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伟,快醒醒!”一个清脆的声音把吕伟从噩梦拉回现实,吕伟睁眼一看,是吴敏。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靠着院门睡着了。吕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幸亏你来啦,要不然我这岗算放空炮了。”
吴敏笑笑:“你没经历过野外锻炼,慢慢就会习惯的,再说这一段不会有什么危险,咱们主要是为以后的行动打基础啊。”吴敏关切地摸摸吕伟的额头说:“你回去睡吧,当心夜风着凉,这儿有我呢。”
吕伟被吴敏看得脸红了,只是在黯淡的月色下并不明显,他轻轻避开吴敏的手说:“没关系,我已经不困了,还是我值班,你回去吧。”
吴敏也不坚持了,拉着吕伟坐在一块青石上说道:“我陪你说话吧,两人一起不闷。”
吕伟还在犹豫是不是该把刚才的梦告诉吴敏,想了想说:“小敏,给我讲讲你的朋友们吧。”
“好吧,你想了解谁呢?”
“都说说。”
吴敏想了想说:“小伟,你是一个细腻的人,你最想了解的人一定是我,但你又顾虑重重,不敢开口,对吗?”
吕伟默默地点点头。
吴敏还是没有讲她自己,她说:“这几个人里面,你比较熟悉的就是刘志坚。他是公司副总,这个你知道。熬到这个位置全靠他自己的能力。进公司以前,他是当兵的,空降部队的副连长呢!”
“是吗!”吕伟还真没看出刘志坚是行伍出身,只觉得这人身上有一股豪迈之气,讲话办事沉稳大气。
“退伍后,不愿意坐办公室,拿一封自荐信直奔公司总裁办公室。我和刘哥认识也只有三年而已,但他来公司已经八年了,口碑好极了。对了,齐叔说你从小习武,好像功夫挺深的啊,真的吗?有时间和刘哥切磋切磋,他在部队得过比武状元呢!”
“哦,前总裁是谁啊?”吕伟对吴敏的前任更感兴趣。
“是我父亲。”吴敏有些伤感的说。
吕伟想起吴敏说过她父亲死后一年母亲就离开人世了,忙说:“对不起!小敏。”
吴敏苦笑一下说:“没什么。刘哥人真的很好,他永远那么稳重、可靠,就像一座山一样。这次行程的前前后后都有他安排,我们可以省去一大半的心力了。”
吕伟心想,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拿钱办事,而且糊里糊涂,这费心的事也轮不到我去想啊!一边说道:“是啊,我也和刘哥对脾气。那个柳惠莲好像跟你们都不太熟,是吧?”
“柳姑娘是刘哥介绍过来的,我对他的了解和你一样多,不过,我看这个女孩机敏董事,而且一路上说说笑笑,又是刘哥引荐的,一定错不了。昨天路上我和她聊过了,小姑娘今年才二十一岁,珠峰已经登顶三次了!了不起啊。咱们这几个人里边年纪数她小,本事数她大呀!”
“还有齐叔,也是一个奇人。他和我爷爷是忘年交,按辈分,我该叫他‘齐爷’呢,可是他偏不让叫。”
“那你爷爷呢?”吕伟插话。
“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就过世了。”
“你爷爷也是生意人?”
“不,我爷爷是知识分子,研究古文字的,解放前一直跟随著名历史学家郑燮老先生搞古史考证,后来老先生去了台湾,他留在大陆进了古史研究所。一气之下一个人跑到陕西探寻古墓去了,家里就剩下我奶奶和我爸爸,奶奶着急坏了,到处求人打听爷爷的下落。有人向上面打报告,说我爷爷解放前就是特务,老特务郑燮逃到台湾了,爷爷伪装成文化人潜伏下来伺机破坏新中国的大好河山!我奶奶说,当时这事都惊动公安部了,是挂牌督办的敌特大案,省里、市里动用了大批人马去陕西逮一老头!”吴敏越说越激愤。
“他们抓住老人了?”吕伟关切地问着。
“还用说吗,一个老人,势孤力单的能上哪儿去啊,也没人敢窝藏他。抓回来以后就是不停的讯问,你想,他做一辈子学问,没说过半句瞎话,你给他扣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还让他老实交代,他能服气吗?总之我爷爷受了很多罪,最后判入狱服刑20年。临进监狱前才让家属见个面,我奶奶领着爸爸去看爷爷,她老给我讲这节。”吴敏说着眼圈就发红。
“她说我爷爷都瘦成一条了,骨头外头包层皮,没人形了!脸上尽是疤,身上没让看,人都不敢想啊!我爷爷很有骨气,一个苦字都没说,始终笑呵呵的,让奶奶别着急,让爸爸好好学习,没说几句话就叫看守拉走了。后来据我爷爷说,他被关了两月然后就发配到大西北一个劳改农场,你想一个老人,一辈子翻弄书本的知识分子,手无缚鸡之力,入狱前又饱受折磨,这重体力活他能受得了吗?没几天就累趴下了,他就在那个时候认识了齐叔。齐叔跟爷爷关一个窝棚里,长得膀阔腰圆,往那儿一站,看着和一个瘟神似地,其实他人特善,看老头可怜就给看管他们的队长打报告,说老人身体受不了需要休息,队长也是一个好人,不敢明着照顾,悄悄跟齐叔说只要他能帮着把爷爷那份工干完就行。齐叔拍胸脯打了保票,让爷爷休息,他一个人干两人的活!爷爷心里过意不去,强撑着起来能干多少算多少,就那么一天天熬过来了。爷爷和齐叔两人投缘,爷爷欣赏齐叔的憨厚和直爽,齐叔敬佩爷爷的学识的人品,每天晚上收工回来,爷爷就给齐叔讲历史上的故事,什么三国、隋唐、明清,老头把一肚子历史典故用通俗语言讲出来,齐叔听得入迷,几乎成‘评书联播’了,上瘾啊!时间长了两人感情越来越近,就和父子俩一样。有一次我爷爷问齐叔,说小齐你是因为什么事进来的?齐叔悄悄告诉我爷爷,说他自己没犯事,是给别人顶罪的!”
“爷爷出狱后齐叔来过几次,齐叔大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爷爷可能说过,我忘了。我父母也管他叫齐叔,其实他比我父母还年轻呢,我那时候小不懂事,也叫他齐叔,一开始奶奶骂我没大没小,齐叔也不介意,后来习惯了也就没人说了。我爷爷去世后齐叔就再没来过,直到这次行动我才又见到他。至于他是武术高手的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你们这些年不联系吗?”吕伟问道。
“好像我父亲和他有联系,但我也只是猜测。这次出发前是刘哥领着齐叔来见我的,我当时只顾高兴,后来才知道刘哥是在父亲的安排下找到齐叔的,可是父亲已经去世三年了,难道父亲在三年前就预知了现在的事情吗?”吴敏满眼迷茫。
“你没问过刘哥吗?”吕伟愈感觉这次行动的背后隐藏着些难以想象的秘密。
“刘哥也不知道,他只是按我父亲留下的一本遗嘱办事的。”
“一本遗嘱?”吕伟惊讶地问。
“是,父亲临死前写了两本遗嘱,一本给我和妈妈,另一本给刘哥。”
<a href=http://www.*****.co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