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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风起云涌

山里夜晚气温低,风吹在身上,其实还是蛮冷的。阿初老爷抱了衣物和风结伴而行,山风乱了山涧溪水,惊了林中落叶,掳走了远处最后一抹月光。

叫了声安曼,直接推开门。自己早就知会其他人知道:安曼是自己的人了,所以不需要遮遮掩掩。进了暖阁,这里虽然简陋倒是该有的一应俱全,头一次来,果然暖和。

安曼刚刚换好睡觉的贴身衣物钻进被窝,小脸粉嘟嘟的,团着身子正美:“好些日子没有这么舒服过呢!”脑袋里只想着要是有些吃的东西就好了。只是伊扁还没收拾利索,自己也不好意思再麻烦她。“怎么这家伙这个时候来了?”

只好爬了起来:“老爷!”恼怒的琢磨:“这家伙别是要我给他上药吧?”

阿初老爷把衣物递给伊扁,伊扁是知道老爷传了话的。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再问,只得急忙出了暖阁。“德罕可以给老爷换药了!”安曼不打自招,阿初老爷这个气呀!“给你送衣物来的,伊扁可没有地方去找丝绵布!我可也只有这些了”连坐也未坐,气得摔了门扬长而去!“这小东西真没良心,好心好意,巴巴的给你送衣物来,连句好话也不给爷!等爷整治你吧!”

白天,山坡接受太阳光热较多,就像一只小小的“加热炉”,安曼被阳光晒得小脸通红。西山顶应该是离地较远所以冷的多。安曼地理课学过的,这山坡上的暖空气不断膨胀上升,这样便在山坡与山谷之间形成一个热力环流。到了夜间,山坡上的空气受山坡辐射冷却“加热炉”变成了“冷却器”,空气降温较多;而同高度的谷地上空,降温较少。于是山顶的冷气顺山坡流入谷地,谷底的空气被迫抬升,并从上面向山顶上空流去。这样就形成了谷风。

谷风通过珊瑚寨上方山隘的时候,风速加大,风力加强,有时会吹损谷地中的农作物。可是在晴朗的天气里,谷风把温暖的空气向山上输送,使山上气温升高,促使山前坡岗的植物、农作物和果树早发芽、早开花、早结果、早成熟;冬季还会减少寒意。谷风把谷地的水汽带到上方,使山上空气湿度增加,谷地的空气湿度减小。如果空气中有足够的水汽,常常会凝云致雨,这对寨子周围的树木和农作物的生长很有利。珊瑚寨的地理环境正式这样,安曼看了今儿一早送来的吃食,不得不感叹:“物质那是相当丰富呢!”

阿初柔哲老爷被山里的那份爱风,暖暖的吹着。自觉比昨晚柔了许多,洗簌妥当,德罕才给老爷换了药。腿伤愈合的挺快,只才几日,红肿全消,疮口结痂。德罕给老爷涂抹雪莲膏,这样才不会落下疤痕!

“叫了安曼姑娘来!”低声吩咐了,起身拿了书,躺到榻上!阳光就那么晒着。阿初老爷,虽然是走南闯北,其实最喜欢的是“文人”的闲散,只是这对他来说太难得了。闲雅的躺在榻上,那真是“展经史,阅书画,陈鼎彝,罗肴核,施枕簟,无不惬意!”优雅的居境,闲适的身心必然要有个榻,在自己年轻的生命中、在诗词里、在心灵深处的那方柔软国度,永远会有这么个晒得暖暖的地方。

“安曼给老爷请安!”

“今儿早起吃好了没?”

“嗯,伊扁姐姐安排了不少的新鲜吃食,安曼吃好了!”

“从今往后,你就只给爷准备爷想吃的就行了!伊扁会帮你一起准备,今儿爷要吃甜的…再给爷做些你做过的蒸饺!”

这个不难,安曼退了出来。伊扁去库房点了安曼要的东西,一会儿就准备好了。

鲜奶炖木瓜和葱香鲜肉蒸饺。多做了不少,安曼想着要阿爸和德罕也能尝尝。趁着热,赶忙的端进房里。阿初老爷喜欢甜品,吃了五六个蒸饺之后,牛奶木瓜羹添了好几次。吃饱喝足也不运动运动,还是继续看书!安曼只想赶快离开,好给阿爸他们送蒸饺去。可这老爷就是不说话,磨磨唧唧的,安曼手脚真是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眼眸在睫毛下偷瞧安曼,阿初老爷越看越喜欢。纳西人以胖为美,通常族人是女主外,男主内。男人喜欢的妇人往往是健壮能干的,因此才会黑为贵,胖为美。可自己偏偏喜欢苗条健康,白嫩光润的安曼。

“来!爷背痒,给爷挠挠!”阿初还想着昨晚安曼冷淡自己,这是要捉弄捉弄这个小东西呢!

安曼为难,阿初老爷穿的是长袍。抓痒只能从衣领下手了哦,好吧!反正我也没法拒绝,那就下手吧!直接就把小手从脖领处伸了进去,左挠挠,右抓抓,也不知道有没有解痒…直到阿初老爷扑哧乐了出来:“那不是抓痒挠吗?干嘛把你的小爪子伸爷脖子里?”我的天…安曼这下可是羞红了脸。“不过还是你的爪子管用,你的小爪比挠儿大、灵活,以后爷准你就这么给爷抓痒了!”

在这等我呢嘿!安曼知道被捉弄了,脸更红了!收了爪子,不对!是收了手,恨不得再使劲挠两下解解恨。

“会沏茶吗?爷喜欢喝秋茶,德罕放了在那个罐子里。”阿初指了指靠墙的紫竹书架。秋茶就是香…

这一时茶香,书香,美人香,阿初心满意足…

午后寨子里来了一骑快马,那是忠世琅的副将,还是安曼冒认父亲的结拜兄弟。见过忠将军之后不久,忠世琅就匆匆求见阿初柔哲老爷。阿初让安曼叫退所有服侍的下人,忠世琅才细细道来:“世琅有一事,今日已迫在眉睫,不得不说啦!望贤弟不要怪罪…”阿初沉思片刻,才朝忠世琅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安曼听的仔细,这两人说来说去其实就是忠将军的主帅在大理打仗人手不够,所以希望阿初老爷施以援手。不过忠世琅说的人名给安曼很大启示:“咱家沐英主帅是想亲自来拜见阿初柔哲,一是早就仰慕老爷的年少英明,二是想早些商量下今后朝廷的大计!”安曼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开动脑筋“沐英,镇守大理的沐英?哪个朝代呢?”

十多年的学不是白上的,终于回忆起大致的年代。“不会错,是明代镇守云南的大将沐英!”这么多天,终于知道自己穿来的朝代,安曼兴奋不已。

安曼那点浅薄的历史知识也只有不多的讯息:沐英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养子,因其骁勇善战,足智多谋,衷心不二,特别被太祖赏识,平定西南功不可没,死后被封为靖王。

安曼竖着耳朵,一边沏茶烧水,一边偷听二人的谈话,一个字儿也不想落下。阿初老爷不急于答复忠世琅,而是反复询问关于这位主帅的点点滴滴。忠世琅很是佩服自己的主帅,几乎能用的夸赞之词全用上了。

沐英深稳刚毅,寡言少笑,喜欢礼贤下士,安抚部卒,恩惠有加,从不妄杀无辜。初来云南,百事并举,选拔地方官,督促农桑,每年以屯田增减进行赏罚,因而垦田达到百万余亩。滇池狭小,沐英下令将其疏通拓广,使它不再造成水灾。又以盐井之利招来商队,辨别土产以确定贡税,视百姓人数多寡以均摊劳役。凡事井井有条,治理有方,百姓得以安居乐业。沐英在家经常读书,手不释卷,闲暇之时则邀请诸儒生讲解经史。之所以有幸得到太祖的特别提拔说来就话长了。太祖起兵之初,将许多他姓小孩收为养子,攻下郡邑,派他们前去驻守,养子多达二十余人,惟独沐英在西南功勋最大。所以格外厚爱,此时如若阿初柔哲慧眼识得真英雄,也会给纳西族人带来福祉的。之后,二人还分析了滇南这些年不太平的多种因素,不同的势力范围,围绕着丽江这块肥沃土地,表面的太平祥和,可早已危机重重。

阿初沉吟,点头。二人商量五日后与沐英在珊瑚寨相聚。忠世琅不负重任高兴的和阿初击掌相约,出门安排去了…

阿初锁了眉毛,长嘘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肩上好沉重。

副将宣格,远远的见到安曼。识破她并不是拜把子弟兄的女儿,不过这女子的确是个汉人。几次想跟忠世琅说说,还是没有讲出口。得了安排,也不好为不足挂齿的事儿耽搁时间。换了马,补了些干粮,直接回去回禀主帅。一路风餐露宿,快马加鞭只等五日后重回珊瑚寨。

安曼被自己的发现鼓舞着,计算出距离自己穿过来的年代不算太久远,也就六七百年吧!这么二百五的脑子,也就是安曼才有。别说六七百年?就算是六七年,安曼你穿来穿去的试试?顾自二百五的高兴着,安曼心情大好,找了机会给阿爸去送蒸饺。阿爸放下手里的活计,吃的很香,正在修理车辕的工具材料丢了一地。安曼见了,计上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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