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中秋节的大洋彼岸,沈骥陪着我在美国医院的小花园里坐了大半夜,看着我哭完发泄完,情绪好转了点儿才带我回去。
余下的几天沈骥每天下午必来医院报道,连着打卡了半个多月才算结束。
那段时间秦主任刚好来美国参加一个学术会议,因为已经递交了简历给他,所以他就顺道儿来看看我,结果刚好给他看见我这么一个场景,直接导致了我们科室每进一个博士生或者实习生,秦主任总要把这件事儿给人讲一遍,完全没意识到我这会儿好歹也算是个师姐这个事实。
脑袋里插忆了这么一件往事儿,回过神儿来沈骥手里的文件还没处理完,我看了眼时间,站起身来,说:“沈总工,已经凌晨一点半了,我开车,剩下的你在车上处理吧,挤出点儿时间多休息一会儿。”
他们研究室的工作一向很重,刚回国那会儿沈骥每天加班简直是常态,有时候累的熬不住了就在沙发上凑合一会儿,有好几次我去他们公司看他,正好赶上他在沙发上补觉,一米八几的大个儿,就那么蜷缩在沙发上睡得香甜,连个毯子都没盖,文件散落了一地,眼下的乌黑浓的化都化不开。
有时候手术太累,我也经常刚下完手术,累的连衣服都不想换就在沙发上睡着了,所以我最是理解这种凑合下,睡醒之后的痛苦。
连续看了几次这个状态,我只好从家里拿了条毯子给他放在沙发边沿,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又从商场弄了个既符合他办公室装修风格,还能塞的下他的沙发换上,才算看见他睡得不那么难受。
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难为冯姨还没睡,还在客厅坐着等我们,听见车响,还快速的去厨房下了两碗面条出来。
第二天早上我挣扎了好长时间才起床的时候,沈骥已经带着周诗经从外面晨练回来了,精神的完全看不出昨晚是凌晨三点才睡觉。
我打着哈欠走到窗户边儿拉开窗帘,冯叔正在楼下给云杉修树枝,这个时节正是云杉的花期,大大的果实低垂着,很是漂亮。
我冲沈骥招了招手,说:“平时太忙,也没注意到这云杉已经长的这么大了啊。”
“它移过来都有五年多了。”沈骥一边擦着刚洗完的头发,一边接口道。
我点头,说:“完全没想到云杉的生命力这么强,三年多没人管它,它自己愣是长的这么壮硕了。”
这棵云杉还是我带沈骥去青海仰视我男神的时候从青海移植过来的。
沈骥看了我一眼,说:“能在高原环境下生长的植物,生命力一般都是很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