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金发蓝眼的男孩从树后走了出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男孩脸颊的两侧居然有六道若有若无的‘胡须’。
黑色的T恤和橙色的裤子上面沾染着点点油渍和泥土,甚至还有些不明显的暗红色,身高看起来比同龄人矮了不少,细小的手臂告诉凪人,皮肤下面仅仅只有骨头和些许肌肉,原本应该是金灿灿的头发也显得黯淡无比,可想而知男孩的日子并不好过,看向凪人的眼中竟带着几许空洞和麻木,只有眼睛深处还闪烁着一缕几乎微不可见的坚强。
眼前的男孩给凪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瘦弱,从他略有脏乱的衣着和堪称消瘦的身形上就能看出来,第二感觉就是坚强,这种完全不知从何而来的感觉来自那双能让凪人感到莫名亲切的蔚蓝色眼瞳。
虽然如此,但凪人并不能马上肯定男孩的身份就是漩涡鸣人,毕竟他对火影剧情知道的不多,也仅仅限于了解的程度,所以他还是很谨慎的问道:“你是木叶村的吗?”
男孩僵硬的点了点头。
凪人依旧没有放松,继续问道:“那么告诉我你是谁?来这里干嘛?”或许因为长年身处四代遗孤的身份中,凪人不自觉的带上了一股质问的语气。
“漩涡鸣人,听到这里有声音就过来看看。”可能这种语气让男孩感觉很不爽,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好像想起了凪人的身份,还是如实回答了。
在漩涡鸣人说话期间,凪人紧紧盯着他的双眼,试图看出什么,可完全没有波动的蔚蓝色双瞳和男孩的名字让凪人彻底放弃了追问下去的欲望,只好意兴阑珊的恢复到平时的随意样子。
“抱歉啊~追问你这么多,都是因为前几年出过其他忍者村的人绑架木叶高层子女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凪人一边解释,一边偷偷观察着鸣人的脸色,看他没什么反映,这才舒了口气。
“没关系,我能理解。”不等凪人说完,鸣人便将其打断,说完轻轻抿了抿嘴唇,似乎有点紧张。
【能理解?怎么回事?不会他知道自己周围有人在监视吧!唔…应该不可能,毕竟小孩子哪有那么敏锐的感知能力啊~而且暗部又不是吃素的。】
“哦…”只应了一声,两人就陷入一种奇怪的尴尬中来,凪人也试图找些话题来,但却发现没什么好说的,总不可能张嘴就是:“鸣人,其实我是你双胞胎兄弟!”那估计木叶高层会崩溃,鸣人也会认为凪人发疯了。
“额…那个…”在支支吾吾中凪人终于随口问出一个问题来:“鸣人你未来的梦想是什么啊?”话一说完,凪人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刮子,明明两个互相都不认识的人,谈这么深的问题干什么啊!
鸣人并没有介意,只是奇怪的看了眼凪人,然后就谈起了自己的梦想:“我的梦想只有一个,也是刚刚才决定的,就是当上火影!”
鸣人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握住拳头,小脸上只差刻上“坚定”两个大字才能说明他的决心,同时眼中也满含着渴望与憧憬。
“哦?为什么要当火影,应该很难吧?!”凪人开始对鸣人想当火影最初始的念头进行探索起来。
这个问题似乎让鸣人想起来了什么不好的记忆,愣了一会,微微撇过头,神情也略显消沉。
气氛又尴尬了起来,似乎知道是因为自己的问题而破坏了气氛,凪人不知所措的挠了挠脑后,嘴里发出几声干笑,准备将这个话题揭过去。
“是为了让村子里的人都认同我的存在,只要我当上火影,大家就会认同我,不会再那样子对待我,不会再对我露出那种眼神…”突然的答案让凪人的身体一僵,似乎完全没有想到,火影什么的只是附带产品,只要能够的到村民们的认同就满足了。
而这一切的起因,却是因为村民们看向鸣人时所夹杂着的冷漠、恐惧、憎恨、怨毒等等负面情绪,再往深的追究,那么木叶高层一个也脱不了关系。
平时遭到欺凌的他根本无处诉苦,只有如同受伤的小兽般,躲在角落独自舔舐伤口,期盼着自己的世界能够少一些云雨。
长年生活在煎熬中的鸣人能活着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当他知道孤独的人渴望的是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打算驱散孤独,并为了让自己能够感受到柔和的阳光而付出一切来换取那丝温暖罢了。
寒山问十德:“世间若有人恶我骂我辱我轻我贱我,如何处置乎?”
十德答曰:“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或许就如寒山与十德的那一问一答般,在别人的诽谤、辱骂、嘲笑、轻视、欺骗中长大的的鸣人,因为无力反抗,所以只有忘记那些疤痕,并得到人们的认同,只有这样,年幼的鸣人才能够在生存下来。
蚂蚁多了尚且能咬死大象,更别说一群比蚂蚁强的村民与并非大象的鸣人了。
鸣人的心智从某方面来说,已经很成熟了,这也算是在那种近似乎炼狱的六年中唯一的获得的礼物。
这么多的念头在凪人脑中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虽不能肯定鸣人是真的像漫画里那般单纯,还是早已认清了现实的残酷,但起码让凪人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男孩麻木的外表下有一颗脆弱的、渴求光明的心灵。
微微眯起眼睛,又仔细打量了一遍鸣人,却发现即使双眼被刘海遮住,还是能够感受到他对家人、对朋友的渴望。
一边考虑是否要和和这个刚认识的家伙交个朋友,一边又计算着和他成为朋友后会有什么后果,但却只觉得大脑乱糟糟一片,索性心下一横,带着一股“我死后管它洪水滔天”的气概,抬起头豪气干云的对着鸣人道:“喂!鸣人!要做我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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