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08年以前,我在长沙工作。其实也不是固定在长沙,因为我是一个市场销售员。只不过我的业绩却是做得一踏糊涂。没有帮公司赚到钱自然我这个业务员也就没赚到钱。
在被放了长假之后我再次打电话到公司,因为我确实很喜欢这份工的。老总委婉地说市场收缩,拓展计划撤消。
我,就这么失业了。
我付出了两年,所以始终有些放不下。因为我真的有努力做过,尽管很失败。
在一场酒醉后我突然很想找个人说说话,不只是为了倾诉一肚子的苦水。更多的是缓解一下压力。寻求一种心里上的慰藉。
很可惜,同学们都很忙,他们各有各的种种事情做不完也忙不完,仿佛他们都为了工作把自己出卖了。我不禁为之无奈地一笑。
又开了一瓶啤酒一个人独自强咽,我想把我的失意在啤酒的作用下冲刷干净。还有我所谓的悲哀。
当电话响起的时候我已经是在半醉半醒之间,迷糊地接通才知道是杰打过来的。
他说他刚才工作时间不能接电话,急促的声音里表达了他的歉意。然后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说没事,然后挂断了电话甩到了一边。
晃动给我带来天旋地转的眩晕,胃内的翻滚让我非常难受。打了几个干哕却是吐不出来只好靠着冰冷的墙壁想平复一下酒精带来的后遗症,手机又不间歇地响起来。
我只好又捡起来哼哼了两声,杰又是一边串地道歉之后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没什么事。失业并不是什么人生大事,所以我想没有必要弄得满世界都为我操心。杰问你是不是喝酒了?我免强笑笑说,嗯,高兴所以搞了两瓶啤酒。呵呵。。。
我想我的谎言瞒不过他的思维,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彼此都不说破而以。在寒暄了半个时间后我只是淡淡地说及了想换个地方工作的想法。杰说来我这边吧。我回答会考虑的。
挂完电话我突然很想去杰那里——深圳。原因有很多。
在第二天我便买了直达深圳的火车票。带着我对生活的向往和热情。
二
那天的长沙下着雨,而深圳这边却又是阳光明媚。我有幸感受了雨过天晴的过程。所以这次旅行是一次非常愉快的旅行。
我的生活中有过许多的旅行但这次印象是最深刻的。
看着爽朗的深圳,没来由的兴奋和激动。终於踏上了我向往了很久的地方,若不是怕被别人认成是神经病真想张开双手抬头好好地闻一闻深圳的味道。
收回充满好奇的目光,我爬上了去往龙华的公车,我知道以后的日子里,我会天天有机会体验深圳,感悟深圳。
到了龙华以后,随便租了一个单间美美地睡上了一觉。
虽然在龙华有两个舅舅,三个表弟,还有杰,栋梁,春哥,慧等等一系列的亲戚朋友同学,但我个人不怎么喜欢麻烦别人,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不应打破这种和谐。也可以说是我的要强心吧。
本来我是准备进富士康的,因为它是全深圳最大的集团。到那找份工作应该非常容易的。当我到富士康一看,看到的是六条长长的应聘队伍。被这种阵势给吓了一跳。乖乖,二百多人啊,而且还是一大早的就排了那么多人!
我第一次感觉有人说中国别的不多,就是人有点点多这话说得太符合现在我看到的场面了。只好叹气离开,不是我没有耐心去排那队,而是我没有他们要的几个证件。
刚走出没几步便有一个男子走过来问要不要找工作。我连忙点头问什么待遇,他说包食宿一千八。我心里暗喜跟着他走了。
我跑业务时去过很多的地方,跨越了三四个省份。我想我应该是见过世面的。不可能会有人骗得到我的。所以才会跟着他走。
那男子把我带到一间在五楼的公司,那确实是一个公司,XXX职介公司。扔给一个女的就转身走了。
那女的问带身份证了吗,我连忙递上。她看过后拿给我一张表说要交十元钱报名费。虽然我嘀咕一张纸怎么也值十块钱但也还是老实地交了,毕竟十块钱和一份工作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
接着她又说有毕业证么,我有些不安地拿着那个花了六十块钱搞来的假证。没想到她点了一下头还说:嗯,不错大专生哈,有健康证么?
我说刚才那个人说好没有也行的,怎么你这里又要啊。
她马上说没有也可以,有就更好!我只是问问。
她看着我的表格说你先交五十块钱的保证金吧。我疑惑地问什么是保证金。她看着我解释说那是给我找工作的费用,如果我对工作不满意的话可以再找或是不再找。这钱是不会退的,你确定你要找吗。
我想她说的有道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们给我找个工作给点费用是应该的。再说她要骗也不会骗我这几十块的。问她要不要再交什么钱不。得到她肯定的答复我就交了五十块。
她把钱收进屉子后又说你再交二百块的服装费吧。我说不是才说好的不再交钱的吗!她解释说这服装费不是我们收的,是厂里面要收的。你想衣服也是钱啊,再说这服装在你做满三个月之后会退给你的,如果你要是没做到三个月那人家厂里面不是赔了衣服钱么。
虽然她说的是有那么一点道理但我仍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这钱交出去还不一定能拿得回来。就说算了,我不要这份工了,你把那六十块退给我吧。
无论她说再多我还是坚持不要他们给我找了。她说你怎么这么胆小。我说不小心行么。她说你这样的人还出来做什么,不如不要出来了。
她说的话越来越刻薄而且声音也越来越大,好几双眼睛看着我,带着那种讽刺的眼神。让我有些脸红。我知道她越是这样证明她这里越是有鬼,就和她争吵了起来。保安走过来叫我不要在这里吵闹。我说我不要找工作了这女的不退我的钱。
这个保安听了那女人的话对我说,这钱不会退的。我说为什么,我还没开始找工作呢怎么不能退!保安说你交了表后是不是看了我们的工作推荐?我点头。
那保安笑着说你看到了是吧,现在的人都聪明,你看了我们的资料自己跑了去的话那我们岂不是给你白工作了么。我们又不是义工,这里又不是慈善机构!
一下子我觉得被骗得好冤枉,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打电话给杰。想问他这边怎么会这样子的!
杰在电话里大声说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你千万别再交钱了啊!
等了大约四十分钟杰来了,还带来了两个朋友。见面劈头就说你怎么到深圳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陪着笑说不是怕麻烦你的么。他很是生气地说我们是什么关系?需要计较的吗!
看着他生气的脸我低下了头,的确是我有些见外了。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同学一起玩耍不知道有多少个日子。
杰问清楚事情后找那个女的退还给我那五十块钱。(本来是六十,我没好意跟杰说就只跟他说是五十)我说算了,五十块不算多别因为这个事情影响了我们见面的情绪。杰却是不肯。
保安说有本事你们上法院告我们去别在这里吵了。大概是看到杰和他的朋友穿着铁路工人标致的衣服,他这时候说话已经没有像对我那样的强势了。我想这里面真的太黑了,五十块钱的纠纷法院可能还不受理呢,就算受理我们也没那个钱和时间跟他去耗啊。跟无赖土匪有什么区别。
杰靠近他的脸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们到底退还是不退!看他的样子是准备要用强的了。
我连忙拉住他,虽然他个子有一米七几,我们这边也有四个人。但我不能让杰为了我这点破事大打出手,因为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不敢惹事。
五十块不多,杰拿得出也赔得起。他只不过是想为了给我找回一个场子罢了。我推搡着他出了职介所,但他仍为我愤愤不平。他两个朋友也是如此。
杰平静下来还是有些为我不打电话给他的事碎碎念。我只好转移话题说深圳这边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要他为那件事上老是扯还不如让他说说这边的些许事情。
杰说你还算机灵才只被骗了五十块钱。我不禁问道被骗的多的有多少呢?他笑笑说还是让他们来说吧。指的是他的两个朋友,我听杰一边介绍他两个朋友的名字一边向他们问好。名字现在已经却是记不得了。
只记得那个身材有点瘦小的朋友说少的两三百,多的几千上万。也许职位好的被骗的更多!
对他的言论我本来表示有点怀疑,但后来我发现事实果真如他所说。深圳职介所多如牛毛,但他们介绍去进的厂基本我都看都不想看一眼的厂。在后来的生活中我认得的几个朋友都被骗过。少的两三百多的五六百。但无一不是被这伙骗子们骗得没钱换厂才不得不在他们介绍的厂里做工。
这伙骗子很有本事,能说会道,他们有本事把你搞得只剩下几十块的生活费而你还真没办法去找他们算账,因为你没有跟他们签合同也没有发票根本就撼不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