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轩语不惊人誓不休:“我想把番虞氏请回来!”
他的话让族长和伊莲面面相觑。
“哥哥是不是同情他们了?”伊莲试探的问道,“他们活该,谁让他们来攻打我们,差点还害了哥哥。”
族长侧头,望着外面的族民,伤的伤,病的病,“他们回来,我族又当如何?”
“咳咳,你们听我说,从刘能那里,想必族长已经知道,这一切事情都是青桐派在后面操纵,而他们之所以有此举,我猜测,极可能和族长夜观天象发现的三碧星归位有关系。”
族长沉吟道:“从时间上看,确实有这种可能性。”
秦轩继续说道:“刘能告诉我,青桐派要在涂山造城,所以才会挑起各部落的战斗,对青桐派,族长可有了解?”
族长摇摇头,“丝毫没有听说过。”
“他们实力如何,我们并不知晓,但可以推断,刘能的仙法蹩脚粗糙,只是青桐派的外门弟子,纵使如此,如若单打独斗,他的战力不在宗图之下,而他之上至少还有内门弟子,有他们的师尊,最后还有掌门,实力逐步有增,仅仅由此便可以看出,青桐派实力深不可测。”
族长有些丧气道:“青桐派若要收编整合,只怕我族全无反抗之力,就算徒劳挣扎也是螳臂当车罢了,或许明年开春,我族也免不了要迁出涂山,不说青桐派,就是眼前的姬虞氏,我们现在这样的状况,断然已经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族长切不可气馁,依我看,我们未必不能绝地反击、以蛇吞象。”
秦轩的话,让族长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即又黯淡了下来,以蛇吞象,谈何容易。
秦轩继续耐心补充道:“这几日事情颇多,虽然杂乱无序,但是我们只需抽丝剥茧,肯定能找到应对的法子,比如那青铜派,他们为何隐世,现在又为何突然出世,我们不得而知,但既然他们想要在涂山建立他们城池,又要假手与姬虞氏和番虞氏,证明他们的人手必定是不够的,肯定还有其他事情在牵制着他们。”
“咳咳,”秦轩循循善诱,继续说道:“至少目前为止,我们还不用面对或许很恐怖的青桐派。”
族长点点头,略有所思,“对,没错,但即使面对强大的姬虞氏,我族也无一战的把握啊。”
“这就是我为什么说请回番虞氏的原因所在,虽说你们两族仇怨已久,但是现在的关系,无非是唇亡齿寒,如若明年开春,姬虞氏真的很快把我们灭了,我想,番虞氏也走不出涂山了,必定会被重重伏击,退一步来说,即使有龙部和番虞氏都退出了涂山,能去哪里呢?这个世界到处是沼泽、荒山等不毛之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又当如何?”
有龙部族长智慧高远,与星辰相通,经过秦轩的提示,一点就通,“如今天下大势,或许出世的不止青桐派,各派瓜分势力,必然到处造城,如此一来,天下之大,我等部族若不归顺,确实无处可去。”
秦轩趁势火上浇油,“所以我想把番虞氏请回来,共同商议明年抵御姬虞氏的事情,只要过了这一关,我猜测,青桐派就不会如此小看你等部族,如此一来,才算有了对抗的资本。”
“此事说来,倒是我鲁莽了,哎呀,宗图的事情一直让我闹心,结果把番虞氏的事情也耽误了。”
秦轩听出族长意有所指,便问道:“这几天我昏迷不醒,看来发生了不少事情,宗图,他怎么了?”
伊莲嘟起小嘴,愤恨道,“进山去了,以前总是和哥哥作对,要把哥哥赶出有龙部,还差点打死了哥哥,这次看到哥哥为有龙部落立下了大功劳,他肯定是嫉妒哥哥的作为,才进山去的。”
族长补充道:“确实是进山了,他二话没说,招呼也没打,就走了。”
“派人去追他了吗?”秦轩心下担忧,虽说对宗图并无好感,但是这种关头,失去一大战力不是好事,而且大难当头,若是像宗图这样的领袖先陨落,不说不是好兆头,于部落的信心也是一大打击,“这大雪马上就要来了,他这一去,只怕目标直指涂山山顶那头飞龙,若是如此鲁莽,只怕凶多吉少。”
秦轩并不认为宗图一定是嫉妒自己,相反,可能他自以为能降服涂山山顶的飞龙,才如此莽莽撞撞的进山。
“有人说过,宗图确实有这想法,哎呀,这等妖龙又岂是他能降服的。”族长摇头叹息道:“此后,宗仓已经去找他了,后来又去了几个人,都还没有消息回来,甚是让人担忧啊。”
秦轩沉默不语,事到如今,不是他想干涉有龙部的内务,天下大势,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已经变得风云诡谲,身处这场风波的中心,已经由不得他不有所作为。
族长有些无奈,“唉,不说他了,我们还是把番虞氏族长请来再作商议了。”
“且慢,”秦轩挥手示意,“族长准备让谁去说服番虞氏,如何说服?”
“这个,本宗可能需要亲自走一趟了。”
“如此有劳族长辛劳了,”秦轩明了番虞氏被迫离开了寨子,民愤难平,此时想要说服番虞氏,不是一件易事,而且,他还隐隐担心,经过这一役,番虞氏被小道刘能戏耍,失去了寨子,番虞氏族长的声望已经下降到了极危险的境地。
“族长务必要多带些人,族里也要多加戒备,切不可大意,如今番虞氏尚未走远,一切还没安定。”
秦轩不放心的叮嘱道。
想想刚来那十几天,享受着这里淳朴的民风,前所未有的自然景象,与天地融为一体的蛮荒气息,无不成为了过去,从此后,只怕安静已成为奢侈的过去,战斗会充斥血液。
族长安排布置好设防之事,带了一两百人进山去了。
秦轩心中苦不堪言:“蚩尤啊蚩尤,你引起了这般轰动,却不见踪影,除了偶尔在似梦非梦的地方听讲你的声音,你究竟在哪里?”
“哥哥,你在想什么?”伊莲依偎在秦轩的身侧,幸福的柔声说道。
经过了生死离别,终于知道能看到日夜想念、愿意以命换命的人就在眼前,是多么幸福的安逸,虽然伊莲并不懂,这就是爱。
“额,我在想,明年开春的劫难,怕少不了又是一场恶斗。”
伊莲努嘴道:“我才不怕呢,只要和哥哥在一起。”
秦轩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称自己为哥哥的,可能是那晚喝果子酒的时候吧,于是他舔舔嘴,说道:“我想喝那个酸酸的水了。”
伊莲抬起头,不愿意去拿来,“不要喝那个,那个是果子坏了变成的。”
“那个叫酒,不是坏水,是涂山的青梅和葡萄一起酿出来的好酒,酸中带甜,甜中还有一股刺鼻的酸涩,是不错的青梅酒。”
“真的吗?”伊莲似信非信,秦轩怎么会喜欢喝那样的坏水呢,而且还说那叫酒。
最后还是伊莲妥协了,小跑去抱来了两坛青梅果子酒。
秦轩喝得极为畅快,伊莲小小得舔了一口,酸的她连吐舌头,想起来秦轩曾经说过,要大口喝,她闭上眼睛就一饮而尽,放下了碗不停的扇着风,“啊,好辣好辣。”
引来了秦轩哈哈大笑,略微好了些心情。
族长一去,就到了晚上。
夜里,在村口手执火把等候的族民一阵骚动。
伊莲眼尖,“是宗仓回来了。”
“额。”秦轩心中的担忧更甚,这个时候了,族长还没有回来,肯定是谈判发生了意外,不然一两百人的队伍,要是出山来的话,肯定远远就被等候的族民发现了。
宗仓见过了族中的元老,径直找到了秦轩的所在,走了过来。
“秦轩,救救宗图。”
“起来起来,你说我怎么救他?”
秦轩困惑的望着宗仓,对宗图的事情,他几乎一无所知。
“宗仓走了以后,我一路追寻他,发现他进了涂山的山顶,当我冒死进去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他的踪影,不知如何是好。”宗仓一身挂满了伤痕,看来是遇到了猛兽。
秦轩淡然到:“若是真的进了深山,只是不知我如何能救他?”
“是啊,即使是你,又能怎么办呢?那可是一头妖龙。”
秦轩知道,发生了这几件事情以后,族民对他的依赖已经越来越明显了,但是深山里面是会喷火的妖兽,不能以常理推测,他也无能为力。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秦轩问起了另一件事:“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族长的队伍?”
“没有,我知道番虞氏部族的位置,所以都是绕着走的,一路上也没有遇到我族的队伍。”宗仓连续奔波了几天,本来又身中刘能的法术,身体未曾恢复,此刻脸上已经写满了疲惫,“但是回来的时候,确实发现番虞氏现在呆的地方发生了很怪异的声音,好像是争斗和喊杀声呢。”
“这个时候的喊杀声?”秦轩细细的琢磨着,“不好,族长可能遇到麻烦了。”
“我回来的时候,听到元老说族长去找番虞氏谈判去了,不会是被他们绑起来了吧?”宗仓紧张的靠近秦轩,说道:“虽然他们被迫交出了寨子,可是大部分原因是我们抓住了他们的族长,若说战力,可还是他们占据上风的,如此族长带去的人也不算多,若是他们动了寡念,族长危矣。”
就在秦轩苦思良策无果,寨子门口又有骚动。
“看,山上有火把。”
“宗仓,速速去接应,可能是族长回来了。其他人继续戒备吧。”
宗仓走了。
秦轩望着疲惫的宗仓的背影,想到开春那场硬仗,看来只有自己当仁不让了。
一股舍我其谁的豪气由然而生,自古英雄都是被逼出来的,既然退无可退,便有了扛起大旗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