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不敢说出口的“对不起”
刘斌自打找郑老师补过课后，发觉每到郑老师上课时，郑老师的目光盯在他身上的时候越来越多，提问他的次数也明显比原来多了起来，这使得隐蔽在安乐窝中（教室里紧靠后墙的三、四排座位）的刘斌很难再象以前那样，以竖在桌上的课本做掩护悠哉的挂着耳机听MP3、玩着PSP亦或是无聊的时候梦上一回，现在稍有点小动作或是思想开个小差准会被点名，看来是想不集中精力听课都不成了。安乐窝里的其他同学们也都觉察出了由于他的原因安乐窝似乎大不如前了，便达成一致渐渐的把刘斌排挤出了安乐窝。
暴露在老师视线里的刘斌不但打起十二分精神翻起了课本，还因为上周三下午刘斌应约接来何润恬一起学习，何润恬突然想借他的课棠笔记看一下，结果令刘斌大窘，自打迈进大学这三年多，窝在安乐窝中的他早就不知笔记为何物了，结果又被老郑逮住个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地抒发感慨演说的事儿而不辞辛苦的记起了课堂笔记。用惯了键盘的手写起字来不是落字就是提笔忘字，新买的笔记本上满篇都是潦草的涂鸦，刘斌是越看越懊恼，也越来越恨自己白白荒废了那么多的大好时光。
大梁看着刘斌一会儿捧起笔记本，一会儿又恨恨摔下笔记并不断地用手一下下的砸着，说道：“哥们儿，你这阵子吃错什么东西了？课上一下子出脱成了乖学生，洗心革面不与我等为伍也就罢了，这课下你这又作的什么妖啊？”刘斌把本子甩给大梁说道：“你能看得懂我写的是什么吗？这破字咋好意思拿给她看嘛！你说我这右手不会是因为我的懒惰一下子退化返祖了吧？”
大梁皱着眉头瞄了几行，一本正经地说道：“哎，我现在可是根据你这字儿呀想出了一条发财的路子！”这句话一下子给刘斌说得震住了，待回过神了忙示意大梁把话接着说下去。大梁强憋着笑说道：“哥儿们，你说你要是把这字写在石头上、龟甲上，再做做旧不就媲美甲……”没等老梁说完，满寝室的人都哄笑了起来。
刘斌气得没等大梁说完就卡住了脖子说：“好你个臭嘴的大梁，你不给出出主意也就算了，还拿我涮着开心，亏我拿你不当外人只当好哥儿们呢！”。最后憋得大梁红着脸直作揖求挠，刘斌才算松了手。大梁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打趣道：“有道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拿你的闷闷不乐，让我们闷着乐乐’……你也别把这事都怪在我身上呀，要不是你那一句‘返祖’我还想不到……”大梁见刘斌又向把双手结成套子伸了过了，吓得忙改口道：“好兄弟，亲大爷！I服了U，怕了U了！唉，有啥难的，再把你的狗爬字打到电脑上，谁想看就直接寄到谁的邮箱里，或是贴到空间里，再不就打在Word里到咱校的打印室打印出来不就结了。就冲这三选一的主意，你哥我的头脑不白给！你还有什么难事，哥帮你一块儿解决喽！”
刘斌点摇着头说道：“得了吧，你说得这些我都想过，关键是她开没开邮箱我还没来得及问呢；空间里……算了吧，她万一是看到我的QQ号……；咱校的印刷室……我跟那里面不常打交道，不太熟悉那里的人，不太好办事吧？”大梁一拍大腿道：“不是我说嘴呀，咱是交遍天下皆故人呐！这事包哥身上了，我女朋友跟打印室里的校工处得论姐妹儿，她总去打印室复印个明星相片什么的，熟得很哩！”
大梁爱耍点嘴皮子是不假，但答应为朋友做到的事儿也绝不含糊，这不刘斌攒了两个礼拜的笔记，经过大梁的联系一团潦草变成了漂漂亮亮的一摞印刷体！刘斌体体面面的拿着它去找何润恬去了。在路过花店的时候，他买了第一次准备见面却未曾送出的蓝枝雪，哼着一路的小曲来了外语学院的“微机室”，室内的学生寥寥无几，只见她正坐在角落里一面盯着电脑显示屏，一面轻盈飞快地击打着键盘。
刘斌没有做声，悄悄的做在了她的旁边。何润恬匆忙的调暗屏幕说道：“对不起，一时没有注意到你，你来了怎么不知一声呢？”刘斌笑着说道：“看你正忙着，本不想打扰你，没想到还是……，如果觉得我妨碍你和朋友聊QQ，那我……”
“QQ？我其实不怎么喜欢聊的，我认识的人大多可以天天见面，陌生的人……既然彼此不熟又不能坦诚相待又何必聊那些言不由衷的话呢？”何润恬道。
刘斌心中暗想一定是自己逃避了那次在QQ上约定的见面，才使得她对QQ上的朋友不再信任了吧。“对不起！”说罢拿出了藏在身后的蓝枝雪。
何润恬接过花惊喜地说道：“蓝枝雪！你送我蓝枝雪？这太让我感到意外了，你是怎么知道我最喜欢的花就是蓝枝雪呢？还有……你为什么又要对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呢？”
“我、我……我其实早就想说……哦，不，我是说‘对不起’这三个字算是我的口头禅吧！”刘斌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想说出原委可又有些害怕，怕她会再也不想见到他，只能勉强的如此搪塞道。
“你这个人可真逗，那有把‘对不起’当口头禅用的！”何润恬取笑道。“那是因为我小的时候经常淘气、惹祸嘛！总是跟小朋友们打架，我家的门呀经常被那些受过我欺负的小朋友的家长们堵的推不开。我爸、妈常拎着我的脖领子到东家说声‘对不起’，转身又到西家说声‘对不起’，一天得说上百遍，你说那能不成为口头禅吗？”何润恬神思恍惚了一刹，转而说道：“男孩子本就该淘气些嘛，虽说会惹些麻烦，但至少说明他很健康啊！”刘斌凑近了屏幕看着上面的文字，有些惊讶道：“小说？你是在写小说吗？”
“恬姐可是我们系里的才女呦！上个月她写的散文还被选登在名为《青春旋律》的刊物上了呢！不光我呦，我们系里的许多同学都是她的忠实粉丝呢！恬姐，什么时候谈的男朋友？谈的这么隐蔽，今天算是被我撞到了，还不给介绍一下。”临近何润恬座位的女生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的大声说道。
刘斌忙站起来，满含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我只是过来送笔记的，打扰到你们，太不好意思了，润恬，这是我这几天做的课堂笔记，我想我还是改天再……”话还没等他说完，那位女生抢先道：“跟你无关！反正大下午的也没有课程安排，闲着也是闲着，现在八卦一会儿没事的！恬姐，下面可该你隆重地介绍一下你身旁的这位帅锅喽！”说罢，还调皮的向何润恬眨了眨眼。
何润恬面色略红地说道：“哎呀，小敏，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我们只是普通的好朋友。他叫刘斌，他在学业上帮了我很多的忙，还为我请来了他们的专业老师来辅导我，这次他过来，是因为我向他借了课堂笔记的原故。呃，刘斌，她既是我的室友，又是跟我最亲近的妹妹——蒋敏！生活上我总是有很多的地方要麻烦到她，她人很热心，就是很调皮，总长不大似的，说话直来直去，由其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
小敏瞄了下刘斌转而对何润恬说道：“我哪有胡说啊！你以为我刚才趴在桌上是睡觉吗？我那是看电脑看累了闭目养神呐。你们的话呀......一个字儿不露的都跑到我耳朵里啦！恬姐，你也不用再谢我什么了，我看呐，以后就是我求着让你麻烦我一下，恐怕都没这个机会了！”说罢又冲刘斌说道：“恬姐，可是我们系里最优秀的了啦，你要是想要追到我们恬姐的话，不妨多读读她的作品！我为你加油！”最后又说道：“好了，我的困劲真上来了，回寝补个觉先，你做在我的椅子上和恬姐慢慢地聊，拜拜了两位！”
何润恬朝小敏的坐位看了眼只关掉显示器的电脑，摇摇头说道：“这小妮子，做事就这么毛毛燥燥的。呃，还有她平时说话有什么说什么，直来直去的，这可以说既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嗯，所以她刚才说的……请你不必介意。”刘斌赶忙把蒋敏的电脑关掉说道：“直来直去的说话也挺好的，省得我再过脑子做分析了，我倒是真的希望……”此刻他的心里真是希望能借着蒋敏的吉言有所发展，但一看到何润恬刻意的回避着他的目光忙改口说道：“我是说、我是说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你别……”
两个人一时间都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刘斌努力地找着话题想要打破这冷场的僵局便说道：“你写的小说我能看看吗？”何润恬低语道：“还没有写好……等写好了一定请你当我的第一读者，还希望你能多给提些宝贵意见。”
数秒之后他们的谈话又再次陷进了僵局，刘斌因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急得直抠自己的手指关节，最后还是陶喆的《爱很简单》打破了尴尬。刘斌一边接开了电话一边准备起身往外走，可还没等他走出去，电话那头就很大声儿的吼道：“刘斌，你小子又给我死哪儿去了？有口气儿的话赶紧给我死回来，要是没气儿的话我这儿可就换人了啊！”说罢也没等刘斌回话就挂断了！刘斌按上电话叹了口气道：“还好没来得及把电话贴到耳朵上，否则非得被他的狮子吼震出内伤来不可！”
“是不是发生什么急事？对不起，又是因为我……”何润恬关切又有些自责地问道。“不是、不是，你别多想，你别多想，没什么正经事儿，我们学校下个月初将举办一场蓝球赛，这是队长在叫我回去参加训练。”刘斌忙解释道。“那你们学校的比赛欢不欢迎外校的学生去观看呢？”何润恬感兴趣地问道。刘斌略迟疑了一会儿道：“我们学校的比赛向来是对外开放的……难道你对蓝球还有兴趣？”
“虽说我的自身条件禁锢着我的身体，但它禁锢不了我的心呀！其实我对许多体育赛事都很感兴趣的！”何润恬淡淡一笑道。
“你要是能来那就太好了，有你在我想我一定会超常发挥的！”刘斌顿时有些兴奋的两眼放光。
“好，那你赶快回去加紧训练吧！到时我一定会为你加油助威！”何润恬坚定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