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时候我哪儿也没去,就陪着周诗经在家玩。因为平时工作的缘故,我陪周诗经的机会并不多,所以我抓紧一切空闲的时间陪他,所幸周诗经的性格随了我的,属于那种给个积木都能玩一天不带厌倦的,哦不,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因为周诗经对积木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他最喜欢的是轮船,其次是围棋和别的一些我同样认为无聊的东西。
提到轮船,我忽然忆起了周诗经周岁抓周时的情景,那时候周诗经还是个软蠕蠕的奶娃娃,比现在可爱多了,那天穿的是他姥姥亲手给他做的大红色绣N多福字的无袖对襟加同款短裤,再加一双类似虎头鞋的东西。就那么呆愣愣的瞅着摆在他周围一圈的各种杂物,瞪着滴溜溜转的大眼睛看来看去,就是不动手,给我们一圈大人急得恨不得拿着他的手替他抓。眼瞅着周诗经无动于衷的表情,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大桌子上摆的东西,忽然想起不久前看电视的时候,本来安静的他,突然指着电视上的大船啊啊啊的叫。于是就折回房间给他干妈打了个电话,让她把周诗经干外爷珍藏的那个轮船模型给偷过来。
事实证明我果然是周诗经他亲妈,因为在周诗经看到他那连气儿都没喘匀的干妈手里捧着的东西时,兴奋的整个人都站起来了。
可惜,周诗经的爱好受到了他亲外爷爷外奶奶的反对,理由是轮船的事儿太危险,这个爱好要从小压榨,于是硬生生的将周诗经抱着不放的轮船模型换成了建筑模型,他大方的外爷还大言不惭的放话:“既然我孙子这么随我,这栋房子就送给你了,不用太感谢我。”完了还当即要把他手里股权的一半转给周诗经,我瞧着周诗经要是能说话,我爹能即刻退位让贤给他孙子,当然我自娱自乐的亲爹忽略了周诗经的嚎啕大哭。
我其实挺尊重周诗经自己的选择的,所以若是哪儿有轮船展或是别的什么能接触到轮船的机会,我一般都会偷偷带着周诗经去看看,连周诗经两岁那年泰坦尼克号的展览我也没放过,我还专程旷了工带周诗经飞了一趟英国,尽管那个时候他除了指着轮船在我怀里兴奋的直蹦跶外,什么也不懂。
周诗经也挺配合的,这么多次从来没在他那精明到爆的外爷爷和他细腻到令人发指的外奶奶那儿露过馅儿,这点儿我还是挺满意的。
玩耍的日子总是过得太快,工作的日子一水儿的过得超级慢,我妈说这是我从小叨叨到大的事儿,可我觉得就是这样。就比如说现在,也就是周一的早晨,镜子里的一大一小的俩人正无比哀怨的睁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见的眼睛刷着牙。
满腹哀怨的收拾妥当然后顺带着吃完宋婶精心折腾的早餐后,像过去的每个早晨一样,我先送周诗经去他干妈家上课,然后再穿过蠕动的比前几年那部叫疯狂动物城的动画电影里面那个考拉还慢的车流去上班。
这个作息自周诗经两岁就开始了,因为现在的学校对小孩子的教育大多抹杀掉了他们的天性和个性,而周诗经他干妈虽然笨,却是研究了十几年幼儿教育的高级顾问,据说她小学的时候就立志要当一个幼师。于是我俩一合计,就让周诗经并着几个招募的孩子跟着周诗经他干妈进行启蒙教育,反正即使不给他干妈找这个差事,以顾大小姐那耿直的脾气也找不到地方让她工作。给这帮孩子教的既有孔老夫子研究出的那套,又有现代教育学家研究出来的那套,很全面,所以周诗经在这里学习我很放心,一点儿也不操心,不能忽略的是我那德高望重的爷爷也在这里打发他无聊的晚年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