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爆炸炸开了血甲,毒焰在武者身上肆意舔着伤口。
二团长一脸阴骛地看着四周的浓重绿色烟雾,眼里全都是愤怒。
小看了这个喜欢玩cosplay的跳梁小丑,他阴沉一笑,随手扑灭身体上的毒火,全身像是缩水了一般,整体小了一个型号。
但缩水之后的肌肉更显精悍,他体表的血甲虽然碎裂,但一身铁皮却是显露出一丝银光。
纯铁不是黑灰色的,是闪亮的银白,这是大多数金属的原色,铁单质也不例外。虽然铁尸功没有把这种境界称呼为白银级,但因为这个时候再要有精益就需要银尸的辅助,所以也叫银尸境。
血炼已久,武者本身已经到了这个门槛。奈何血炼得来的元气太过于虚浮驳杂,所以基本上是不可能抵达下一个境界。但恰好这一波天雷地火,正如修者度雷劫,结结实实地把他整体淬炼了一遍。
虽然有毒焰灼烧,炸弹苦炸,虽然受伤匪浅,但这一招确实没能杀死这个家伙,反而让他更上一层楼,迈入了真正二阶力量的门槛。
可以想见,如果这人真的破关,必然是lv2级游戏者中的翘楚。
都余的精神力不会被烟雾阻碍视线,很快就看到了烟雾之中的另外两人。
出乎他的意料,萌萌竟然没有趁此机会大肆攻击,反而到了董卓的身边,递过了一张彩色的纸。
离场券!
都余不知如何评价她的行事,但此时此刻秦萌没有趁机进攻却是对的。
刚刚破关,虽然身体仍有损伤,但武者的精神意志却是攀至巅峰,处在这种精神状态下的人,可以说进入到了一种神而明之的状态,就连都余的精神力,都不敢靠近,害怕被他发现。
不过这种状态只是短暂的一瞬,当烟雾散尽,场上两人对峙,武者已经回归正常状态。
解锁时间还有几分钟不到,秦萌脸上却露出了自刚才开始的第一抹表情。
平和地微笑。
“我被推上这个地位是你一手控制吧。”
女人想要聊天,武者自然是自无不可,怎么消耗不是消耗呢,看她这表情,大概是已经自暴自弃,准备放弃自己的生机,只想要一个答案了。
“没错,你的理想很扯淡,没有我,你怎么可能走到今天。早在《三位一体》的世界就一命呜呼了。”
“那我要感谢你咯?”
“谢倒不必,反正只是互相利用。”
“所以你对我们毫无感情,杀了小三也不会心中有愧?”
“是。”武者很有风度地点头,接着道:“还记得我说过的愚蠢者都该死么,其实这是我的教训,我就是轻信了一个女人才会被骗进精神病院,所以我从来不会信任其他人,信任会让人变得愚蠢。就如你,小三不信任我,他就显得聪明一点,奈何天生智商差距太大。”
萌萌压下心中的愤怒,她注意到一个关于他也关于自己的问题:“被骗进精神病院,你不是保安?!”
“哈哈哈,白痴!你真以为自己是护士啊,你和我们一样,都是精神病啊!精神病当团长?哈哈,这真是我创造出来的最好笑的玩笑!”
滚滚清泪不自觉地从秦萌的眼角流了下来。在如何刺激性的场景中,她还是没能回忆起过去的记忆,所有她所知的一切,无论真假,都是由眼前人所塑造的。
都余在一旁默默感叹,她的真名,也许现在只有自己知道了。
不知道一会儿有没有机会告诉她。
但是时候做点什么了,再不参与到戏里面,自己会陷入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多的尴尬境地中。
解锁时间结束,武者非常冷静,他仔细地观察了下四周,轻轻地向前走去,秦萌睁开了眼睛,带着哭腔道:“能告诉我你的真名么?”
武者有点好笑,道:“你可以叫我秦先生,真名啊?我可是听说过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可以靠真名触发效果,我不会上这个当,给你机会诅咒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地有些心烦,是自己心底残存的道德感在作祟?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耳边不知道为什么传来了这种歌声,又像是从自己的心底响起,心疼了?难过了?
自己怎么会响起了这首歌?难道是把这家伙当成了林黛玉,哈哈,她不是林黛玉,自己也不是那个小白脸贾宝玉。
这样想着,心中还是不由得产生了一种烦躁感,葬花飘零之景如在眼前,曾经女友抛弃自己的场景再次重现,满脸都是假惺惺的哀容。
就好像把他送进医院是在葬一株小花。
“去你妈的!”
身如绷弓,发若雷霆,秦先生内心躁郁,只想用最暴烈的招数把眼前的女人幻像打成碎片。
幻象与眼前人渐渐重合。
一举两得,他心想。
炸雷天降,箭出无回!
铁山靠!
……
没有受到应有的阻力,没有血肉四溅的感觉,自己,这是,在哪儿?
空中的秦先生向前看去,吴馨,他是知道她的真名的,这个失忆女,一脸悲哀之色,像是在感叹她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
神明之境。
秦先生懂了,这是武学中的最高境界,心流,化境,时间在此刻放缓,敌人的一招一式都在你的眼前呈现。
不,不对,那是什么?
秦先生睁大了眼睛,明明都在前冲,可地面上为什么会落后一半身体。
灵魂走得太快,身体没能追上?
他心里还想着这样的文艺句子,自己曾经也是个文艺青年啊,在自己家破人亡之前。
眼前开始浮现出一生的点点滴滴,不,不对,心流之境不是这样的!
他惊骇地回望过去,血水爆射的空中,自己的身体,自腰部以下,被彻底分成了两半。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他耳边还响着这歌声,自己赋予了秦萌花开的一切需求,自己几乎是重新种植了她,但到的此刻秦先生菜发现,自己就要死在花开之前。
花仍娇艳,或更娇艳,而自以为花谢的自己,却将以葬花人的身份死去。
我,就这样,死了?
这是秦先生最后的一个念头。
……
躲过炮弹一样的两半飞尸,脱力的秦萌并没能躲过随之而来的血雨。
她重重地摔倒在地,大脑里一片空白,只想着永远躺下去,再不睁眼看这个残酷的冰冷的世界。
刚刚发生了什么,一直看戏和悄悄参与了一手的都余最清楚,秦先生一头撞上了秦萌布置出来的最后的陷阱。
也许过了时间,她跌回了正常实力,但与其依靠看上去花哨实则掌握不熟的二阶力量,反而不如回归到了自己浸淫许久的念力上来。最为精纯,最为无形的念力,凝聚到极处,浓缩到极处,全部念力都化作一根细绳,拦在自己的前方。
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成的陷阱。
但却是秦萌最后的机会。
事实证明,她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