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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初入城市

“席兄弟,咱们走着的这青石路,往日里人来人往,南北而来的商人、修士,东西进出迁徙山脉淘宝的冒险者,纵横罗生海的渔民、修士均在天运城歇脚,如今却是冷冷清清,路上堆满各种野兽的排泄物,尸体。天运城此遭元气大伤。”杨滔叹着气。

可是在席坚眼里完全是另一个样,虽然路上行人寥寥,在平整而宽阔的青石板路、巍峨的城门、高大的城墙之前,目瞪口呆。这还是兽潮过后的城外,城里岂不是更繁华,兽潮之前呢?席坚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陷入停滞状态,他支支吾吾像是自言自语,“我觉得现在也很繁华啊,相比席家村,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杨滔心中好笑,大山里的席家村如何能与横断河口的天运城相比,不过他早就了解席坚的状况,嘴里笑道,“席家村只有你们一村之人,天运城却是相当于千千万万个村子的人,共同建设而成,自然不能比。这次兽潮真是来的莫名其妙,却是不知道天运城是如何击退兽群?”

席坚暗中对比着一对野兽就屠灭席家村,而天运城却能在大规模的兽群攻击中岿然不动,席坚是猎人,青石路上尸横遍地,它从路边各种粪便气味分辨出更多的野兽,攻击天运城中的野兽,肯定是漫山遍野。席坚在路上捡起一些野兽的粪便,小心的收好。

杨滔看了奇怪道,“席兄弟,这是什么?”

席坚道,“高阶凶兽的粪便,每种动物的气息都不一样,别看它脏,其实很有用。它发出的气息,能够吓退一般的野兽,比如说若晚上在野外过夜,撒上一圈虎蛇的粪便,野狼便不敢靠近。这里很多粪便都比较新鲜,效果会更好。”

杨滔非常惊奇,“这些粪便你能一一分别出来?我闻起来全都一样,一个字臭。若真如你所说,我也要收集一些,不知什么时候能用上。”

席坚淡然道,“分别各种野兽的气味,是猎人最基本的本能,否则谈何进山打猎,寻找猎物,躲避凶兽?”

杨滔随着席坚捡了一些粪便,白浪则喜滋滋的随意挑些尸体吃了,他已经习惯了烤肉,烤肉口感更好,不过地上的这些尸体,很多是它不得不仰视的存在,现在能够享用,自然不能放弃。

随着临近城门,地上野兽的粪便和尸体越来越多,好像开始时野兽只是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到了城门及城墙周围,则是密密麻麻的叠在一起。

从遗留下来的景象,可以想象出当时的惨烈。

就在这时,城门中走出一队人马,押着三辆囚车,第一辆囚车中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另两辆囚车中是两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每辆囚车周围有三个金甲武士,两个白衣修士随行,最后是二个中年文士左右,一个女修士中间压阵。一行人向着城外逶迤行来。

席坚如同一个三岁小孩,对天运城及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饶有兴趣观察着那队人马,杨滔却是脸色大变,突然把收集起来的粪便往着脸上一抹,又把头发弄乱,瞬间整成一个落魄的乞丐相,同时急忙对席坚说道,“席兄弟,你赶快弄成我这模样,前面的人若是问起你,你从实回答,但是若问起我,你就说我是你的同伴,是一个哑巴,现在什么都别问,进城后我再与你细说。拜托了。”

席坚一头雾水的照着办了,转眼双方相遇,人未至,席坚感觉一股威压袭来,不由自主的往路边让开,心中暗惊,“好高的修为!”

囚车并没有停下,一个金甲武士走了过来,“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席坚感觉对方的口音有点怪怪的,幸好勉强能听懂,慌忙道,“我叫席坚,来自席家村,野兽屠灭了村子,我侥幸脱身,顺着横断河逃走,远远见到城市,便投奔过来。”

席坚浓重的方言口音,真实的神态,凡是与外界有关的,席坚均说不清楚,但是一说到山里和打猎,席坚对答如流,头头是道,金甲武士觉得他没有说谎,不放心的又盘问了几句后,“你们两个赶快进城,兽潮刚刚褪去不久,难免附近藏着什么危险,最近这里很不平静,没事不要乱走。”

席坚赶忙道了声谢,转身离开,金甲武士突然不小心撞倒杨滔。席坚大惊失色,还没反应过来,却见金甲武士已快速把杨滔扶起来,杨滔双眼迷茫,满脸惊骇的看着金甲武士,躲在席坚身后。金甲武士点点头,说了声对不起,目光在白浪身上停了停,便自离开。

席坚却没有走,而是站在路边,杨滔则低着头站在席坚边上。金甲武士追上队伍,向着左边中年文士说着什么,席坚隐隐约约听到金甲武士说着“真实”“安全”等字眼,不久,中年文士抬头看了过来,相距这么远,席坚只觉得两道光芒射来,头脑略微晕眩,自己在这道目光前没有丝毫秘密。迷糊中,席坚觉得中年文士似乎遇到什么不解之事,皱皱眉头,旋即松开,席坚登时心头一轻,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全身是汗。席坚隐隐觉得,自己在天运城中,恐怕难以平静的过下去。不过自己什么时候又真正平静的过日子了?

进了天运城,来不及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便被杨滔拉着,东转西转,在一个偏僻地方找了一间小客栈,挂着“家人客栈”的牌子。当然,席坚完全晕了,他觉得天运城中的街道,建筑都是一样的,天运城就是一个巨大的迷宫,而他早就迷路了。

店小二迎了出来,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一狼,“两位可是要住店?我们家人客栈虽小,五脏俱全,定能让贵客有宾至如归的回家感。”

杨滔熟练的丢出一些碎银,“给我们在顶楼安排两张房间,先住三天,没事不要打扰,不要找零了。”伙计连声称是,欢喜离去。

席坚进了房间,看着与席家村石室截然不同的布局和设施,发着呆,突然墙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席坚摸出墨玉刀,之间墙壁“啪”的一声露出一个洞,杨滔从墙洞中钻了过来,“我选这种小客栈,正是看中了房间之间的木板墙可以轻易破开。”

席坚点点头,对于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学习,学习一切可以学习的东西。

杨滔脸色严肃起来,“席兄弟,你多次就我于危难之中,而且我俩甚是投缘,按理说到了我的地盘,先应该带你见识天运三宝,花上十天半月游遍天运城的大街小巷,然后在相互切磋技艺。只是现在出了点变故,席兄弟你虽然孤陋寡闻,但是心思剔透,若是在城中呆了一年半载,就凭咱兄弟两个也能在这里闯出一番天地,现在你出来咋到,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也许比山林中更加危险,他们比野兽更加难斗,你在身边却是多有不便。”眼中露出为难之色。

席坚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他感觉杨滔所说之事,一定与进城时的修士、囚车有关,不过理解是一回事,心里不免有一丝失落,嘴上笑着道,“杨兄请放心,我知道自己现在只会添乱,等我适应这里之后,杨兄若有需要,请随时通知就是。”

“席兄弟真汉子。”杨滔眼露感激,思索半响后道,“席兄弟,我们在这住三天,三天后,我给你另外找一处可以长期住下的地方,你便在那里渡过适应期,有什么要求你现在说出来,我尽量准备好,之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我给你留一个传音符,你若在紧急情况之下传音,我在数个时辰之内赶到。请记住,他们实力非常强大,为了你我安全,轻易不要联络。天运城中很大,一个人在城中,就像一点水进入大海,要找出来很难,他们很难找到你,但是若和我联系起来,则可能找上你的麻烦。你要记住,在这里,不要轻易怀疑别人,也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在你彻底融入天运之前,尽量不要做出风头之事,白浪也最好少些现身。”

席坚听话的点点头,感觉杨滔的真诚,想了想道,“我想找一个比较安静,但是不远处有比较热闹的地方,另外,请杨兄给我找些书看看,比如天运城的的历史,等等。”

杨滔思索片刻,笑容满面,“你一定喜欢这里,是低阶修士的聚居地,每个人都勤于修炼,争取更进一步,因此非常安静,不远处既有着天运城最大的图书馆,缴纳少许费用后,便能随意查看,当然那都是一些公众书籍,不过刚好适合你去了解;还有一处较小的综合市场,那里你能见到各色人等,是你体验生活融入城市的绝佳所在,开始的时候你甚至可以尝试着在综合市场中找份差事。不过席兄弟,不管在哪里,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始终不要忘了修炼。”杨滔不比席坚年长太多,此时却像一个长辈教导晚辈。

席坚心中感动,他知道杨滔是真的为他好,“杨大哥,我会好好努力的,不过你也要好好修炼,可不要被我超过了。”

杨滔开心一笑,“席弟,你终于叫我杨大哥了,真的很想和你一起修行,我把自身所练的几种法术给你,我修行时日尚短,本身修为有限,但是这几种神通之术却是罗生门的秘籍,至少你在天运图书馆中是找不到的,你要注意保密,不要泄露了,否则虽然谈不上大麻烦,罗生门若真找上来也不好办。”

接下来几天,杨滔早出晚归,不知忙些什么。席坚也不问,由于席坚的天运语“不堪入耳”,按照杨滔的建议,他在房中苦练标准语发音。

三天之后的一个傍晚,席坚带着白浪,跟着杨滔离开“家人客栈”,除了店小二没有一个人注意,店小二记住是因为他所在的“家人客栈”偏僻又不大,很少遇到给“消费”的客人,他只是想记住恩人而已。席坚给白浪设计了一个头盔,白浪身子长的很快,现在不像一头狼,倒像一匹小白马的体形,给马带上“头饰”,在天运城中只能算作平常。

杨滔带着席坚直接来到一个独立的小屋,放下两本书,一个传音符,一些银子,“这两本书一本是我抄的秘籍副本,另一本是我自身的修炼心得。以后你可以天运城中普通人的身份拜入罗生门,我们便可以天天相见。”

席坚对杨滔上次使用的黄符很好奇,以及后来他多次听到杨滔说“天运三宝”,本来想再问问,看到天色已晚,心想我在其他的地方应该也能了解到,若事事依赖杨滔,久而久之,必然会被他看轻了,嘴上道“杨大哥已做的尽善尽美,你赶快忙你的事情去吧,小弟静候佳音!期待着再次见面。”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再相遇时,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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