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草青青君记否?远山白云相依偎。
往昔情怀永追忆,明日天涯勿伤悲。
“你知道吗?我去找过你几次。”我平静下来后,终于决定有些事要让他知道,开口对他说。
“对不起,我不知道,妈妈没有告诉我。”
“她要送宁远去英国,宁远不肯,她就说让我一起去。我去找你,想问问你去不去,你妈妈说,不去!然后还要我不要来打扰你。江成城,你不能和我一起去的话,哪里我也绝对不会去!你知道吗?”
“我知道,云云,我知道。”他将我搂得更紧了。
在寺院的后殿,我们一起用了午膳,几个白面馒头,一盘酸菜,一份青菜。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人生没有了意义,成城,你会选择来到这样的地方吗?”我艰难地啃着那馒头,问道。
“没想过这样的问题。”他笑着说,“云云,你呢?”
“我愿意疯掉,没有思维,就没有痛苦,像植物一样活着。”我认真地说道,“那时候,你还会理我吗?”
“会的,你变成了植物,我会细心照顾你,把你放在窗台上,等待你开出最美丽的花。”江成城也认真地说道。
吃完馒头,我们又歇息了一阵,才向山头出发。
又来到山顶了!
“上次,李逸云和宁远在这里坐了很久,而我和许明月,在那个亭子里睡了一觉。这两个地方,你喜欢哪个?”我仰着脸,露出我最纯洁的微笑,看着蓝天下的江成城,幸福地问道。
“都喜欢,只要是你走过的地方,我都要留下足迹。”他仿佛是傻了一般,也是露出最单纯的微笑,很天真地附和我。
我们就在那块巨石下坐下,头顶的阳光立刻就被遮掩住了,徐徐地清风一阵阵吹拂过来;眼前是最湛蓝的像宝石一样无暇的天空,没有一丝浮云;山间一片碧绿,轻轻在风里摇曳,形成一片碧波荡漾的海洋;山脚下,更是一片安静祥和的村庄,田野……
我们并肩坐着,我忍不住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尽情地呼吸,闻那绿叶间传来的清香,还有他坚定有力地均匀的呼吸声……
如果时间能停止,就留在此刻好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伸手揽住我的肩膀,让我睡得更舒服些。
“上次在这里,我原本是想要在这最高处刻下你的名字的。”我懒洋洋地对他说,我知道他已经转头看我了,可我依然闭着眼。
“那你刻下了吗?”他笑着问,还用手捋了捋我被风吹乱的头发。
“没有。”我更慵懒地回答。
“为什么不刻了?”
“觉得太幼稚。”我说。
其实,答案不是这样的。而是我在找地方刻的时候,发现了李逸云和宁远的秘密。
我当然不知道究竟是宁远还是李逸云,也许是他们两个,他们在这块巨石上,刻下了一首诗,只有我读懂了的诗,不!应该说是一首情诗!
可我怕是自己会意错误,而不敢吱声,只有隐藏在心里。
可是,后来,老妈和宁远的争吵,却让我隐约感觉出一点点的倪端。
“你必须去英国,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一切。”
“你知道的,我不会去!”宁远很少这样和她正面对抗。
“我是为你好。”
“我也不去!”宁远继续坚持。
“你不知道李逸云会害了你吗?”她动怒了。
“害了我,我也认了。”
听到这些,我却震惊了。李逸云会害宁远?而且,宁远知道?我躲在门后,一点也不敢动,尽管我的心已经几乎要跳出嗓口。
“宁远!你怎么就不能理解妈妈呢?”她好像是要哭了,“老二在外地收高利贷的时候,杀死几个吗,挑了几个人脚筋,犯了大案,正在捉拿之中,只要一被抓住,他绝对就会供出李逸云,然后,就会牵连到你……”
“牵连到我又怎么了?”宁远似乎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你不记得那辆奥迪了?”
“记得,我冒充李逸云开着那辆奥迪去见老二……老二将我扣住……李逸云拿奥迪和他的茶馆股份换回了我……”
“然后,李逸云故意在刹车上做手脚?”
“不,是我做的手脚,我大学学的就是汽修专业。”
“所以,不是我托关系,你现在早在牢里了!”
“在牢里又怎样?”宁远的话再次将我吓了一大跳。
“李建成的车祸是你造成的,李逸云还不知道吧?”
“你认为呢?以他公安局长的二伯,会查不到?我早告诉他了!要不,你以为他会那么容易放过你!”
“宁远!”金诗娜怒吼起来,她被宁远一贯的温顺的假象欺骗了!“老二是多狠的角色?李建成和李逸云都不是他的对手,你的这点小计俩能瞒过他的耳目?他总有一天灭了你和李逸云!所以,我劝你早早离开他!”
“我已经成年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宁远的话语尽管音量不高,却是那么掷地有声,不容金诗娜再说什么,他就推开门要走了。
“宁远,我一定会让你离开他!”金诗娜唯有在后面对他大声叫嚷。
那个夜晚,我再次被吓坏了,老爸血淋淋的车祸场景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久久挥不去。
而宁远和李逸云的脸也变得狰狞,一次一次出现在我的梦境。
我最最相信,最最亲爱的两个哥哥,居然会……
……
“云云,云云!”是江成城的声音,“你做梦了?”
原来我居然在流泪。
“梦见伤心事了?”
我笑着,却不回答他,有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了。
“我们也把名字刻在这里,好不好?”我说,“等以后,我们再一起来的时候,再来寻找它,它就是我们回忆的见证了。”
“好啊。”他痛快地答应了。
他拉起我,我们就一起找小石头,准备找个地方刻字。
“这里有一首诗,云云,快来读。”他突然叫道。
我走过去,远远的,我就已经知道,那是那首被我称为情诗的诗,它让我的心不禁猛地震撼。
“碧草青青君记否?远山白云相依偎。
往昔情怀永追忆,明日天涯勿伤悲。”
江成城轻轻地念出声来,“好一首含情脉脉的情诗啊。”他没有发觉其中的秘密。
“也是一首伤感的离别诗。”我故意引开他的注意力,不让他发觉“远山白云”有何不妥,说,“明日天涯勿伤悲,和我们现在的心情很相同。”
“我们也来写一首诗吧。”江成城见我有点伤感,立刻也转移话题说。
“好啊,紫江市理科状元,天上文曲星,请你为李沐云我写一首诗吧。”我取笑他。
“碧草青青花盛开,江边小城在等待。
夏日浮云君记否?明日天涯共徘徊。”
他稍微沉吟,很快就念出了一首诗。
“为什么要是徘徊?”我问他,“是为了押韵吗?”
“碧草青青花盛开,是梁祝里的第一句,我既是借它的,也是借那一位同仁的。”他说。
“我知道,你是想与他和一首诗,才会也用碧草青青四个字,为了不重复,干脆就直接借用梁祝的第一句了。”
“对!江边小城在等待,你知道其中的含义吗?”
“知道。”我低声说。
“江边小城是我,江成城的名字,我在等你。”他看着我的眼睛,我却不敢再看他。
“夏日浮云,代表你,有你的名字,想要你能记住,我在等你。明日天涯共徘徊,是希望你能考到我考上的城市来,我们一起……”
“一起徘徊?”我笑他,“是散步的意思吗?”
“还记得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吗?”
“孔雀鸟向东南方向飞去,飞上五里便徘徊一阵。”我说。“它表达的意思是:很舍不得离开,很**的味道。”江成城补充道,“这个徘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