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坐好,傅涧晖方慢慢地开口:“不知道五小姐之前读过些什么书?”
凌云忙站起来,俯首说道:“回老师的话,学生已经读了《三字经》、《百家姓》之类的启蒙读物。”顿了顿,又说道:“学生自知驽钝,但今日以后,必会认真研习老师所授,不令老师失望,学生相信勤能补拙,望以后老师不吝赐教。”
傅涧晖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从七点到十一点,下午一点到五点,都要来我这里学习功课,每两个小时休息一刻,直至你要进宫读书时再做调整。”
凌云恭敬地点头称是。
见凌云点头,傅涧晖接着说道:“今天我们教《论语》,先跟我读一遍,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有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既有了名师的教导,为了将来的顺遂,以凌云的机智性情,又怎么会不尽心学习。本就是二十多岁人的灵魂,学起这些来当然比普通孩童要快上许多。一个多月过去,凌云也算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每天清晨,凌云仍是六点就起了,梳洗穿戴好,方六点一刻前后,先把傅老师昨天所教的和要预习的部分再看上一遍,或看一些其它的书籍来辅助自己理解,再到正厅给爹爹请安,陪着一起吃了早餐。七点不到从芷阳居出来,带着小侍绮霏和伴读茗岚到傅老师处开始新的一天学习。晚膳一般在六点,用过晚膳,或陪着爹爹在芷阳居里散会子步,逗逗趣,或在药房里聊聊医理毒术,顺便“整治”一下两只兔子,然后回自己书房练字,完成老师交予的功课,还有空闲就看看杂书。到了夜间八点,由影三和影七督促着练四个小时的武,一天便就过去了。有时候下课早,凌云也会出府四处逛逛。
如此已过月余,傅涧辉傅老师见凌云学习认真,态度谦和,不像府中另一位三小姐一般傲慢无人。这一个多月来,凌云没有一天旷课偷懒,倒是学习之余,对诗词歌赋常常有不同的理解,让傅老师也是有所受益,两人相处更加默契。教学也从一人教另一人听,到偶有互相讨论。虽然凌云没有傅老师博采众长,经文典故随手捏来,但是作为当年也是从中高考场上“厮杀”过的人,五千年文化的精华还是被“锤炼填塞”进不少的,倒也是偶有亮点。
而经过这短短一个多月的相处,凌云也被傅老师的学问所吸引,真如母亲所言,傅老师的文采极好,而且还不是好那么一星半点的。从平常闲聊中,亦知道原来傅老师当初科考,是一甲赐进士及第,乃当年的探花郎是也,这让凌云着实感叹自己的幸运。
言归正传,这傅老师观察月余,早把自己当初的忧虑抛掷脑后了。不说王女给的束脩银钱并不少,一应的待遇也全是最好的,单单只看凌云这上上之乘的资质,加上她自己的努力上进,为人又懂得忍让谦虚,前途绝对不可限量。所以一月刚过,就正式让凌云拜在门下,收了她做入室弟子。这拜师的三跪九叩之类的礼节自不必说,王女亦是高兴异常。
王女年已四旬,膝下只有两女以继承香火,每每想到三女惊云总是让她头疼不已,恨铁不成钢时也想打想骂,但平侍夫只这一女哪里肯依,总是半途作罢。这也造成惊云从小飞扬跋扈的性格,只会斗鸡走马,四处生事,不思进取,下人也只会一味地讨好与她。王女以前总怕凌云也是个只知享乐的主,现看凌云如此上进,哪里不老怀安慰。
这一天,傅老师下午提前放学,闲来无事,凌云便带了侍卫和几个院里的丫头以及影七一起去城外游玩一番,散散心。这一年多来,凌云和影三、影七相处的愈发好了,亦师亦友,极是融洽。而这些带出来的丫头,是凌云让侍卫从院里挑出些身体条件好的,素质过硬的丫头,没事时便教上一两招,既培养了凌云的有生力量,又能将她们做为长随带出去闲逛,让凌云多和她们接触,增加忠诚度,一举多得。而那些丫头们更是无不愿意的,有了一技傍身,更加重要的是,可以和她们的主子,未来的王公贵族更加紧密,哪有不愿的道理。茗岚闲时也教她们习字,虽然不要求需要读多少书,但起码得会写字,看得懂意思方好,而这也是有凌云她自己的打算的。
凌云带着一干人等,坐着马车浩浩荡荡地出了门,不久便出得城来。
既已出得城来,凌云等人可就没有了在城里时的憋屈,放开了速度,凌云对领头的肖侍卫说道:“走,我们去白云山逛逛!”
凌云等人前往的是怀柔白云山,就在城外不远,风景秀丽,植物茂盛,谷中小溪清澈见底。每年盛夏,京中权贵的家眷大都会到这白云山来避暑,直到八月末天气转凉时才会逐渐沉寂下去。
过了一刻多钟,就已经能够看到远处的白云山,众人皆精神一振,不自觉间就加快了行程。离开官道,刚转行山中小道,马车突然停了,凌云探头向外看去,只见两辆马车停在那里,靠后的一辆马车淡雅素朴,前面的一辆确是反差极大的异常奢华的四驾马车。一旁随行的十几名护卫都下了马。
肖侍卫勒马回到:“五小姐,前面有段山体许是受了这几日雨水的影响,滑坡了,众多的土石挡住了进山的小路,旁边只余下半丈不到的地方,骑马可以通过,马车却是万万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