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竟然是蝴蝶...”
这是庄严醒来说的第一句话,睁开眼,眼前所现不是冷冰冰的天花板,也不是高大,连绵的书架,而是浮华暖帐,绸丝新被。他的眼神轻轻飘过四周,耳边似乎传来模糊的呻吟,有些听不真切。眼中俱是摇晃的人影,依然有些模糊不清。
太阳从窗户照进屋里,一团白光一晃而过。
“刀...”
又是一阵头疼,两眼一闭,庄严再度昏了过去。只剩下其余人面面相觑。
“大夫,不知我儿到底怎么样了,为何又晕了。”一旁,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满脸急色,更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根据脉象显示,二老爷没事,可能心火虚妄,加上过度劳累,气息不纯,故而昏晕,只要开上几副调理的药房,自然无事。”大夫一抹胡子,轻轻放下庄严的胳膊,对着老夫人拱拱手。
“哼!”庄天正一皱眉,听到这个结果,不由发出一阵轻喝,“荒谬,已是习武的人了,身体怎么如此脆弱,当真是废...”似乎感到自己失言了,眼神一眯,又是重重一哼,迈步出了房门。
虽然庄天正及时刹车,但话里的意思,房间里的众人自然知晓,待得他离去,不免有些尴尬,各人神色异样,气氛说不出的诡异。海伯轻轻一咳,看着老夫人淡淡得说道“天色不早了,老夫人先行离去休息,二少爷就有我等照顾便可。”
“好吧,那老身就先去了,生儿就交给你了。”老夫人脸色有些难堪,大儿子如此话语,他这个当娘的自然有些...她微微一叹,眼角流出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默默得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庄严,就在丫鬟的搀扶下默默离去。却未想,那一抹异样神情并未逃过海伯的双眼,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得恭送老夫人离开房间。
看着剩下的人,眼中精光一闪,气势中带着淡淡得压迫,冷声到“你们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明白嘛!”
“是,小人明白”在海伯的威压下,还站着的几人通通跪了下来,颤抖得说道。看着几人,海伯满意得挥手,打发了离去,回过头望了一眼还在书写药方的大夫,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龙大夫,这是诊金,二少爷的病在龙大夫的神丹妙药之下,必会痊愈啊,如若此,来日还有厚礼相待,相信龙大夫也是明事理的人,不会因为这小小的家庭矛盾......”
海伯点到即止,那大夫提笔的手腕一抖,急忙放下,带着献媚说道“小人明白,明白...”
“如此,谢过了。”
“应该,应该,这,这时候也不早了,我还要去给二老爷抓药。就先行告辞了,海总管,后会有期。”
“不送...”
眼看着龙大夫背着药箱离去的背影,海伯的眼中猛然间流出一丝杀机,随即,微微皱眉,转过身,望着床上的庄严,脸色一阵复杂。沉默了好一阵,随手叫来门口的下人,吩咐了几句。
“去,把马德给我叫过来。”
下人领命离去,不多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海伯向着门口看去,只见一个高约九尺,身穿绸缎锦衣的壮汉缓缓走进房间。
“总管大人。”
来人一进门,就瞅见了门口处站立的海伯,不由拱拱手。海伯微微点头,仔细得看着这马德。身为庄家总管,自然对庄家的每一个重要人物就要了然于胸,而整个庄家能够入得其眼的却不多,这马德勉强算是一个。
马德,大唐康州人世,年过五十,六扇门所属,本应在开成一年告老还乡,却被庄天正留在了庄家。其人无子嗣,无亲友,在这庄府算是庄天正的嫡系人马,只来了一年便接掌了庄家护卫的训练与编排工作,成为庄家的总教头。
马德看上去满头白发,浑浊的双眼,甚至于面目上布满了皱纹,仿佛真是一个老人的模样。
但要真如此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乃是修炼外功起家,数十年早已入化,那隐藏在衣着之下的是那宛如现代健美冠军一般的肌肉,一双能够生撕虎豹的双手上俱是老茧,虽然满目沧桑,却依旧遮不住那偶尔流露出犀利的眼神。
海伯在暗暗观察着马德,这马德又不是在暗暗关注着他,两人对视良久,同时撇过眼去。
“老狐狸!”
同样的评价浮上两人的心头,更是被对方按在自己的头上,明明毫无话说,却依然表现出相谈甚欢的样子,不得不由此肯定了人性的虚伪与做作。
“总管大人,不知二老爷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刚才大夫已经来过了,调养一下就没事了。”
马德适时得表现出了对庄严的关心,海伯也没有隐瞒,说了一会庄严的身体问题,转了个话头,过了良久,终于绕到了目的地上。
“马教头手上可有修炼蝴蝶刀的高手?”
“蝴蝶刀?”
马德微微一愣,暗暗转了个眼神,这蝴蝶刀虽然是品级武学,却只是区区一品,招式华而不实,属于基本无人问津的武学。不过,他细细想来,手下中,到真有一个人曾经修炼过,只是,不知这海总管到底何意。
“蝴蝶刀,马某手下到真有一人精通,不知总管大人...”
“哦,真有,那就好,刚才二少爷虽然迷糊不轻,但依然吐出了蝴蝶刀这几个字,想必是看中了这门武学,如此我便想问问可否有人修习,如果有,也能给二少爷做个启蒙。”
海伯若无其事得答道,马德心头急转,庄府武学万千,就算是低品武学,也用不着学这种无用的东西吧。莫不是这里面有我不知道的道道...暗暗转了个心思,马德不由浮出回去叫人来,然后好好看看这本武学的想法。
虽然心中思虑暗转不停,口头上却不含糊。一口答应了海伯的要求,声称随时可以叫人过来。闻言,海伯不由点点头,不在言语。马德也有自知自明,看到海伯的样子,就知道了含义。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看着那矫健得背影,海伯无由得点点头,又摇摇头,在叹息中,缓缓关上了庄严的房门,盯着那门窗看了良久,这才一步步得离去。
偌大的房间里,顿时只剩下病床上的庄严依旧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