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强大的变异生物是吴尽四人此次的训练任务,对于机甲驾驶员的他们来说危险本来就是他们的目的。更何况叶千鹤已经下达了死命令,五种生物少一种都不能返航,所以对于祁洋的忠告他们并没有丝毫放在心上。
出于祁洋的要求以及琼斯的研究心理,一番商谈后他们决定先帮祁洋进化。由于达尔文粉属于违禁品,所以寻猎舰上携带的也不多,但是要让这只半米长的大鱼完成一次进化肯定是绰绰有余的。
甲板上,两个吊瓶被挂在架子上,一只瓶子里装着淡红色的达尔文粉溶液,而另一只里则装着琼斯的血液。祁洋此时正趴在吊瓶的下方,双目紧闭着,两根输液管插在他的鱼背之上。随着吊瓶中的液体越来越少,祁洋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我听说达尔文粉很危险,他摄入这么多,不会死掉吧?”锐雯半蹲在一旁,盯着祁洋神色忧虑地说道。
而此时的琼斯已经兴奋得不得了,拿着摄影机不停地拍摄着,他说这会是二世纪最珍贵的一段视频。
“什么摄入量过多会死掉,那都是瞎编的,我搞了一辈子这个,清楚得很。等着吧,他一定能给我们一个天大的惊喜。”
说着,琼斯又拿起酒瓶猛喝了一口,西伯利亚人是无酒不欢的。
“咿……嗯……”
祁洋发出一阵奇怪的叫声,听得众人有些毛骨悚然。同时他的身体开始蠕动,体表的鳞片不断地脱落,最后连背鳍和尾鳍也在蠕动中脱落了下来,趴在甲板上就像一只刚出生的哺乳类幼体一般。
“咚,咚,咚……”
鱼体中部的心脏开始急速跳动,祁洋躯体上的嫩肉变得通红,由于血液的快速流动,吊瓶中仅剩的液体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完全吸收了。
“啊……”
一声痛苦的声音传出,祁洋后肢一蹬,身体高高跃起,插在其后背上的输液管被拔了出来。四肢着地,他重重地落在了甲板上。
新增的细胞不断地挤压和排斥着原来的细胞和祁洋整个身体中的骨骼,颈部开始出现,鱼鳃退化到了颈子下部,最后变成不足十厘米的微型鱼鳃。四肢变得越来越粗大,体表一根根细长的白色绒毛冒了出来。
“我的天哪,这简直就是神迹,他这是在向高级生物的方向进化呢!几百万年的进化历程他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完成了,真不知道他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此时向来稳重的中年大叔梁天一张嘴也是张得老大,显然是被震撼到了。现场唯一还算淡定的也只有吴尽了,此时他正戴着耳机,听着地球国际某位歌星的新专辑,好像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
……
太阳渐渐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夜幕已然降临,海上吹起了凉爽的夜风,琼斯手里摄像机的拍摄时间已经有六个小时之久了。吴尽端着用餐盒站在船舷边上吃着晚饭,而其他三人则一直在观察着祁洋的变化,越看越心惊。
此时祁洋已经进化出了真正的四肢,甚至还拥有了手掌以及脚掌,双眼的中下部出现了两个细小的空洞,那个正是鼻腔。身躯上稀疏地分布着些浅黄色的毛发,他变成了一只类人类鱼的鱼人。
身体的蠕动渐渐停了下来,祁洋用前肢将整个身体撑起,然后缓缓站立了起来。张开大嘴深深地喘了几口气,那嘴里的尖牙已经全部脱落,长出了两排细密的牙齿。看了看身旁的三人以及缓缓朝自己走来的吴尽,虽然很疲惫,但是祁洋双目中还是饱含了无尽的喜悦。
扭动了一下臂膀,祁洋满足地说道:“没想到,我竟然真的成功进化了。祁羽,你一定要等着我!”
“这真的是神迹,神迹啊!”琼斯关闭了摄影机,摇着梁天的肩膀,他已经近乎癫狂了。
“没有任何的基因分析,仅仅是用了达尔文粉和我的DNA,他就可以朝着人类的方向进化,我研究了一辈子的变异生物,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生物。这祁洋,简直就是上帝的体质啊。”
“什么上帝的体质?”闻言,还算清醒的吴尽一惊,问道。
“从传统的角度来讲进化的方向是不可控的,但是有的生物个体,极少数生物个体,能够用意识控制进化的方向,这就是上帝体质。这是一个推动基因工程的学者的研究结果,因为生物每一个细胞之间都会有信息交换,而那些拥有上帝体质的生物个体能通过神经细胞和普通细胞之间的信息交换控制变异的方向。”
又喝了一口酒,但是琼斯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吐字不清,而是头脑清晰地解释道。望了望身旁不知所云的三人,琼斯并没有失落,又将目光投放到祁洋的身上,好像在看一件完美的研究品一般。
“别那样看着我,我是不会成为你的实验品的,大海中还有很多鱼,你可以随意捞。”祁洋以前也遇到过想要将他抓回去研究的人类,所以他很机谨,一句话就道破了此时琼斯内心的想法。
“但是你是特殊的,只要你跟我走,我会给你弄到最优质的达尔文粉,和任何你想要的基因。”没有任何被揭底的尴尬,琼斯十分诚恳地说道。
“我喜欢大海,而且,你永远不可能得到大海中最强大的基因。”神秘地笑了笑,祁洋很坚决地回绝了琼斯。
显然,这不是琼斯想要听到的答案。脸色变得阴沉无比,琼斯一把抽出激光枪,指着祁洋,有些歇斯底里。
“可是你在人类的船……”
……
“行了琼斯,发什么疯。”
还没等琼斯说完,锐雯就打断了他的话,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激光枪,轻喝道。
“你还想不想完成任务,或者说你想被我扔到海里去?”
“你不懂……!”看着锐雯,琼斯满脸的无奈。又向旁边的吴尽和梁天望去,很显然,他们也是持反对意见的。
“你们也?”
“嗯。”
“哎,无趣!”说着,琼斯又拎起酒瓶,一边喝着酒一边朝舰船后方走去,肩上背着他拿了一下午的摄影机。
银月高挂,海上已经没有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