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纪芸都感觉心里不舒服,就像是有什么重重的压着自己,喘不过来气,瞿家两兄弟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神情严肃。
太后要见自己?就是刚才在宴会上没有说多少话,看着还比较严肃的皇帝的母亲?她找自己有什么事?刚才在宴会之上,她为何见着自己之时会是那样的大吃一惊?莫非…?
纪芸不敢往下就猜测,只得硬着头皮前往太后的惠宁宫。
…
到了惠宁宫,正门紧闭,刚才那位来通报的太监在门口守候着,看见他们的到来才尖着嗓子说着:“瞿将军,瞿副将军求见太后娘娘。”
只见方才还紧闭的大门此时打开,随着大门的打开,纪芸的心里就越觉得不舒服,更加的喘不过气来。
纪芸只觉得眼前一黑,恍惚间看见林哥哥抱着自己,然后有一个很慈祥的老人一直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芸儿,芸儿…”
…
纪芸感到自己的头很重,眼皮很累,只听见有人一直在叫着自己,自己想要答应,但是就是无法说话,像是有什么抑制着自己的喉咙,喘不过气,难受,像是在沙漠上的一根枯草,急需要水源来拯救自己。
…
“回禀太后,这位姑娘身子比较弱,又着了风寒,看她睡梦中不安的样子,恐怕是有什么心事,这几样加起来,精神上必然是经受不住,臣待会给她开一些治风寒且安神的药,按时服用,会有所好转,但是心病还得需要心药医治才行。”
“嗯,好,那你快快去开些药,多了,今日我殿下之事不能告诉他人,否则,哀家决不饶你。”
“臣谨遵太后教诲。”
瞿林只得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在睡梦中有些不安的纪芸,深深地开始自责起自己来,前几日纪芸感染风寒,自己以为她已经痊愈,没想到,今天却因为体弱再次晕倒。
还有,她心里的心事,这几天看她一直开心的笑着额=,以为她会将事情放下,想必从今晚的事看来,她肯定将这件事一直深深地埋在心底,怎可能够放下,她为了不连累瞿家,竟用着最愚蠢的方式在报仇。
瞿林非常懊恼,她这么小的年纪承受着太多太多,看着纪芸从一起拿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变成一个需要什么事都埋在心底的样子,他不仅一次的在希望自己将她带回大邑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太后娘娘,我还是将纪芸带回去吧。”瞿靖对着太后说道。
“瞿靖,让她留在我这把病养好再回去吧,我想好好看看她,这么多年了,这丫头在外面究竟受了多少苦啊,看着她,我就想起她爹娘,他们…”说着,一向以威严示人的太后尽流下了泪水。
“还请太后保重凤体啊。”见太后情绪有些不稳定,瞿家两兄弟立马跪下来请求太后保重身体。
“你们起来吧,这么多年了,也辛苦你们两个,你们先回去吧,芸儿在我这你们难道还不放心?“
“这…”瞿靖有些为难。
“放心吧,皇帝和苏沛还没那胆子敢在哀家的地盘上放肆!”太后自然知道他们担心的是什么。
“回禀太后,那芸儿就麻烦您得到照顾,微臣明日再来。”瞿林也没有在说道,也是答应了太后的的要求。
太后点了点头,也没在说什么,瞿靖瞿林也就退了出去。
殿内,太后看着熟睡中的纪芸,用手轻轻拂去她额上的碎发,看着她,想到她的父母,想到这孩子小小年纪所受的苦,不知不觉又红了眼眶。
…
梦里,纪芸看见一片血红,那红的彻底,红的刺眼,血红里是在挣扎的人们,一个个向着她伸出手,沾满鲜血的手,耳边冲刺的是一声声的哭喊声,呻吟声…纪芸感到害怕,像是走到地狱深渊的感觉。
然而,一会儿,出现一声声的呼唤在耳边响起,“芸儿,芸儿…”,是谁?是谁发出的声音,那声音从未听见过,但是却是感觉如此的熟悉。
突然,那温柔的呼唤声变成了急促的嘶喊,声音太过于沙哑,叫人听不太清楚那人说的是什么!转而,看见一个人拿着沾满鲜血的刀出现她面前,那个人,纪芸看不清他的脸,只是听见他一直在笑,那是那种来自地狱的笑,让人害怕,让人毛骨悚然…
渐渐纪芸听清了一直有人在说着什么,他们在说:“芸儿,危险,快跑,快跑…”。纪芸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就要跑的时候,那人一把将她抓了回来,他举起刀,纪芸此时才看清他的样貌,是苏墨辰!
纪芸只觉得绝望,无助,看着刀马上就要落在身上,值得绝望的闭上眼…
纪芸却没有感到疼痛,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挣扎着…睁开眼睛,却看见一位老人一直在看着自己,眼角还带着泪.
“太后娘娘。“纪芸小声地说着,她还是知道自己现在还在太后的寝宫中。
纪芸想要起来,确实感到自己身上没有一丝的力气。
太后见着她这样,却是轻轻地将被子再次盖在她的身上,用手轻轻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芸儿,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说着,太后也还是开始低声啜泣。
纪芸见着太后这个样子也是不知所措,不知为何太后会对自己说出那样的一番话?
壮着胆子问太后,“太后娘娘,您何出此言?“
只见太后叹了一声,似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纪芸,最终想到这孩子这么多年在外面受的苦,现在回来了,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还是要知道的。
看见纪芸对自己有着小心谨慎的样子,太后更是心疼不已。
“傻孩子,不要害怕“,太后轻轻扶起她额上的发,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你,却一直没找到你,现在看着你,我也是无愧于你的爹娘了。“
“太后娘娘认识草民的父母?“纪芸很好奇。
“芸儿,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很多的事情,哀家也无妨再告诉你更多的事情,哀家一直是你的娘亲为自己的亲生骨肉,你的爹爹在帮皇上打天下的时候,你的娘亲一直在照顾哀家这个老婆子,即使当时哀家病得很严重,她都是一直在哀家床前,寸步不离。”
太后渐渐陷入了那段伤心的回忆中,漫漫地诉说着纪芸不知道的以往…
“天下打下来之后,她怕哀家在这深宫宅院之中觉得寂寞,天天进宫陪伴哀家左右,哀家虽贵为皇太后,但是还是向往那种在民间那种自由生活,有了你娘亲陪哀家,哀家在这深宫里面就觉得开心多了…”
“太后娘娘,您还好吧?“纪芸见着太后已经红了眼眶,不禁有些担心。
太后似乎没有听见纪芸说话,继续说道,“其实,一切都是过得挺美好的,但还有一天,苏沛居然上奏皇上说你父亲叛乱,与反贼勾连,皇上开始不相信那苏沛的胡言乱语,但是后来不知道施了什么法术,让皇上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无论哀家怎么样说皇上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哀家到最后都无能为力!”
太后抹了抹眼泪,对着纪芸说道,“你们家出事之后,是哀家和瞿家一起料理的后事,在那时没有看见你还有纪疯子,我就知道他一定将你带走了,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希望找到你,保护你,你是纪家唯一的后代,只有找到你,我才能不愧于你九泉下的爹娘啊!”
说着,太后就将纪芸抱住低声哭泣。
纪芸听到这些,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她心里感激太后娘娘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同时听到了更多的关于她纪家的故事,现在,她的心里恨的人就不知苏家了,更还有的是当今的皇上,那个只听取奸臣的话,而杀害忠良的那个昏君!
纪芸拽紧拳头,指甲更是深深嵌入肉里,恨之入骨大概都不能形容她的心情,只因为奸臣之言而杀害忠良一家的皇上,那个一直为非作歹的大奸臣苏沛,还有那个一直想着害自己的苏墨辰,总有一天自己绝对不会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