而下斜劈而至,径来砍他的项颈。一人封路,一人攻敌,这两下配合得十分出色,显示山寨中的好手所为,连上官杰也不禁暗暗喝了声彩。

若是一般人遇到这种状况,不懂拆解,动作一乱,非死即伤。上官弘这时全神贯注对敌,敌招一至,使出一招“狂风扫叶”,长剑守住门户,原地旋转一圈,登时将敌人那两下猛攻化解开来。这招“狂风扫叶”系青城绝学松风剑法中的剑招,青城派前辈高人从狂风扫落叶的意境中领悟出来。这下剑招精微奥妙,实是守御自身的高招,将身周敌人招数尽数格开,乃救命所用,履试不爽。他于这套剑法所学虽浅,可使将出来,彭寨主和那两个小喽啰也大是骇异。

上官弘一招得手,当下卖个破绽,向后一趋,彭寨主见他一退,跟着踏上两步,上官弘左手虚扬,大喝一声:“小心了!”随即嘴角边带着一丝坏笑。

彭寨主这时已成惊弓之鸟,见上官弘一扬左手,便以为他又要发射青蜂钉,他适才吃过苦头,右颊受伤之处兀自生疼,急忙横刀护住头脸,不敢近前。另外两个喽啰也知青蜂钉厉害,不过胆子更小,撒开腿往后撤。

打斗过招,气力固然重要,可取胜更多时在一个“骗”字,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叫人捉摸不透。

上官弘骗过了敌人,那两匹马正好到了身旁,他轻轻一跃,翻身上了那匹白马,双腿一夹,在战阵中纵横来去。

但他旨意不在杀敌,而是将周围的马匹尽数牵过,拉车的、无人骑乘的无一漏下。他做法虽怪,可众人都在以性命相搏,目不转瞬的盯着敌人,哪里有功夫去看他?

过得一阵,他手上已牵了十来匹马,正要先行退出树林,不知是巧合还是心中所想,忽的给他瞧见了那少女躲在一辆大车之后,吓得瑟瑟发抖。他心下大喜,顺路过去一把抓住那少女背心,放在自己马上,两人十余匹马急奔出林。

离开四十余丈,喊杀声稍减,上官弘抱起那少女下马,关切问道:“你没事罢?”那少女低着头,弱弱的答道:“我没事,多谢公子相救。”她忽的猛抬起头,急道:“公子,现下在这要紧当口,你怎地跑出来了,不必管我,快去帮他们啊!邓镖头他……他就要……”她一张俏脸胀的通红,急得哭出了声,说不出话来,眼中充满了恳切。

上官弘最是见不得女子落泪,也不避男女之嫌,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安慰道:“你不要着急,我又没说不去救他们,与其力敌,不如智取,我有一计。”

话音一落,那少女立即止住哭声,仍是略带哽咽,却是十分欢喜,道:“真的?有什么妙计?”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上官弘眼光微侧,道:“见到这些马了么?”那少女眼望马群,上官杰不说她还没发觉,大是奇怪,问道:“你要这许多马匹干么?”上官弘道:“答案要留在最后揭晓,现下说了可就没意思了。这样罢,倘若等会儿你猜得出,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满足你一个愿望,可以么?”

那少女嫣然一笑,乐道:“你能满足我什么愿望,可别说到做不到。好罢,我就来猜一猜。”

古语有云:“美人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上官弘见她笑了,自己也是欢喜不尽,摆手道:“好了好了,正事要紧,这许多人等着我们救命呢。”他抬头看了看,续道:“你记着,等会儿我用剑把树上树枝斩下,你就把它们尽数拾起,知道么?”那少女道:“就这么简单?”上官弘点了点头,望着她的双眼,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那少女听他这么一问,脸现红晕,羞涩的道:“我姓沈,名叫君昭。”上官弘“哦”的一声,随即飞身跃起。

他跃起丈余,在一棵树上一蹬,手起剑落,织起一张剑网,在几棵树上来回削砍,沈君昭头顶上登时落下一大片枝叶。

上官弘轻飘飘落地,俯身拾起一些树枝,边捡边道:“沈姑娘,快帮我挑些带叶的长条树枝,拾起后便系到马尾上,动作要快。”沈君昭心中满是疑团,却也只得去帮忙拾起树枝。

她心思缜密,思索着上官弘的用意,忽的大呼一声,跳了起来,喜道:“我明白了!”上官弘望着她,手上却不停,说道:“愿闻其详。”沈君昭道:“你要将这些树枝绑在马尾,为的是马匹奔跑时树枝上的枝叶能卷起沙尘,在这树林隐蔽处看来便似埋伏着千军万马一般,三国时张飞在长坂坡吓退曹军用的便是这招,我没说错罢?”她秀眉微扬,甚是得意。

上官弘心道:“这小姑娘可忒也厉害。”当下微微一笑,竖起大拇指。

这时树林中两拨人马的战况已到了白热化阶段,各人都已筋疲力尽,用一口气与敌人接战,只张青武一人尚精力充沛,只因他不愿杀生,是以仍是与盗匪缠斗在一起。盗匪们也知张青武厉害,便使长兵刃将他围住,不让他近前。

过不了多久,上官弘和沈君昭已将十余匹马的尾上系满了枝叶。二人随即上马,上官弘望了望林中战阵,郑重嘱咐道:“咱们这一计旨在退敌,因此咱们只得在远处奔马,不可近前让敌人瞧出端倪。”他顿了顿,续道:“我怕你力气不够,你只牵两匹好了,其余都交给我罢。”沈君昭道:“好,看我的。”当先飞马前行。

按原定计划,两人驾马行到离战阵十丈处,调转马头,十余匹马围成一个圈来回奔驰,霎时之间松树林中烟尘大起,难以见物。

这急促的马蹄声引起了盗匪和镖队的注意,都停下了手,齐向西边瞧去,只见黄沙大起,尘土飞扬,加上这阵奔雷似的马蹄声,似是有大队兵马正潮水般涌来,众人见了都无不骇异。

张青武眼睛何等之尖,瞧出不对劲,见徒弟不在身旁,定是上官弘出的计策,心下暗喜,高声喊道:“官兵来啦!官兵来啦!”马蹄踏地声虽巨,但却压不住他这一喊之声。

众盗匪见这阵容强大,本已担心是官兵前来围剿,也不理会这一声是谁喊的,更是深信不疑。镖队众人趁机发喊攻上,登时全阵溃败,抛刀弃剑,撒腿就跑,叫也叫不住,彭寨主惊恐万分,早已溜得无影无踪。

二人停下马匹,沈君昭拍手大喜,转眼望着上官弘,暗送秋波,心中更似有一头小鹿在乱撞,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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