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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教廷

雄伟恢弘的赫利俄斯大广场蛰伏在绵亘的山脉之间,这里原本只是一片荒芜的大地。

整个广场被两个半环形大理石长廊所环绕。其中,每条长廊都由数百根高大的石柱稳稳的支撑。长廊顶上,是光明教廷历代教皇和圣人的雕像。那每一个人物雕像,均是神采迥异,姿态各异,栩栩如生。

而宏伟壮观的光明大教堂正好伫立在广场的对面。

教堂的内部全是数不尽的走廊,高大的白色石柱和整洁的墙壁,雕刻着各式各样的精美天界浮雕,美丽的天使雕像,更仿佛活过来一般,光亮照人,熠熠生辉。

其中,教堂中心的光明大殿,其装饰更是高贵端庄到了极限,华丽的几乎令人惶恐,令人感到那莫名的窒息。

而光明教堂的建设从开始到竣工足足耗时近百年,动用了无数的人力,物力。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整个光明大教堂本身就是一个伟大的奇迹!

※※※※※

今晚的夜,无星,无月。本应是漆黑一片大地,却被连日来的积雪照得发亮。肆虐的北风仿佛成了失去枷锁的野兽,无情的撕扯万物。

雄伟壮丽的光明大教堂在黑夜的笼罩下,宛如一头沉睡的黑龙,与周围厚厚的雪层,格格不入。白日里,那些堂皇至极的建筑群,此刻,也悄然的失去了光辉。

偌大的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气势辉煌的雕像。整个广场当中也只有这里,依旧光芒四射。因为那是伟大的光明主神赫利俄斯的纯白玉石雕像。

他神情自若,面带微笑。每一个动作,每一处细节,甚至是连那衣角的褶皱都被雕刻的淋漓尽致,细腻而又逼真。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望去,都是那样完美。

仿佛伟大的光明主神赫利俄斯亲临人间。

雕像的正下方是一个孤单摇曳的影子,确切的说,那个影子出自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他身着华丽的黑色礼服,仔细打量,才发现礼服的领口还绣着暗金色的条文。胸膛处,则是镶着一个金色的图案,那是一轮金色的太阳。

在这个时代里,敢于在服饰上纹绣这个图案的人,也只有隶属神圣同盟的里尔城城主,才拥有这样的资格!

少年的身份高贵,毋庸置疑。只是,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下,他的身子还是显得太过单薄了。

若不是近看,的确很难分辨出这个少年的面孔,蓝色的眸子在夜色里忽明忽暗。那栗色的长发,带着微微卷意。凌乱的披在额前,几乎遮住了他所有的面容。少年的脸上除了还残留着一丝血色的双唇,整张面容只剩下纸一样的苍白。忽然望去,在夜幕的映衬下竟显得有些狰狞,可怖的味道。

冰冷的风吹开他栗色的发丝,一次,一次,一次。。。犹如锋利的刀子打在他的脸上。可少年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出于本能,他还是将自己的身体紧紧一缩。实际上,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看上去,他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就在这时,六名身穿统一的重甲骑士,与少年插身而过,却没有一人朝少年多望一眼。可是,他们心里充满了惊讶,这个看似有些纤瘦的少年在风雪中,居然将这个姿势保持了近两个小时。他们很清楚,这只是一个平常的少年,没有修炼果任何的武技。

他究竟凭借怎样的勇气,还能屹立不倒呢?或许,只有少年自己才知道了。

※※※※※

“吱。。。呀。。。”

宛如一堵厚实城墙的教堂殿门此时毫无征兆的开了,门的里面,是一片耀眼的光,刺得少年有些睁不开眼。

良久,少年终于摆脱了因强光而暂时的失明。那片光的深处,渐渐现出一道淡淡的身影。

一步,一步,一步。。。

天空未曾停息的雪花,似乎还未落在他的身上,已经不经意化为了虚无。。。

少年终于看清对方的模样,一名40左右年纪的男人,粗犷的五官,给人一股干练的映像。强健的体格,将金色的胸甲衬托的几近完美。一身猩红色的长袍,轻轻拂在地面,如影随形。

“奥古斯都大人!”少年在中年人停下脚步的一刻,微微躬身。可是,他几乎僵硬的身躯,已经不再如以往那般听从自己的使唤。

“陛下,请你进去!”中年男子沉声说,而他面部的表情却仿佛没有丝毫的变化。话音刚落,奥古斯都便转身,朝着他出来的地方行去,不疾不徐。

闻言,少年的嘴角轻轻一动,也不知是究竟是在笑,还是无奈!他使劲抖了抖身上的雪,费尽周折,终是迈开了自己僵硬的双腿,跟着中年人的步伐一步一步前行。

好不容易,少年终于走进教堂。或许他还并不知道,就在他的脚步踏入教堂的那一刻,他背后的雪花已悄悄然的离去了。。。

※※※※※

少年没有看到一个壁炉,可是,这里却温暖如春。只是太静了,静得令人惶恐、不安。少年显然没有因此而诧异,因为他的目光早已落在了前方,他的身体在这会儿好像恢复了许多,至少不再僵硬。少年并没有去想为什么,以他的理解,教廷历来都有太多太多的未知。。。

少年视线的终点是一名头戴高冠,身着华丽长袍的老人。老人安静的坐在大殿正上方的宝座,半合着眼,仿佛在小息,从他的角度望去,此时的老人更像是一座雕塑,他的脸上挂刻满了岁月流逝的痕迹。在少年的眼中,老人更让他觉得有些弱不禁风!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又怎能相信这位看似风烛残年的老人,就是光明教廷当代教皇,保罗一世呢?这位站在整个大陆权势顶端的年迈老人。

老人的身后同样是一座纯白色的赫利俄斯雕像,仿佛正是那广场中央那一尊雕像的缩小版。

半晌过后,老人的双眼,终于缓缓睁开,初看略显浑浊,细观却又深不见底。

“陛下!”少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单膝跪地,低首恭声。

“起来吧!腓特烈。”老人枯槁的双手扶着座椅,慢慢起身。

少年抬头的那一刻,他清晰的感觉到,当老人稳住身形的一刻,整个大殿似乎幻化了一个领域,领域中心,却是一道瘦弱的身影。

神圣,威严,不容侵犯!

“陛下!”少年再度躬身,他欲言又止。

“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老人浑浊的双眼忽然闪过一道精芒,仿佛洞穿了少年的心。

“你先下去吧!”老人吩咐道。

闻声,少年不禁一怔,可他并没有多言一句,立刻转身朝着殿门行去,那里,早有信徒等候,可惜,他还未走到大门尽头,整个身子已经瘫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庄严的殿门,缓缓合上,驱逐了门外的一切。大殿再度恢复了原有的安静。

※※※※※

“陛下!”一直立在原地的奥古斯都正声说:“您都决定了么?”

“奥古斯都啊,从一开始,我就感到你的心不能平静,你,究竟为何而忧虑呢?”老人的嘴角是一缕和蔼的笑容,宛如慈父。

“陛下,请您原谅我的无礼,我认为您作这样的选择,会放慢伟大的光明主神赫利俄斯,在这个位面的信仰传播。。。”奥古斯都脸上充满了严肃。

“奥古斯都啊,这可不像你的作风,难道是因为查理的缘故么?”

奥古斯都雄壮的身躯微微一颤,仿佛被一把尖刀刺在了心头。

“乱世,的确需要信仰,但是,如果换个角度去看,统一的大陆更适合信仰的滋生扩散。”老人的语调虽然不高,更像是自语。可是这一字一字都深深的刻在了奥古斯都的心上。

“可是,陛下。。。”奥古斯都张开嘴唇,他似乎还有话说。

“一切都在主的掌控之中,不是么?”老人轻合双眼。

“如您所愿!”奥古斯都终于没有多言,面对教皇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从侧门退出了大殿,乌亮的靴子踏在如镜的地面,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

老人似乎有些倦了,重新回到了座椅上。

“老了。。。看来是真的老了。”恢弘的教堂大殿中,只有老人回荡的感慨。

“您,可一点也不老!”悦耳的声音打断了老人发出的感叹。老人闻声,那挂满皱纹的脸上,仿似立刻多了一缕欣慰。

而那声音的源头是一道修长的黑暗身影,仅露出一只白皙如雪的纤手,手里是一本半旧的羊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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