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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近情情怯

欢颜一战成名。比赛还没开始,报纸上已经出现了她的大篇幅的报道,也因此她一下子成了新秀大赛最炙手可热的选手,知名度一下子空前提高。

“你是欢颜姐姐吧?”早上欢颜去餐厅吃早饭的时候,一个女孩子坐到她的对面,很兴奋地问。

欢颜并不认识她,因此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女孩子很快自我介绍起来,原来她叫慕雪,也是这次新秀大赛的选手。

“欢颜姐姐真厉害。能有机会参加昨天的聚会就很了不起了,欢颜姐姐竟然能在那种场合举办发布会,真是羡慕死我了。”女孩用很崇拜的眼光看着欢颜。欢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不好意思,这个位子有人了。”一声凉凉的声音从头上方传来,欢颜抬起头,看见尹光夏正瞪着慕雪,很不爽的样子。

“那欢颜姐姐我先走了。”慕雪吐了吐舌头,冲着光夏笑了笑,端起餐盘走了。

尹光夏放下手中的盘子,坐到欢颜的对面,优雅地吃起早饭来。

“你什么时候预订了这位子?怎么我不知道。”欢颜有些火大地问。

“这还用预订吗?丈夫跟妻子面对面坐着吃早餐不是很正常吗?”光夏对着欢颜很温柔地笑。

周围人太多,欢颜发作不得,只能闷头喝粥。

“以后,不要跟刚才那个女孩子走得太近。”光夏突然说道。

“你管得太多了。”

“初次见面对人就过分热情的人近不得,因为他们的心往往无情。”光夏解释。

“所以就你这种初次见面对人过分冷淡的人值得亲近是吧?”欢颜讽刺道。

光夏并不在意欢颜语气的恶劣,只是笑笑说:“你太单纯了,这个世界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欢颜腾地站了起来,端起盘子就走,留下一头雾水的光夏,不明白她为什么一下子就生气了。

欢颜气呼呼地回到房间,奈良还没回来。伊朵一早就把她拉到海边去拍以晨曦为背景的大片了,因此欢颜一个人去了比赛的大厅。

比赛分成女装、男装、内衣沙滩装和童装四组,欢颜报名的是女装组。大赛报名的时候每位选手已经提交过一份彩色效果图和工艺图,评委从上万份的设计稿中挑选出最优秀的三十份原稿,它们的设计者才有资格到三亚参加最后的决赛,因此今天能站在这个比赛舞台上的选手基本上都能以才华横溢来形容了。决赛包含时装设计、晚装设计和华服设计三轮,总分20分,每轮最高分五分,另加选手的印象分五分。

欢颜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站在一堆造型另类的设计师中间,自己都觉得有点格格不入了。不过很快抽签就开始了,她抽到了比赛的第一个题目:以相遇为主题设计并制作一套时装。

这并不是一个非常难的题目,欢颜很快完成了设计稿,并用一天的时间完成了样衣的制作。欢颜选择了白衬衫加黑色哈伦裤的搭配。白衬衫因为无表情而难以出彩,欢颜却利用高超的立体剪裁将衬衫原有的结构打破,整件衣服有种纤尘不染的脱俗和俏皮,却又带着漫不经心的优雅。黑色的丝质哈伦裤裤脚上的褶皱透露着伊斯兰风格,简约充满干练,与衬衫的轻松优雅相呼应。谁说黑色和白色是两极对立的颜色,当它们遇见的刹那,在强烈的反差下倒有种说不出的协调和相称。

欢颜把制成的样衣挂起检查是否有疏漏的时候,光夏从外面走了进来。

“出去走走吧。”光夏拉起欢颜的手往外走。

“干什么?我很忙。”欢颜想甩开光夏的手却没有成功。

“欢颜,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光夏停下脚步,很受伤地注视着欢颜。

欢颜咕哝了几句,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地跟着光夏来到了沙滩上。

满是星光的夜晚,海风轻轻地吹过,两个人静静地走着,一时都陷入了沉默,只听见海浪不断扑打海岸的声音。

“谢谢你昨天来帮忙。”欢颜首先打破沉默。

“你人生中的重要时刻,我都希望参与,而且这对你是非常好的事,当你的自信增加的时候,我相信对我们都好。”光夏不能接受欢颜这么客套的语气,他们并不是陌生人呢。

“欢颜,回到我身边吧。”光夏再度开口。

“曾经我把心放在你的面前,你不懂珍惜。那些孤独难熬的日子,你不知道我流了多少的眼泪。爱情曾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当爱情幻灭时那种绝望和痛苦你永远不能理解。现在,我渐渐能从过去走出来,当我的心重新回归于云淡风轻,我很珍惜这样的自己。”欢颜的声音就像某种伤痕的碎片,说得平静却字字割人。

“你不知道我有多恨自己,恨自己当初那么对你,恨自己没有早一些发现你的好。你离开后,我才知道一个没有人相伴、没有人倾听、没有人理解的时刻,那就是寂寞。欢颜,你不能原谅我么?”

“我没有恨过你,当然就不存在原谅你。”欢颜依然是很淡然的语气。

“你变了好多,以前你总是对我坦诚你的感受,可是现在你对我就像陌生人一样。”光夏的语气极度伤感,他快被欢颜的刻意疏远逼疯了。

“是你让我长大了,让我从一个懵懂的无知女孩变成现在这样的自己。从当初的不甘心到体会到痛苦是个必然的过程从而安心于痛苦,这是个多么华丽丰富的过程。我始终还是应该感谢你的。”

“你不爱我了?”光夏对欢颜平静无波的语气感到很慌张。

“不爱了。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现在我也不爱你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了。如果你仍然愿意有我这个朋友,那我也不反对。”欢颜低下头,说道。

光夏沉默得注视着欢颜,很久很久,然后他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叹了口气说道:“你总是口是心非,我是知道的。”

欢颜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流眼泪,明明她的眼泪已经为他流干了,可是它们仍然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在她的脸上泛滥成灾。

“欢颜,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从我的手里夺走。”光夏突然紧紧地抱住欢颜,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中带着某种孩子气的坚决。

“光夏,你还是不了解我。当初决定离开对于我才是最艰难的抉择,但是当我真正离开你后,我的心就已经无法挽回了,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欢颜强忍住悲伤推开光夏,天知道要作出这样的决定有多难。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你说过的话,你就忘了么?”光夏在欢颜身后喊道。

欢颜没有回头,此时此刻她才发现自己也可以这么狠心。

无可救药的倔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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