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用再妥当不过的一句话形容云相此时的心情,定然是——
唉,再也不能在小闺女面前愉快的装逼了!
心塞塞的云相到底还是没有旱鸭子下水——找死,只是满眼焦灼地紧盯着河里的状况,心里就跟点了一把浇了油的柴火般,火急火燎的,难受。
好在天可见怜,没让他这种火烤油煎的心情持续很久,跳下河去的臭小子并两位车夫都安然无虞地冒出水面,就是个顶个儿折腾的够呛,脸上稍稍有些难看。
眼底波光微颤,云相的视线落在促成当前场面的始作俑者,心底微微起了波澜。
向来聪明伶俐天资卓然的七皇子怎么越来越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还真能折腾人呢!
观之被五皇子和八皇子强行拖上岸来的祁楚墨,此刻却显得静默异常,深沉的视线紧锁在云暖暖俏生生的小脸儿上,往日樱花粉的唇瓣有些失了颜色,也不知是冻得还是被河水泡失了颜色。
若在往日,云暖暖看见他这副惹人无限垂怜的小模样,肯定心疼的不能自已,嘘寒问暖的恨不能以身替他承受所有的不适。
然而,这仅限于往日。
他拒不道歉却突然跳下水去的那一刻,云暖暖知道,有些东西彻底变了,祁楚墨再也不会是她想要疼着宠着纵容着的小七。
祁楚墨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被河水泡的泛白的脸色隐隐中透出几丝青紫色,唇瓣如不胜秋风凉意的蝶翼,脆弱的微微颤抖。
目光没有在他身上作过多的停留,云暖暖很快看向另几位已变身落汤鸡的还有些冻得直哆嗦的小美男,小小的眉头不自觉地露出几分忧色。
在秋日的河水里折腾这许久,可别冻坏了身体。
以前不知从哪里见过,被冷水泡得太久,一个不巧可是会变成面瘫的。
不自觉地脑补了一下本该长成如花美男的一不小心跑偏成冷飕飕冰块脸,云暖暖不期然地一股寒意从脚底心直通左心脉。
哦,卖糕的,那绝壁是件无比忧伤的事情!
为了避免此类悲剧的发生,云暖暖默默地用小爪子挑开自己的衣襟,把外衫一脱,将眼前的娃儿挨个扫了一遍。最后果断的把外衣披在了自家一丝不挂的四哥身上。
想不到,云茂小美男居然如此实在,就连云越小白都知道给自己留条小**遮羞,他倒光天化日之下溜起鸟儿来了。
再看看另几个浑身湿答答的小美男,云暖暖表示爱莫能助,瞥一眼自家老爹干爽宽大的外衣,鄙夷的眼神很明显。
老爹你还是个人么,大烨王国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个个湿身成这样,你也好意思独善其身?
云蓬被她这么一看,禁不住老脸一红,面上也确实挂不住。
修长的手指一挑,宽衣解带。
只是,将外衣脱下,云相又犯了难,他的衣服再怎么大,也不过堪堪能裹起两个孩子。
除去四小子披了暖暖的外衣,这还有五六七八九皇子跟自家的三小子,这会子都被冰冷的河水冻得不轻,他这外衣倒是给谁披才好?
像是看出他心中的为难,祁楚非突然出声道:“云相不必担心,稍等片刻,待楚非将衣服烘干便好。”
祁楚非说得轻巧,听进云相和云暖暖耳中却是不可信的。
这荒郊野外的,他们想生火也没个火种啊。还烘干,用自己的体温暖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