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旻嘉见凌云一个铜子的本钱都不出,只用了几张设计稿和一个点子,就能够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获利几十万两银子。如此惊人的经商能力,别说是在京城,就算在整个淡朝也是极为难得的。初时因她是皇家人,还有些犹豫;现在看凌云有如此本事,想必将来在官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这样的靠山,当然得打好关系,越发确定了合作的念头,因此叫谢掌柜送了十万两银票给她,借此与凌云保持良好的关系。却没想到关系是打好了,可凌云也没有收下这笔银子,除了每个月让影七来送设计稿和取分成,绝口不提生意方面的事,只当自个儿是这间铺子的熟客。
且说八月十五日,凌云入宫赴中秋家宴,也是看了一场好戏。
因着规矩,母亲只带了王正君和几个子女前往,一行人还在御花园外,丝竹管弦之乐就已经隐约传来。转过回廊,凌云一抬头便看见了上首的皇姨,一身明黄锦绣九龙袍端坐在金龙镶边楠木桌案后面,正在畅饮,左边坐着凤后殷氏,右边则是空着。
两边向下摆着一长溜的紫檀木的桌案,左边一排是众位君卿坐的地方,此时大部分都已经到了,案旁都摆放着玉制的花瓶,瓶里插着刚刚摘下的时鲜花束。花香和着明媚的阳光,令人感到温暖又和煦,桌案后摆放着柔软舒适的绣花靠枕和坐垫,再后面侍立着官人宫奴,为各个主子斟酒倒茶,侍奉菜肴。
凌云一行人在王女的带领下向皇上行礼,又和在座的君卿皇室子孙们互相问安后,母亲上了高台,其余人便在右侧首张桌案后依次坐下。
“容君殿下到!四皇女殿下到!”随着一声略显尖细的叫喊声,一位素净淡雅的中年男子无视众君卿各怀鬼胎的目光,带着四皇姐,沉稳的走到皇姨面前就要下拜,皇姨急忙放下手中的白玉雕龙酒杯,离座扶起那位男子:“容儿,你身子不适,不必行此等大礼!”容君淡笑道:“皇上,臣侍不敢有违宫中礼节,就是皇上能够体谅,也怕太后和众位兄弟怪罪。”皇姨脸上略有不快,扶着容君到左侧第二张桌案坐下后,朗声道:“传朕旨意,容君身体不适,以后拜见尊长时暂且免行宫中礼节,尔等不得多言!”皇姨既已发话,众位君卿纵使心有不服,也只得点头称是。
凌云听了,脸上淡淡笑开,这容君看似与世无争,可心里还是明白的很,有时候退,是海阔天空,有时候退,却是让人更进一尺!只是短短一句,就好好的敲打了那些想要往上爬的君卿一番。在**,光有宠爱是不够的,哪怕有家族势力支持,也迟早会掉下去,这容君智谋不凡,难怪能在**稳坐一宫主位近二十年,还先后诞下两位子嗣。
“那是自然,有的人身子原就比别人金贵些。”杨美人妩媚地笑开,眼底却是一副不以为然。
“兄弟间自是要互相体谅的。”一旁的怜卿永氏接口道。
“今儿的杨弟弟发髻梳得如此漂亮,再穿上这套衣服,行止之间,还真是有一种‘仙子出林中、顾影自相怜’的楚楚风范啊!”柳贵人摇了摇手中的锦帕,眉眼间全是一派和气,又斜瞄了杨美人一眼,“真真叫我们无地自容啊!”
杨美人微微侧头,凌云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如何。
“能得到柳贵人的金口一赞也是福气,杨美人就不必太过自谦了!”容君淡笑着开口道,又
向上看了皇上一眼,凌云暗笑着发现,皇姨她正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容君,见到容君看她,也是面不改色的微微一笑,举起手中酒杯:“众位君卿都是绝世天姿,众位皇室子弟也都是国之栋梁,来,我们共饮一杯!”
此时众人皆已到齐,凌云放下茶盏,环顾四周,不由暗叹,皇室血脉的确稀少,三代之内的直系只有两家,除了舒亲王府这一脉,就只有皇祖那一辈的姐妹留下的盛贝勒盛王府一脉了。
盛贝勒注意到了凌云的目光,举杯敬酒,凌云也是颔首一笑,以茶代酒,轻抿一口。虽说盛贝勒要比凌云长一辈,又身带爵位,但将来的地位却有可能千差万别,她只是一闲散宗室,而凌云冠礼后的爵位最少是同等的贝勒不说,出仕便是三品,只要不出大的纰漏,官职升迁也是极快的,比她一不掌实权的贝勒自是要强上太多。
紧接着,凌云又把目光投向了场中,此时正好一曲新曲奏起,两对粉红衣裙的少年提着花篮,飘然上场,那缤纷绚丽的花瓣漫天如雨,围着一身着蔷薇色的广袖罗衣翩翩而至的男子,他头戴着鲜嫩柳枝编制而成的花冠,赤着双足婀娜起舞,如玉般的小脚踩在层层花瓣上,饱满柔润的指甲盖上涂着艳丽的胭脂膏,比满地花瓣更显娇艳,带着魔媚似的诱惑力。脚踝上的金线银铃“呤叮”做响,霎时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微风轻轻地吹动起他的衣诀,翻飞鼓舞,恍如凌波。一双水眸波光流转,顾盼生姿,盈盈地在皇姨的身上打了个转儿。
凌云从翠玉碟子里捡了块雪梨酥,咬了一口,甜而不腻,很是不错,又抬头玩味地看了皇姨一眼,皇姨手中的酒杯早已搁置在了桌上,正饶有兴趣的看着那花瓣上旋舞的倩影。凌云耳朵一动,清晰分明地听到了宜君吴氏的一声轻哼,而旁边的容君却正和下首的怜卿说着什么,似乎没有注意场中情形。
一曲终了,众人都拍手喝彩,美男子缓步上前,在皇姨面前款款下拜:“湘奴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声音当真如出谷黄莺一样动听,皇姨一刹那间竟有些呆了,半晌没有动静。
凌昨天晚上才睡了五个小时。。。。。。好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