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时空,在很久远的过去被认为是实体,是绝对,不可更改的,就如同那些客观存在的物质一样。
但是自从谁谁谁对这些普世认识发起了第一次进攻,相对论问世之后,时空的地位就不断地下跌。直到有人说,其实,空间不过是因物质而产生,其实,时间也许根本就不存在。
且不说这些说法到底是对是错,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时空本身的性质是和物质或者说能量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时空乱流必然存在于高质量或者高能量的地方。
而力场盾是个神奇的东西,因为将能量转变为引力场确实是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技术,即使这种技术在阿尔法纪年的今天已经非常普及。
不过很多使用它的人只是用它来当作盾牌。
不错,它确实是合格的盾牌,而且好像也只能作为盾牌。但是,这么神奇的它怎么可能仅仅只有盾牌的功能?
——它还是最灵敏的高质量以及高能量探测器。
那些进入这片时空后出现在死神号力场盾上轻微的扭曲,和接近圣卢西亚时那些扭曲所产生的波动,让吴尽确认了在这座岛上确实存在一处时空乱流。
他现在要做的事情,便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它。
……
说是港口,但吴尽登岛的地方不可能是那种便于登陆的浅滩,因为那种地方必然有成群的海妖驻守。
他现在在岛的西面,这里有成片的山。破出水面,他望着那些陡峭的岩壁,有些无奈。
吴尽确实不是那种运动型的人,如果面对的是那种九十度的峭壁的话,说不得他还真得开着死神号强行登岛。不过眼前的岩壁还属于可以攀登的那种类型,所以,他只能费些力气…
和红岸岛的地形类似,圣卢西亚同样是西高东低。但是红岸岛的西边是一个个小山头,而圣卢西亚的西边却是连绵的山丘。
吴尽攀上了一个山头。他抓着头发,特别想骂人…
只见前方数十里的“峰”和“谷”此起彼伏,他可以看见树和水,可以听见虫鸟的鸣叫,但就是看不见路。
记得有位古人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而且没有路就表明没有海妖出没,这是好事。他这样想着,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于是便迈开步子向着山头的另一边走去。
但是没有路只能表明没有人出没,而海妖是一种和人很不同的族群,虽然同为智慧生命,但是它们的习性明显和人类有很大的区别。比如,它们更喜欢用游的和飞的,它们不太喜欢用尾在地面上游动。所以这里没有路,不代表没有海妖。
在一个山谷中,他发现了一些奇怪而稀疏的痕迹——蛇类爬行的痕迹。顺着这些稀疏的痕迹,他来到了一处十分隐秘的地方。
他轻轻地挑开一根树枝,望向前方的一座水潭以及趴在水潭边上的打盹的两头海妖。
“居然还有不受编制的个体,这可真是一个奇怪的族群。”吴尽暗自想着,并且难得地露出了喜色。
——如果没有导游,那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是不是很麻烦?吴尽他需要导游。
“哧!”
一道无形的线脱离吴尽的手指,没入其中一头海妖的眉心。
然后,他拨开树枝,走了出去。
听见声响,另一头海妖醒转过来,盯着吴尽,瞳孔猛地一缩。然后用极为沙哑而低沉的声音说道:“人类?”
似乎察觉到什么异常,它望向了身边的同伴,确切地来说是它的丈夫。然后它的眼眸瞬间便被恐惧所充满,但紧接着便是暴怒。
“叽~”
这头海妖大吼一声,巨翅一扇,便朝着吴尽逼来。
“那是你的孩子吧!”
见状,吴尽却是镇定自若,指着不远处空地上一只不足半米高的生物,说道:“你相信我说死,它就会死去吗?”
“你敢!”
闻言这头成年海妖明显一惊,侧身便冲向那头小海妖,将其护在身后。
收回手指,吴尽笑了笑,淡淡地说道:“其实我一直都以为你们是被制造出来的,没想到你们居然也可以有性繁殖。”
这头海妖定下神来,不过它想不明白。
自从自己和迦林设计逃出那个被奴役的巡逻小队,躲到这片与世隔绝的地方之后,便就是连同类都没有再看见过,更别说是人类了。
这里可是圣卢西亚,人类怎么可能到这里来?
难道,那个女人败给了远征师?
它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充满了危险气息的人类,眼中尽是忧色。
看出了它眼中的担忧,吴尽继续说道:“不用担心,我只是一个人,我只有一个目的,我需要你帮我。”
吴尽很诚恳,这种诚恳当然不是愚蠢的示弱,而是一种十分强硬的宣告——我只有一个人便敢来这里,我不是需要你帮我,而是你必须帮我,不然你和你的孩子就得死。
海妖的智慧极高,它当然能听懂吴尽的话和这话里的意思。但是它依然望了望水潭边上的那具尸体,表明它心中的怒意。
“快点决定吧!”
吴尽背负起双手,转过身去不再和海妖对视,同时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暴露给了它。
他无所谓地闭上了眼睛,而时间就像是凝结了一般。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应该是极短的一段时间。
他听见身后传来沙沙的声音,然后是近在耳边的沉重的呼吸声。从这呼吸的气流中传来了刺鼻的腥味,让吴尽有些不喜地邹了邹眉头。
然后,这道呼吸声渐渐远去。吴尽睁开眼睛,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海妖和它背上的幼崽……
“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要找时空乱流。”
……
“你带我们一起走,这是唯一的要求。”
“什么意思?”
“这里将化为地狱,我得离开。”
……
“可以~”
……
……
“轰!”
远空中传来一阵炸雷的声音。
一人两妖同时望向天际,那是属于圣文森岛的天空。
那里有一个很大的、乌云组成的漩涡,正是红岸岛上出现过的那种,不过这个漩涡显然要大得多。
它已经笼罩了整个圣文森岛。
这头娜迦海妖显然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神色十分凝重地说道:“那是什么?”
吴尽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却又转瞬即逝的笑容,说道:“带路吧,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