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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变化

或许是因为沉睡的“太久”,凯伊睁开眼的时候感觉自己的眼球上蒙了一层雾,眼前一片模糊,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光明。在凯伊看来,他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而已,凯伊努力的眨了眨眼,用手揉了揉,感觉好了许多,不过他发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事情,那就是以前的那双胖乎乎的小手,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双大手!凯伊开始有点相信厄休拉说的那些话了,为了确定现在的状况,他先是活动了一下指关节,攥拳,伸直,在眼前摆动。没错!确实是自己的手。凯伊开始有点慌乱了,如果厄休拉说的没错,1分钟等于外面的100天,那么“梦里”已经过了30分钟,也就是说现实世界已经过了3000天!那可是8年零2个月啊!凯伊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现在他满脑子都在想这8年里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一个字,乱!

凯伊发现枕头边上放着一叠衣服,看样子是母亲给自己准备的,此时凯伊心中不禁一暖,“母亲啊,我沉睡了8年,让您受苦了!”心中此时又有些酸楚,凯伊拿起衣服穿戴了起来,上衣略显有点短,裤子也是如此。凯伊微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想起了母亲“当年”的话“唉~每年都得给你做几套衣服,我的宝贝,你又长高了!”

凯伊穿戴完毕走出了房门,深吸了一口“久违”的空气,感觉周围的环境有些不同,房外的院子不再是当年的样子,没有了那些植物,映入凯伊眼帘的只有一片空旷的土地。这是哪里?母亲呢?其他人呢?凯伊急忙走出院子,当推开院门的时候,他傻眼了!

门前没有了当年那些忙碌的族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凉,以前门前是一片翠绿,而现在却被一片黄沙地取代。没有植被,没有牲畜,什么都没有,连个人都没有!凯伊左右环顾了一下,拉里家呢?拉里可是凯伊的邻居,可是现在拉里家的院子却不在了!在一片荒凉中,还能看见其他的院落,有的三三两两的建造在一起,有的房子没有院子,还有的干脆就是一个小草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凯伊现在开始怀疑,他的洗礼到底是给族人带来了希望,还是带来了绝望!

凯伊家的小院背靠这一个小土丘,院前是一片荒凉的土地,举目远望,除了那些破旧的房屋外,还能看到一些枯死掉树木,偶尔枯树上还会飞来三两只食腐的野禽。凯伊站在院外愣了半天,突然听到土丘后面传来了一些声音,凯伊借着疾奔和魔闪的速度,看上去就如瞬间移动一般,几个呼吸过去便出现在了土丘的顶部。

凯伊慢慢的匐下了身子,爬在了一块石头的后面,整个人看上去就如一只猎豹一样,完美的身姿,坚毅的眼神,猛一眼望去就如即将捕食猎物的猛兽一般。土丘的另一侧也是一片荒凉,不过与前面相比,这里至少多了几个大活人,他们正在种植一些小树苗,有人在挖树坑,有人在已经种好的树苗前浇水,还有几个人在奋力的从马车上往下卸树苗。

“难道要在这个荒凉的地方种林场?”凯伊知道林场对魔族的重要性,夏天放牧,冬天劈柴生火都是依靠林场,盖房建院也需要木头。凯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是又很陌生,于是他放松了警戒,缓缓的站了起来,向这些忙碌的人们走了过去。

100步,80步,50步……凯伊越是离人群近,越是激动,因为众人是背向着凯伊,就算有人瞟到了凯伊,也没人会想到是他,大家都在忙碌,多出凯伊一个人实在是没什么惹眼。所以没人发现凯伊在靠近,随着凯伊的靠近,那个熟悉的身影逐渐的清晰了起来,一个银发女子正那里正给一颗小树苗浇水。

“好熟悉……这个背影好熟悉!”凯伊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银发女子。但是他不敢确定。

“拉里~过来帮阿姨浇水,我去给你凯伊哥哥喂饭。”银发女子的声音虽然略带沙哑,但是凯伊此时完全愣住了!

“母亲?”凯伊的声音不算大。

银发女子离凯伊也就20步距离,她先是一顿,没有马上转过身来,她在颤抖,没错她是在颤抖!她怕自己出现了幻听,她怕转过身来看到的不是那个已经沉睡了8年的儿子。

“您……真……真是母亲大人?”凯伊的声音变的哽咽了起来,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会长出一头白发。

此时大家都发现了凯伊的存在,卡尔手中刚从车上抱起的树苗跌落到了地上,而拉里把铁锹踩下去就再也没动过。此时大家都愣住了,惊讶、激动、期待各种眼神,各种表情汇集在一起。

“凯……凯伊哥哥,你……你……你醒了!?”拉里第一个出声了

凯伊没有去理会拉里,而是大步的向银发女子走了过去,他从身后一把抓住了银发女子的肩膀,缓缓的扭了过来。没错,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庞,还是那么美丽,只是这一头白发和那憔悴的神情,让凯伊的眼泪瞬间滑落……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凯伊的手抚摸着艾琳那早已哭花了的脸庞。

艾琳没有说话,她在哭,她的嘴唇在颤抖,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她此时一旦张口,代替说话的将会是无尽的抽咽!

凯伊将母亲紧紧的搂在了怀中,在艾琳的耳边低声的说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沉睡了8年……母亲是为我担忧,为我操心而憔悴,您的头发说明了一切。我现在“回来了”!我也长大了!请母亲放心,我不会再让您受一点苦!我不会再让您受一点累!”说完凯伊松开了紧抱着艾琳的双手,抹掉脸上的泪痕,然后对着大家喊道:

“从今天起!我凯伊·巴鲁塔便是你们的魔王!”

艾琳突然停止了哭泣,本来想上来插话的拉里这时愣住了,卡尔也愣住了,其他人全部都愣住了。

“我的儿子,你不会是睡糊涂了吧?8年前你洗礼失败,昏迷到现在,怎么能说这种大话!”艾琳从刚才的激动中渐渐的缓了过来,不过语气中还是略带哭腔。

“我没有说大话,母亲大人。”凯伊坚定的语气让艾琳愣了一下。

凯伊稍作停顿,眉头略微皱了一下,问道:“在我说出我的经历之前,我想听听我沉睡这8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的部落呢?长老呢?这里又是什么鬼地方!”

这时卡尔领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走了过来,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示意她去向凯伊打招呼。小姑娘有点害羞,不过还是一阵小跑到了凯伊的面前,低声说道:“凯伊哥哥好……”最后的那个“好”字却很含糊,感觉是说了一半又吞到肚子里面去了。

凯伊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说道:“这一定是卡尔叔叔的女儿咯?”凯伊边说边向卡尔看去,但是看到的却是卡尔那半边烧焦的脸。

“卡尔叔叔,您……”凯伊还没说完,卡尔便打断了他的话。

“回去说吧!我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全部讲给你听。”卡尔说完似乎习惯性的抗起了那把取代了大剑的铁锹。

拉里走了过来,一把搂住了凯伊的肩膀“凯伊哥哥!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凯伊仔细的打量了拉里一番,在拉里的肩膀上轻轻的打了一拳,然后勾着拉里的肩膀说道:“小子,几年不见长的帅气多了嘛!还哭鼻子不?”这一句话让拉里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

“好了,我们回屋说,这里风沙这么大,再说一会嘴里就灌满沙子了。”艾琳走过来搂着两个孩子,开心的说道。

一群人收拾起工具和那些没种好的树苗,跟在艾琳的身后向着土丘的另一边走去。

大家走进了一个类似于会议厅的房屋内,只不过现在的会议厅略显简陋,一个木制长桌和当年的黑石桌一样摆放在了屋子的中央,而人们坐的凳子也变成了一个个简单的石墩,少了上面的兽皮坐垫,让人坐上去感觉屁股凉凉的。这时卡尔坐在了当年哈里森的位置,艾琳还是与那个位置对面。凯伊则被安排在了当年卡尔的位置上。在往后看,便是伊凡、德兰特、拉里这些人了。

“我们还是从你晕倒后的第二天说起吧。”卡尔看了凯伊一眼又接着说道

“当年那场变故,至今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魔史记载中也没有类似于你这样的事故。”卡尔皱了皱眉头

“同样,魔史里也没有变异体的记载。”凯伊插话道

卡尔点头表示同意,然后继续说道:“你昏迷的第二天,部落召开了紧急会议,由于你的母亲艾琳大人的光明魔法也无法让你醒来,于是我们决定再等你几天,或许是失血过多导致你长时间虚弱,从而昏迷不醒。不过最终我们还是失望了,我们又等了你半个月,结果你还是不醒。于是哈里森长老决定去黑山深处的月光湖寻找当年生命女神伊芙与阿斯兰大人决斗时掉落的生命之石,据说生命女神用生命之石治疗过光之神古德,虽然是用过的神石,在神的眼中已经没用,但是治疗一个普通的生命应该可以算得上是神品了。哈里森长老没有让任何人跟随他一起去月光湖,也许是他过于内疚吧!”卡尔叹了口气又接着说:

“哈里森长老将自己唯一的契约兽---魔狼留在了村里,一来可以通过魔狼知道你的情况,二来……二来就是自己一旦生命有危险,可以通过魔狼来传递遗嘱……”

“哈里森长老走后的第三天,魔狼传来了哈里森的消息,哈里森在黑山边缘遇到了那只魔焱虎,经过激烈的战斗,魔焱虎被哈里森长老重伤而逃,而哈里森长老也因此丢掉了一条胳膊。”卡尔深情略微一变,眉头此时紧了不少。

“哈里森长老走后第10天,这一天魔狼传来的是好消息,根据魔狼的描述,哈里森长老已经看见了月光湖,再有一天就可以抵达湖边。第11天的时候,魔狼再次传来消息,哈里森长老在湖底发现生命之石!而且是用掉一半能量的生命之石!不过……”卡尔此时眼中充满了悲伤

“不过由于生命之石属于神级物品,导致有一只王级魔兽在湖底守护,自古都是神品定有守护神兽在旁守护,而这次也不例外。哈里森长老就是死在了这只畜生的手里。他至死都没看清这只畜生的模样!”卡尔气愤的一拳敲在了桌子上,险些将桌子砸漏。

“事后,魔狼传来遗训,长老之位由我来担任,而最重要的就是哈里森长老让我们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务必保住你的性命!”

“哈里森长老死后的两年,我们都很担心你的未来,每天只能给你喂流食,而且不管你吃进去多少,都能完全吸收,你居然……”卡尔看上去有点难以启齿的感觉

“我怎么了?”凯伊很纳闷的问道

“你居然不拉不尿!而且你的身体还在飞快的成长,肌肉也没有萎缩,而且就连拉里的体格都没你的好。我们当时都很惊讶,不过随之而来的事情,不光是让我们惊讶,而且完全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本来我们想多派点人去月光湖,宁可死几个人引开那只畜生,也要把生命之石拿回来,谁知道……谁知道没过多久,早已酝酿已久的魔兽群体迁徙,终于爆发了!它们所过之处简直就是寸草不生啊!我们部落同样也遭到了魔兽的侵略,族人死的死,伤的伤,我们之前的27个战士战死21个!我们的实力有限,族人已经死去过半,为了保住剩下人的命,我们只能撤出黑山,但又不敢去人类的领地,只好迁居到黑山西边的这片荒地了。”卡尔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指着门外又说:“这个鬼地方,种什么死什么,养什么死什么。我们的日子过得十分艰苦。现在,我们只能从黑山西山脚下与魔兽抢猎物了,不过那里居住的不是什么厉害的魔兽,就是一些火狐而已”说完卡尔摸了摸脸上的伤疤。

“呵呵,这就是那些畜生留给我的!那些畜生狡猾又胆小,只会偷袭!”卡尔此刻有些气愤,很明显,他的脸是被火狐偷袭导致的。

“我们6年前迁居到这里,一直就过着这样的生活,你的母亲,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一夜间头发全白了。我们这些年不是一般的苦啊!正好前些天我们有几个打猎的战士回来的时候发现这个土坡后面有些植物,于是我们便将部落唯一的战马变成了拉车的马,一起去了西山脚采树苗了。如果我们打算在这里生活,那么种树是最大的前提!”(在此,牛C弟弟呼吁大家爱护植物,多种树,尤其是一次性筷子我们尽量不用!)

“情况大体就是这样,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再问,不过听我说了这么久,我也想听听你的‘经历’?”卡尔好奇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凯伊。

凯伊只说了一句话,大家顿时僵化了!

“其实我感觉我只做了半小时的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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