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程庄回过神来，答道，“不过不是因为你的聪明，而是因为你的愚蠢。”
吴尽没有理会这话，因为他并不在乎什么龙族基因，他想做的一直都只是问几个问题。
所以他问道：“你是星舰的人？”
“可以这么说。”程庄并没有掩饰。
“天沙的这次任务是你安排的？”
“也可以这么说。”
“你知道有人死了吗？”
程庄没有立刻回答。复仇者机身转向后方，艾丽斯已经驾驶着机甲飞了过来，因为那个缺口没有消失——还没有消失。
于是他说道：“如果咱们就僵在这里，那肯定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死神眼瞳微微闪烁，亦望了望那个缺口，不过他抛了抛手中的水晶球，道：“不见得。”
程庄神经一紧，因为吴尽的意思很明显，不过比他反应更加大的另有其人。
“你敢！？”
这是两个声音。一个来自已经重伤的暮刃机甲，而另一个，来自死神的身后。
卡恩踱步而出，道：“要还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呵呵！”
死神将镰刀别在身后，干笑了两声，然后他将视线扫过这片空间，道：“不还回去还想离开，那才是不可能的。”
“你们从海上击穿空间，却没有去到外面，而是破开那面墙来到这里，就不想想为什么？”
此话一出，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因为那面墙的场能被降得很低。”程庄说道。
闻言，死神淡淡一笑，说道：“没错。我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有多重要，但是明显有人不想让它离开。所以必须把咱们……”
“哧！”
死神不知道什么时候抓起了另外半截镰刀刀锋，扔向身后。
“乒！！”那刀锋飞出去五十米不到，便撞到了什么东西，然后掉落在地上。
“关起来。”他的神色变得严肃无比。
见状，尽管众人已经猜到了结果，却依然大惊。
场间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死神和复仇者互相对持着，而其它人都屏住了呼吸。
如果没有冰洋上的风不断地灌入，这里的时间就几乎像是定格了一般。不过这定格显然持续不了多久，因为没人会犹豫那么久。
“哧哧哧……”
数不清的触手破空而上，直刺死神掌心。
“仓！”
暮刃机甲抽出双刀，然后身形便消失在原地，只有一阵极细的微风在向着死神机体掠去。
一阵短暂而狂暴的交锋，最后三只手同时搭在了死神掌心上的那颗水晶球上。是的，不是两只，是三只。
复仇者眼瞳微缩，因为他站立的位置正好可以清晰地看见那第三只手，那是一张人类的手，枯瘦却充满了摄人的力量。
没有任何犹豫，复仇者机身猛动，钛金弯刀劈砸而出，就要将那只手斩断。
“当！”
一声巨响伴随着四射的火星，一根龙形杖挡住了弯刀的去路。
一位黑袍老者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复仇者眼角一狠，再猛地一用力。
老者面色一白，身形倒退十米有余。
龙离早已身受重伤，遭此一击顿时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复仇者见状，哪里肯有半点收手的意思。
“呼！”
复仇者机身再动，弯刀闪烁着摄人的刀芒，直取龙离首级。
龙离面露怒色，手杖一横，直接砸在复仇者左肩，化解了这一杀势。
而他也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
“臭小子你是在找死！”龙离怒喝道。
“哼！”程庄冷笑，“难道等着你来杀我？”
“大家为各自的利益，我本无意杀你。”
“呵，你以为我会信？”复仇者机身又动，弯刀欲再杀。
“嗷吼！”就在此时，一声嘹亮的龙吟从冰洋上传来。
伴随着龙吟，只见一头断角的黑龙从冰洋上空俯冲而来。不过它巨大的龙身并未从缺口处进入，而是一头扎进了海中。
“轰隆！”那处的海面直接炸裂，海水和着冰块共溅，看上去一片迷蒙。
此时复仇者号已经做好的冲杀的准备，在他的计算当中，以龙离目前的状态，绝对是挡不住自己接下来的一击的。而黑龙的到来并没有丝毫影响他的动作，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因为他的杀意太决然。
然而就在零点几秒后的下一刻，没有任何征兆，程庄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尽管融合了机甲，但是他就是这种感觉。
这是生物体与生俱来的危机感，他感觉到的不是杀意，而是死亡的威胁。
“刷！”
只见复仇者机身在空中一个侧滑，及其艰难地往左边横移数米。
他回头望去，只见原本他立身的位置上站了两个人，两个持剑的人。
看见来人，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有的只是那看上去不着痕迹的移动。
天沙七人以及卡恩缓缓地朝着空间后方退去，渐渐聚在了一起，而他们的注意力也都从彼此转移到了前方的那三人身上。
水晶球还在死神的手里，里面的那条龙就好像还活着一般生动。不过他显然还没有用它去换取一条出路的意思，因为他看到了太多的身影，他不知道该给谁。
远空已经一片漆黑，时不时地发出着雷鸣，但那不是乌云，而是龙皇的百万龙兵。在乌云的正前方，一朵灰色的云托着一道金光正极速而来，那正是元老会的长老们以及龙皇。
冰洋上出现了不下十俱模糊的身影，他们应该都是隐匿在龙族大陆的高阶进化者。或远或近，他们都在向着这边走来。
这些人一旦争夺起来，他们都将是炮灰，吴尽如是想着。
“管他呢！”
死神眼角露出狠色，抬手就要将那水晶球扔了出去。
“不可！”一直注意着他动作的卡恩急声大呼，并且他的十指化成了十根触手，向着水晶球即将被抛出了路径射去。
“嗯？”就在卡恩感觉自己头皮都要炸开的这一刻，死神突然莫名地嗯了一声，并再一次将水晶球紧握在手中。
他转过身去，发现封锁了他们退路的龙族法阵正在变弱。他又看向龙离三人，发现他们的神色其实不是兴奋，而是如临大敌。
他扫了一眼众人，然后他们都冲着他点了点头。
“噌！”死神猛地拔出了那半截镰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