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明斯克小镇,武馆擂台上。两道身影在擂台上一追一逐。擂台周围围着一群武馆学徒,及武馆唯二的两个武师看着擂台上的比试。
「别逃!该死的陈猛!有种别逃!」一身肥肉的钱宝,拄着木剑气喘吁吁的怒骂着跟他比试的对手。钱宝身上纯白的棉质练武服东黑一块、西破一洞的,好不狼狈。他最讨厌跟陈猛比试,别说打到他,他连他的衣角都碰不着。陈猛的轻身术是所有武馆学徒中最好的,可偏生他这学徒中最胖的,轻身术最差劲的总是抽中他作为比试对手。比试结果总是他在追地筋疲力尽后,被陈猛一脚踢下擂台,一剑都不用出。
「我说钱胖,你还是自己跳下去吧!屁股被踢是会痛的!」穿着粗麻练武服的陈猛无奈说到。尽管轻身术远胜钱宝,陈猛还是谨慎地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单手持剑斜指向下,维持随时可以出手的姿势。
擂台下观战地众学徒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毫不在意擂台上的战况。而唯二的武师也百无聊赖的看着天花板发呆,只是偶尔一瞥擂台上的闹剧般地比试,稍稍尽一下武师的责任。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么邪乎,每个礼拜一次的武馆学徒比试,十次有五次都是抽到轻身术最好的陈猛跟轻身术最差的钱胖子比试。从陈猛跟钱胖八岁一同入学到现在十二岁的,这足足四年乌龟追兔子的烂戏码,所有人早就看腻了。
「碰!唉呦!」一声巨响伴随着钱小胖的哀嚎,让一旁观战的学徒跟武师知道比试结束了。
「钱宝!怎样?还起不起的来?」武馆里的罗英武师趋向前关心钱宝。罗英是一个稍微有点势利,却又怕事的人。想巴结镇上首富钱多多,却又怕被镇上人指指点点。且武馆中另一个林森武师,个性直率冲动,好打抱不平,对待武馆学徒一视同仁。偶尔看不惯罗英明显讨好钱宝的行为,常当武馆学员面前直斥其非。也因此罗英在武馆中既不敢明目张胆巴结讨好钱宝,却又事事倾向钱宝,行是显得有一点猥琐、不利落。
「钱宝!还没死就快起来!别像个娘们似的!」林森武师这个大嗓门大剌剌道。同时对陈猛骂喝道:「陈猛!这是武馆比试,不是龟兔赛跑!不要每次都像只兔子在擂台上乱窜!」林森是有点恨铁不成钢。陈猛资质是超等水行属性,别说在这明斯克小镇,便是在星曜这样的大城里都是一等一地资质。可是这陈猛有点胆小、懦弱,怕痛、怕死,完全缺乏他父亲陈永那种勇敢的男子汉气概。别说别的,光说练武这方面就是资质再好,缺乏血性勇气也是成不了气候的。再怎么强壮、跑地贼快的兔子,也斗不过一只的狮子。由于陈猛性子胆小、懦弱,轻身术却一等一的棒,就像只动作敏捷、迅速的兔子。兼且武馆的林森武师又不时这样喝骂陈猛,久而久之陈猛在武馆中便有了「兔子」的封号。
当第一次陈猛父亲──陈永知道了陈猛的封号及其来由,二话不说拿起刀子便要做砍杀之势。不过爱妻、畏妻的他,听到妻子的一声冷哼,便讷讷止住脚步,乖乖看着那动如脱兔,转眼便夺门飞奔出逃的儿子身影而兴叹。立马反省到自己的错误,他那兔儿子可是妻子的心头肉啊!陈永僵硬的转过身体,言不由衷的大大称赞起儿子的身法来。直到赞的天花乱坠,妻子的脸上笑出朵花来,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晚上跪算盘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当「兔子」这个绰号第一次落到自己身上时,陈猛自个儿心理也不好受。尽管他当时才八岁,但他知道自己拥有超等的水行体质,在整个南麟国,或者在人类世界中都是一等一地资质。一般五行体质区分为三等,上、中、下三等,超等则是超出人类所创造法器测试地上限。他知道父母及武馆武师──林森对他的期望很大。所以他修炼从不喊苦,也比别人认真用心,进步的幅度远超常人。他的认真、努力,父母及林森武师都看在眼里,也感到相当欣慰。但是他那胆怯、懦弱地性格,却令所有人无言,甚至有人认为他未来的成就将受限于他的性格。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放假一天,回家好好休息!」林森武师集合了所有学员,宣告了今天一天周末比试的结束。这是南麟国的规定,一般的武馆在每个周末都得安排学员比试,让学员有打斗的经验,同时验收一周以来的学习成果。在这个凶兽横行的大地上,武力才是确保生命安全的重中之重。
「还有!凡是十二岁以上的学员,下个礼拜要进行战兽试炼,回去好好思考想要甚么样的战兽,最好是符合自己体质属性的!试炼地点是苍莽森林外围,回去作好准备。」林森武师接着道。
在人类世界中练武者入门有两件重要的大事,一是测验属性,二是选择战兽。测验属性是为选择基础入门法诀作准备,而选择战兽则是挑选自己一生生死与共的伙伴。测验属性是由邻近大城──星曜城的道院,派遣道术师前来为八岁即将入武馆就学习武的小孩做测试。具有修练战气资质的人进入武馆习武,具备成为道术师潜质的,就跟随前来测试的道术师回道院修炼。而两者资质都不具备的,就被父母送到锻造铺、餐馆、商行…学习一技之长。而选择战兽则是由星曜城的武院及道馆联合主持,对象是星曜城武院下辖的所有武馆满十二岁以上的学员。
挑选凶兽幼仔作为自己战兽当然是年纪越小越好,最好是刚满十二岁之时。这时人类孩童进入武馆学习满四年,体质、能力各方面都得到一定的训练、提升。又还是童心未泯之际,少了成人的尔虞我诈的诸般心机。正适合和战兽幼仔作心灵沟通,提升默契和契合度。一般超过十八岁便较不适合与凶兽幼仔成立战兽契约,因为当人与战兽之间契合度太低时,战兽对人的帮助有限,难以达到融合以上的程度。
战兽与人类的契合度:
御兽──刚成立战兽契约的战兽,与主人契合度尚低,须透过频繁的心灵沟通及
兽战以提高契合度和提升战兽能力。
兽化──局部肢体的兽化,提升人类身体的各方面体质。可以共享彼此的一些感
悟。人类可以体会战兽对力量及其运用的感悟,战兽可以分享人类的智
慧。人与战兽契合度50%以上。
融合──人与战兽融合,人的身上局部出现明显兽化特征,此时人类外观近似兽
人。可以使用战兽的部分特殊能力,体质全面大幅提升。人与战兽契合
度80%以上。
完全体──100%完美融合。战兽必须已开启灵智。契约主可以随意变换为人或
战兽的形态,完全运用人或战兽的技能。人与战兽灵魂意识的完美融合
共存。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在十八岁之前找只疾风兔作战兽,都比十八岁之后找只铁背狼来的好。」疾风兔作为最弱小的凶兽之一,可其速度、生命力等体质条件还是远胜未修练前的人类。其若能达到融合,或完全体,总比只能兽化的铁背狼强。
除了达官贵人有那个条件跟能力,透过狩猎工会发布冒险任务,捕抓强大的凶兽幼仔,成为自家孩子的战兽外。在南麟国,一般条件的武馆学员都是统一由五大城──龙腾、星曜、圣晖、海渊、紫郢的武院及道院联合举办战兽试炼。由达到年龄的武馆学员,进入选定好的地点进行试炼,抓捕成为自己的战兽的凶兽幼仔。大致而言试炼的地点不会有太强大的凶兽出现,多是选择在低阶凶兽出没的地方。武馆学员是三至五人一组进行试炼,同时有武院及其辖下各武馆武师、道院道术师在试炼地点巡视,以维护学员的安全。
战兽的选择不是越强大的凶兽幼仔越好,原则上是与自己修炼的五行战气属性相符合的凶兽幼仔越好。这样才能大幅提升人类与战兽之间的相乘效果,凶兽幼仔成为人类战兽后的成长潜能也更为可观。当然在所有条件都相同的情况下,凶兽幼仔当然是越强大越好。但太过强大的凶兽幼仔,会有与生俱来的暴戾气息,会反噬人类契约主,重则爆体而亡,轻则成为植物人,或失去一切意识地行尸走肉。也因此透过狩猎工会发布冒险任务,雇佣冒险者捕抓凶兽幼仔多以四到六级凶兽幼仔为主。人类将凶兽依其危险程度区分为一至九级,超过这个范畴的都归入为太古凶兽。
「陈猛!你想好要选择甚么样的战兽了吗?」张勇问道。张勇家是经营肉品买卖、屠宰的肉贩,小时候常随父亲送货至陈猛家经营的旅店,因而两人成为相当要好的朋友。
「还没呢?我想先仔细得想想,找一个适合自己的战兽并不容易。那你呢?决定好了没?」陈猛说道,他面对武道人生中最为关键的选择显得有些犹豫不决,还是先仔细思考一番,或是先征询师父的意见。
「我想应该是赤虎的幼仔吧!在三级凶兽中算是相当强大的,跟我的火行体质也很符合。」张勇相当肯定地道。在这次战兽试炼中,最强大的凶兽也就是三级了。张勇对自己相当有信心,他火行中等的资质在明斯克小镇中算是不错的。加上他从小跟着父亲杀兔、宰羊的,一手刀法在同龄学员中很是不错,也算见惯了血腥,个性强悍、勇猛。也不知为何陈猛与张勇这个性南辕北辙的两个人是如何成为好朋友的,或许这就是缘份吧!又或许是两个不同个性的互补吧!
陈猛虽然稍嫌胆小、懦弱,却聪明机敏、头脑灵活。而张勇则勇猛、正直,敢做敢为。或许因为两人都同样的直率,陈猛虽有些胆小、懦弱,但在张勇这个好朋友面前少了几分顾忌,多了几分直率,这才让张勇认同这个朋友。在张勇看来,或许陈猛是有些个胆小、懦弱,却多了谨慎,心细,这大概是他一辈子也不会拥有的特质吧!况且陈猛比他聪明多了,他好多事都习惯找陈猛出主意。
不过比起这个他更加喜欢找陈猛对练,陈猛的实力比他高出不只一筹,用剑擅守兼且轻身闪避之术高明,在对练时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出手。他爱刀的势大沉猛,利于进攻,而且合于他火行战气的特性。在武馆里,除了武师,没有人愿意当他的陪练,去面对他势若疯狂的刀。但是势利的罗英武师,只当家境良好的学员的陪练。而林森武师也是走刚猛路线,一打起来就算保留了实力,他也只有手忙脚乱防守的份,够鳖屈的。也就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陈猛,实力虽高他不少但剑法却走阴柔善守的武道风格。他伤不了他分毫,且陈猛轻身术了得,让张勇可以毫不保留的放手出招。这大开大阖的打法,肆无忌惮的进攻,不只让张勇在刀法上大有进步,也让他对火行战气的特质多了几分感悟。
而对陈猛来说获益虽不如张勇那么大,却也收获不小,让他对卸劲、借劲的用剑手法稍有寸进。况且跟好朋友对练也让陈猛少了几分不自在,更能放开手脚尽情施展所学。这一来二去,两人因为实力提升快速,更加勤于彼此对练,友情也就如同武道一般渐入佳境。
「也是!赤虎幼仔跟你修炼的火行战气相符,又与你的脾气如出一辙,未来成长潜力有很大,是很适合你的理想战宠。不过~~」陈猛拉高尾音,笑笑的斜睨着张勇。
「切~~!不过什么?别卖关子了!」张勇有点不耐烦的道。
「要跟你竞争赤虎的恐怕不少,你真想要赤虎的话,得提前做好充分准备。」陈猛一点也不在意张勇态度地笑着回答。张勇的性子向来就耐性有限,不过好脾气的陈猛一向的包容他的急躁脾气。
「我知道,要不我干么提早跟你讲,不就是想找你帮我想想办法,赤虎我是志在必得!」张勇大剌剌的道,好像一点都不担心陈猛会拒绝他。
「切~~!你怎么还是不肯多动动脑子!我又不是你的专属军师!」陈猛抱怨道。
「嘿!嘿!我这是给你充分锻炼脑子的机会啊!」张勇厚颜无耻的道「你这重色轻友地家伙,大概只有妮可这小狐女能让你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帮忙!」张勇接下来这句话直接让陈猛燥红了脸。
「帮你就是了,嚼什么舌根!」陈猛底气不足的咒骂道。妮可这小萝莉可着着实实是他的软肋啊!他是喜欢妮可这小美女,可每次被张勇一亏他都觉得不好意思。
「行!记得帮我就好,我家要到了,先走了!再见啰!」张勇说罢扛着他的木刀,率性的挥一挥手,转进了右边一条街道。陈猛跟他挥手道别,踏着轻快的脚步往回家的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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