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白白的电话后我就再也睡不着了,对着天空发了一会儿呆后,觉得一时半会儿我脑袋里也实在想不出什么东西,索性就开始返程回家,而且这个点儿回家的话,还能赶得上宋婶做的晚饭。
我以前一直觉得既然这些事情我想不起来了,那就说明它们于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所以这三年来我也没刻意的去关注过它们。
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生物,不感兴趣的时候可以当做没事一样安然生活,可一旦隔绝漠不关心和求知欲的这张纸有了那么一个小洞后,一切的认知就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就比如现在,我其实很想回家问问我爸妈事情的真实经过,可大脑的理性思维却不赞成我这样做。
于我来说,那是生我养我把我捧手心里宠的父母,我很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会伤害到我的事情,他们不会选择隐瞒。
事实证明我对我爸妈也实在很了解。
我在刚进市区的时候接到了李医生的电话,他说经过咨询,基本可以确诊我的确是生了一种叫做解离性失忆症的病,但具体的结果还是要经过详细的检查才能正式确诊,他建议我去B市做进一步的检查,顺带着还跟我推荐了他的老师,并表示他的恩师对我这个病很关注。
听完李医生的话,我很随性的觉得既然空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还是不要浪费这个脑细胞了,既然是病,那就总有治愈的可能性,等治好了,我也就能想起来了。
我到家的时候,我爸的车也刚好到门口,秉承着中华民族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我侧了侧表示让他先进。然而估摸着谦让是我家的传统家教,看见我到门口了,我爸也往旁边躲了躲,还打开后座的窗户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赶紧进去,别耽误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跟我爸妈顺嘴提了一句我周末要去B市出个差,让他们这周没事儿别瞎晃悠,有那闲工夫在家陪陪周诗经,我爸听完我说的话,眉毛一挑,不乐意道:“为啥?你们杂志社还跟B市有业务往来?“我喝了口汤才慢悠悠回答他:“没有啊,今天下午我去郊区取景的时候把跟人家签约的时间给忘了,让白白代签的,我周末的时候去一趟请人家吃个饭,以后合作的时间挺长,总得留个好印象。”
我爸瞥了我一眼道:“你们搞艺术的人内心世界真不容易理解,你不会今天晚上请?”
“他们签完约就离开了,估摸着这会儿飞机都快落地了吧。”我面不改色的跟我爸胡扯道。
我爸听完还想继续问什么,一旁一直安静吃饭的我妈将最后一口汤喝下去,又优雅的擦了擦嘴巴才开口:“瑾瑜出个差你哪儿来这么多问题?没事儿的话她会愿意跑这一趟?你周末安静在家陪周诗经下下棋,别想着又去钓鱼。”我妈轻飘飘的一句话甩过来,把我爸要出口的话给生生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