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夏,你回来啦!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晚上十点,尹光夏一打开门,就看见欢颜从沙发上蹦起来,跑过来仰着头兴奋地跟他说道,就像一个捧着糖果急切地向大人献宝的孩子。
“什么好消息?”光夏放下公文包,靠坐到沙发上,揉了揉眉心,问道。
“我有个礼物送给你!”欢颜从身后拿出两张机票在光夏眼前兴奋地晃了晃,说道:“我们一起去巴黎吧!”原来,今天欢颜收到了一个邀请。法国的一家时尚杂志打算做一期亚洲新锐设计师的专题,在全亚洲挑选了十位设计师进行采访。欢颜因为在三亚国际服装设计新秀大赛上获得金奖而有幸被选中。她将会赴巴黎接受采访,该杂志还会特别为origin拍摄一组大片。欢颜看最近光夏比较累,因此便买了两张机票,希望光夏也能出去放松一下,她向陆荻打听过最近光夏并没有接什么案子。可是光夏并没有露出很欣喜的表情,而是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
“你不想去?”欢颜欣喜的情绪冷却下来。本以为光夏该很愿意一起去的,可是他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兴趣。
“那算了,我去把机票退掉。”欢颜失望得垂下头,好心情一下子消失了。是谁说过,年轻的时候我们一定要跟心爱的人去一趟巴黎。她多么希望跟光夏一起去,那是多么美好的事。可是欢颜也不想勉强光夏,任何强求的事都没有意思。
光夏拉住欢颜的手,抢过她手中的机票,笑着说:“我当然想去。年轻的时候我们一定要跟心爱的人去一趟巴黎,不是吗?”
欢颜转悲为喜,欢天喜地地拉着光夏计划行程,却没有留意到光夏眼神深处的悲伤,就在那微笑后面无能为力的哀伤。
巴黎之行在半个月之后终于成行。
经过长达十个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戴高乐国际机场。出租车飞快地向市区驶去,光夏闭着眼睛小憩,欢颜却一点都不觉得困,兴致盎然地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她在美院读书时曾来过巴黎与当地的学生进行学术交流,并一起去枫丹白露写生。那次巴黎之行给欢颜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以至于再访巴黎的念想一直在心里徘徊。这次终于梦想成真,而且是跟光夏第一次严格意义上的一起旅行,欢颜的心里充满了期待与喜悦。
来到预定好的位于圣路易岛的朗贝尔酒店,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酒店在安茹堤道1号,是一幢面向塞纳河的巴洛克风格的建筑。酒店的侍者带着光夏和欢颜来到位于三楼的房间。房间进门是一个布置得华美而不失温馨的小厅,华丽精致的水晶吊灯发着着晕黄的灯光,在这深秋的夜里显得很温暖。墙壁上挂着一副印象派的油画,描绘的是塞纳河岸的风光,光线和色彩处理得非常到位,堪称佳作。地上铺着讲究的地毯,踩上去能让人马上放松下来。衣柜、桌椅这些家具是乳白色的,嵌着金线,雕刻着繁复精美的花纹。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白色百合,香气的浓淡恰到好处。天鹅绒的深色窗帘半掩着,透进来一丝夜光。推开落地的玻璃门,外面是一个椭圆形的露台。站在露台上,塞纳河仿佛就在脚下流淌,如时光般悄无声息。夜晚的风吹过来,是巴黎独有的味道。小厅旁边的房间并不大,但优雅的细节无处不在。落地的窗幔,无处不在的玫瑰花浮雕,房间内清雅的气味,一切都以最妥贴的方式存在,挑剔不出任何破绽。巴黎人的讲究已经不只停留在华丽的外观形貌,而是深入地领略到了文艺复兴强调的终极和谐美感。
一夜无梦。
早晨,欢颜在温暖柔软的被窝中醒来,环顾着巴洛克风格的房间,有一种不知身在何方的恍惚感。250支细支棉的被子细致而滑腻,贴着皮肤上柔软的微凉,她拥了拥被子,侧头见光夏还未醒过来。她又转过头看窗户。大概是昨晚窗没有完全关上,从两片天鹅绒的窗帘中间吹进来的风轻轻地掀起了白色窗纱的纱角,晃悠悠的。她就这样躺着,安静地盯着那片窗纱瞧,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沉淀感。
“在想什么?”光夏醒了,在欢颜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早安吻。刚从睡梦中醒来的他声音还有些低沉沙哑,倒有些法国的味道。
“我们真的在巴黎了吗?巴黎的早晨好安静。”欢颜舒服得伸了个懒腰。
“推开窗,外面就是浮华热闹的大都会了。”光夏说道。
欢颜下床,赤着脚走到大窗户边,洁白的阳光随着窗帘的打开倾泻而入,在房间内穿梭缱绻。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塞纳河被早晨的金色之光笼罩着,对面河岸上已经是热热闹闹的场景了。
早晨的空气有些微的凉意,欢颜张望了一会儿回过身,又窝回到温暖的被窝里,期待地问光夏:“我们今天去哪里?”
“现在保密。你只要跟着我走,我们去过完美的巴黎一天。”光夏双手枕着头,表情狡黠而神秘。这倒完全吊足了欢颜的胃口,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出去享受巴黎的一天了。
欢颜换上一件领口处有蝴蝶结的杏色衬衣,束腰的大圆摆裙,再配上芭蕾平底鞋,把长发编成松散的麻花辫斜搭在一边肩头。一个娇俏中带着优雅,随性中搀杂着天真的凌欢颜就站在光夏面前了。
“好看么?”欢颜在光夏面前转了个圈,然后很忐忑地问。
“好看。”光夏点头。
欢颜羞涩地笑了,看见光夏还穿着睡衣,催促道:“快点换衣服,我们早点出去呢!”
“你帮我挑一套衣服吧,看看你这个设计师会把我打理成什么样。”光夏笑着说。
这还不简单。欢颜打开衣橱,挑了一件质地精良的白衬衫,一件驼色的全棉休闲裤,再加一双咖啡色的牛皮休闲鞋。光夏穿好后,欢颜又把他的衬衫袖卷子卷了两卷,头发用手往上抓了抓。
“这是什么造型?”光夏站着让欢颜摆弄,好奇地问。
“穿上这个,你就是我最爱的样子了。”欢颜整了整他的领口,打趣道。
“那是什么样子?”光夏像个好学的孩子,他那认真的模样让欢颜不禁莞尔。
“高贵优雅的、干净清爽的、淡定从容的、活在人间的、只属于我的尹光夏。”欢颜说完踮起脚尖,在光夏的脸颊印上了一个调皮的吻。
两个人手拉着手出了门。
国王街16号的Laduree,一八六二年开张,有人说如果能在这里吃早餐,是天下最美的事。欢颜和光夏九点到这里的时候,Laduree刚开门,所以可以坐在为数很少的座位上慢条斯理地享用早餐。
Laduree店面地方不大,但装饰得很有质感。优美绝伦的屋顶雕花,小桌面是灰黑色的大理石,茶具和咖啡壶是沉甸甸的银制品。光夏点了牛角面包、玛佳烘饼和伯爵红茶。Laduree的牛角面包是法国一绝,酥松得几乎一碰就全碎了,真的到嘴里,却能感觉到那香浓的味道随着碎开的部分一层层地挑逗着你的味蕾。玛佳烘饼圆乎乎的可爱样子让人不忍下口,实在忍不住尝一口,表面的松软和里面的夹馅混在一起,入口即化,是恰到好处的甜,却并不觉得腻。而这里供应的伯爵红茶以来自中国福建的红茶作为配方的原底,配上斯里兰卡的高山红茶,加上天然的佛手柑油,精心调配后形成了金红晶莹的茶色,一看就知道是极品。
从Laduree心满意足地吃过早餐出来,街道上已经撒满了明晃晃的阳光。巴黎耀眼的北方之光曾带给印象派画家无数的灵感,所以在巴黎有那么多传世的印象派作品问世。
光夏牵着欢颜的手一路从国王街走到香榭丽舍大道。香榭丽舍大道是全世界享有盛誉的城市大道,西段是高级商业区,两侧名牌商铺林立,极尽奢华雍容,东段是绿树掩映、草坪苍翠的林荫大道,清幽典雅。法国人有这样一首歌是这样唱的:去香榭丽舍吧,在中午也好,在子夜也好,盯着太阳也好,下雨天也好,在那里能找到所有我们想要的。
这是一个极温文尔雅的早上,街道上没有人大声说话,汽车也是不摁喇叭的。街上美丽的法国女人有着窈窕的身段,纤细的手臂,她们的脸上是一派悠然自得,还有穿着休闲的年轻男人手里捧着一本书边走边看,是那种让人动容的专注。行人大都保持着一种特定的步调,没有什么能惊扰他们,没有什么能吓到他们,没有什么能让他们走快点儿或走慢点儿。
光夏和欢颜比他们的步调还要慢一些,只是晃悠悠地在街道上闲逛。在蒙田大道,数之不尽的名牌汇聚在此,Ninaricci,Chanel,LV,Celine,Maxmara,能在这条街道上站稳脚跟,似乎是一个设计师至高的荣耀。
“如果有一天,我们的origin也能在这里开一家店就好了。”欢颜看着Chanel精美的橱窗,很羡慕地说。
“会的,一定会的。”光夏握紧了欢颜的手,很认真地说道:“我相信有一天,欢颜一定可以站上巴黎的时装舞台,你有这样的天分与能力。只是这条路也许很坎坷,也许很漫长,如果走累了,可以稍微歇息一下,但是记得要坚持走下去,不要放弃,不要害怕。”
“恩,我知道如果我想放弃的时候,你会提醒我的。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欢颜笑着倚在光夏身边。
光夏却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过头去,看向那繁华陌生的远方。
PS:附赠一首小诗
我想做一只孤独的蜗牛
我想做一只孤独的蜗牛
背着自己的房子
四处游荡
阳光灿烂的时候
我就伸出我的头
看天空原野各种生命
呵呵地笑
一个人快乐
阴雨绵绵的天气
我就躲在我的房子里
安安静静地睡觉
再大的雨声也吵不醒我
外面的世界与我无关
偶尔遇见另外的蜗牛
我们会愉快地交谈
彼此交流我们生活中的乐事
讨论哲学、艺术、人生的话题
然后各自走各自的道路
我想做一只孤独的蜗牛
世界上所有的悲喜就是我自己的悲喜
没有人告诉我我应走的路
没有人关注我的道路
我唱着自己谱的歌曲
跳着自己编的舞蹈
看着自己喜欢的风景
我想做一只孤独的但是快乐的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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