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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电菱

云卫市的东面有一片看起来很破旧的房屋,这里是云卫城的贫民区,密密麻麻的房屋都是为贫困者提供的救济房。这里的每个房间面积不超过三十平米。但就是像这样狭小的一个房间,每月也需要交纳八十欧芭。

对于齐桓来说,有这样的一间蜗居已是非常幸运的事,尽管现在栖身的这个房间还没有他过去的一间厕所大。但他见过一家三口挤在比这里小一半的笼屋后,就感到很满足,至少现在很满足。

齐桓的房间和所有的单身汉房间一样,除了一张工作台还比较整洁外,其他的地方到处随意堆放着旧书啦,衣物啦,原材料啦,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的各种希奇古怪的械器,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也不知道他平时睡觉是怎么解决的。

齐桓此时正端坐在工作台前,腰背挺的笔直,右手食指和拇指夹着把双叉刀头的精美刻刀,在刀把上有一个小小的古朴族徽标记;而在桌上的木盒里还放着十一把有着同样族徽标记的刻刀,每把刀的刀头或直或钩全不相同。光看这黄花梨的刀盒就知道这十二把刻刀绝非凡品。

齐桓指间的刻刀闪着幽幽的蓝光忽明忽暗,流利的在一个金黄色的三角锥上轻轻划过,一个个奇妙复杂的图案逐渐形成。他的呼吸很轻,轻到几乎感觉不到他在呼吸;他的手很稳,没有一丝多余的颤动,动的只有夹住刻刀食指和拇指。他的动作轻灵流畅,手指如行云流水般轻轻转动,三角锥的一面就已遍布形态各异的符号,接着用刀面一碰,将三角锥变换方向雕刻起另一面来。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响起一个动听却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女声:“请注意!三分钟后将有一次轻微地震,室内安全,请不要惊慌。下面再播放一次。。。。。。”

齐桓微微有些皱眉,但他的手却没有任何滞懈。微微深吸口气,明显的手上速度加快了。与此同时他的左手又摸向刀盒,夹起一把刀头又细又尖的刻刀,伸向桌上另一个四面光光的三角锥,手指一挥一顿,一个符号就已完成,他的左手如同右手般灵活,双手同时动作娴熟的雕刻起来。

如果有一位制械师在现场,他一定会大吃一惊,即使是专业制械师也不敢双手雕刻能量菱。即使是最普通的一级电菱,一般的专业制械师也不敢保证双手雕刻的成功率,但齐桓的动作却十分熟练。

房间里那个声音不合时宜的再次响起,仿佛在不断催促着齐桓。

“请注意!两分钟后将有一次轻微地震。。。。。。”

“请注意!一分钟后将有。。。。。。”

“请注意!。。。。。。”

在警报的催促下,终于,齐桓在地震到达前十秒完成了两个三角锥的雕刻,他放下刻刀,没有丝毫停歇,右手在桌上一抄,抓起一颗白色的法兰石放入镂空的三角锥中,双手一合将两个三角锥粘在一起,一阵蓝光在一个个符号间不断跳过,两个三角锥竟严丝合缝的合成一个锥菱,随之蓝光黯淡下去。

完成这一切,齐桓一口大气还没出匀就感觉到房屋晃了两晃,虽然很轻微,但足以影响动作的流畅,如果刚才没有完成那必定会报废掉一个锥容体了。

齐桓抬头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再看看桌上的十二个同样的一级电菱,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今天的工作终于完成了。”

电菱是所有能量源中最普通的一种,却也是使用范围最广的,也是消耗量最大的一种能量源。在这年头所有的械器都由能量源启动,所以虽然齐桓制作的是最基本的一级电菱但需求是非常大的。看着眼前的电菱,齐桓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自己拥有的电能属性。如果他拥有的是一些稀有属性,也许他就不会从那个家被赶出来,也许现在就不会过的如此落魄。可是如果他真的是稀有属性者也许就活不到现在了。。。。。。

齐桓郑重的将刀盒收拾好放入一个保险柜中,回到桌前随手一挥将十二个电菱扫入一个口袋中将袋口一系,背在背上起身走出房间。

虽然时间还早,可是天空已显得有些昏暗,街灯也慢慢亮了起来。虽然已快到盛夏,可天气还算凉爽,齐桓衷心的期盼夏天晚一点到来,那样自己又能省下一笔冷气费。天空上飞过的动车不时划出一道道白色的气流。齐桓抬头看着那些有着闪亮外壳且价值不菲的动车,有的还刻意降下车顶,仿佛炫耀般在他头顶慢慢飘过,心里还是忍不住升起一种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的情绪。曾几何时,他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员,过着一掷千金的奢华生活。而现在却要为一笔冷气费斤斤计较。齐桓叹了口气,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感慨消逝的生活了,既然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就决不能再回去摇尾乞怜。

他拍拍脸颊,稳稳心神,快步向一座商业城走去。进了商业城他径直来到一家名叫“阿海小屋”的店铺门口。

“海叔在吗?”齐桓朝店内喊到。

“海叔不在,一会就回来,谁啊?”随着声音,一个扎着马尾巴的女孩从柜台后站了起来。

女孩一眼就认出了齐桓,热情的道:“你来啦,还以为你明天才会来呢。”

齐桓苦笑一下,道:“最近开销太大,没办法。蓝柯,海叔到哪里去了?”

蓝柯抿嘴一笑道:“老年人肠胃差,昨天又贪嘴多吃了几个螃蟹,这不,今天跑了一天厕所了。”

正说话间,一个五十多岁,满脸细纹,头发花白的老人夹着报纸走了进来。齐桓急忙热情的招呼到:“海叔。”

老人看看齐桓点点头,道:“小桓哪,这周来早了啊,是不是又去买什么中看不中用的械器啦?”

齐桓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没办法,我就喜欢那些精巧的械器,这是今天的货,十二个。”齐桓将口袋递给蓝海。

蓝海接过口袋看也不看就递给蓝柯,笑着说:“正好这两天电菱有些不足,你这货送的可真及时。”

齐桓微微一笑道:“海叔,你可真会开玩笑,要不是你肯一直收我的电菱,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正说话间,房间的灯光忽然昏暗了下来,同时一个声音提醒到:“能源不足请及时更换能量源”。

正收拾货架的蓝柯顺手拿起一个齐桓送来的电菱来到能量器前接话道:“桓哥,你可别这么说,三年前我们刚到这里时没有你的帮忙我们这个店早就维持不下去了,现在我们帮你也是应当的。”说着将电菱插入一个空槽中,房间的灯光再度亮了起来。蓝柯看了看显示板上的数字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再说了,我仔细测试过,虽然同是一级电菱,可是你制作的比工厂制作的能量要高15%呢,这我可是仔细比较过的。”

三年前蓝海带着蓝柯刚到云卫市开店时,由于本地人欺生,几乎没人愿意将能量源卖给他,那时候的能量菱还不能批量生产,全靠制械师手工制作。所以蓝海的生意几乎做不下去。只有齐桓定期不间断的给蓝海提供电菱,虽然他提供的不过是一级电菱但也的确是帮了蓝海的大忙,保证了货源。就算说那时候靠着齐桓他的店才能维持下去也不过分。

可是,自从一年前低级能量菱能够工业化批量生产开始,象齐桓这样只制作低级械器的制械师可就没什么市场了,工厂的平均制作成本不过80欧芭,一天少说也能生产出上百个低级电菱,而再熟练的制械师制作成本也要100欧芭,一天最多制作二十个,因此不少人都被砸了饭碗。但是齐桓却能将制作成本维持在85欧芭左右,再加上蓝海从来不说什么,从不拒绝齐桓送来的电菱。而且在价格上也丝毫不打折扣,因此齐桓才能继续维持现在的生活。

看着心直口快的蓝柯,齐桓笑笑并没有接话。蓝海深知齐桓的性格,并不多说直接问道:“小桓今天是要现金还是转帐?”齐桓想了想道:“还是现金吧。”

接过一万两千欧芭后齐桓朝两人道别准备离开。蓝海却叫住齐桓道:“小桓等一下。”

齐桓停下脚步转身问道:“海叔还有什么事吗?”

蓝海来到柜台摸索半天,从抽屉中取出一张墨绿色的卡片,笑咪咪的交给齐桓道:“今天在商场后街有一场二手械器交易会,这是昨天主办方送来的入场券,对我来说作用也不大,我知道小桓你喜欢这些,快拿去吧。唉,老了记性就差,刚才差点就忘记了。”

看着慈祥的海叔,齐桓心中一阵感动,他知道海叔对自己的帮助有多大,他和海叔的关系决不仅仅是简单的买卖关系,很多时候他真的把这和蔼的老人当做自己的长辈。

自从四年前被人从家赶出来后,在流浪中他充分见识了太多社会的阴暗面,凭着他在家中唯一学会的技能——制作一级电菱,他才勉强活下来。可是大多数的商家总是变着法的压榨齐桓的价格。惟有海叔每次都给足齐桓,从不占他便宜,而且还不时让蓝柯去照顾齐桓的生活。

齐桓笑笑道:“谢谢海叔。”接过入场券,小心揣入怀中。齐桓他从小就喜欢各种精巧的械器,过去他总是眼都不眨的购买那些看着精巧却价格昂贵又没什么用处的械器。而现在虽然没法再去买那些昂贵的械器,但在那些他过去根本看不入眼的低价械器中也发现了更多精巧的械器。只要看到了喜欢的械器,齐桓宁肯不吃饭,他也要买下来。

无论环境发生怎样的变化,爱好总是很难改变的。

告别海叔后,齐桓根据入场券背面的指示,穿过富丽堂皇的商业区来到商业场后街。齐桓看到一条巨大的幻光横幅,“云卫城首届二手械器交易会”。

“看来就是这里了。”将入场券交给门口那个又黑又瘦的小光头后,齐桓缓步走进交易会场。这里和前面豪华的商业区不同,各个大大小小的柜台,有的甚至连柜台都没有干脆摆起了地摊,每个摊位上都摆着各种琳琅满目的货品。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市井却热闹非常。

齐桓东瞅瞅,西看看,有时蹲下仔细看看某样械器,问问价格,却迟迟没有出手。今天这里的械器还是很多的,有各种属性的能量菱,还有物品械,幻像械,甚至还有很少见的植物械和动物械等等。

其实齐桓最感兴趣的还是电系械器,尤其是电菱,通过制械生涯的这几年,他发现原来制械方法不只一种,即使是一级电菱这样的低级能量源他也发现了九种不同的造法。之所以他制作的电菱成本比别人低,能量值却比工厂制作的高,就是因为他借鉴了这些不同的结构,不断的改进自己的制作方法。他很有自信如果单就制作一级电菱而言他绝对不输给任何人,即使那人是制械大师。而现在的齐桓更希望能学到制作二级或三级电菱的技巧以降低自己的制作成本。如果他能如制造一级电菱般造出二级三级电菱,那他的生活将大大改善。

不过,由于工厂的批量生产现在想再找到结构不同的一、二、三级这些初级能量源就太难了。齐桓今天的运气仿佛一点也不好,原本该是最多的电属性械器不知为什么却少的出奇。齐桓却从东头开始往西走,看着每个摊位上的电属性械器,他看的速度很快,几乎不用问,只用手摸一摸就能知道这些械器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多年的收藏使齐桓的眼光还是很独到的,交易会上的大多数的东西不过是花哨而已,既没有什么实用价值也没有什么学习价值,而少数几个看的入眼的,其价格却也让他望而却步。

就在他眼看就要走到出口时,他的目光落在里一片黑色的勾玉片上,这片勾玉看上去黑黢黢的毫不起眼,但齐桓对这个图形太熟悉了,他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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