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永远在一起,就好好准备明天的修行吧”
不知道站在门口偷看多久的穆老爷心下感慨青丘国君的自私,不能让儿子同媳妇儿留在穆府,但终于还是狠心的开了口。
隔天早上,在爹娘哽咽的声音,不舍的注视中,穆泽清一抖缰绳,白马带着他与柳芝儿一路向西狂奔而下。
青丘国远比柳芝儿想象中要小上许多,加上白马非寻常的脚力,日头才稍现坠像,他们便来到了请求狗界之处。
虽说只隔了一道小小的界碑,这里却同青丘有着大异的风景。
一望无际的广阔花坪取代了青丘随处可见的大小丘陵起伏。各种或大或小形姿各异,或黄或红的色泽多彩的花儿,或是立在修长袅娜的高高枝头迎风轻舞或是羞怯的藏于绿叶细草之间探头探脑的向外张望。数条星光的小溪轻盈欢快的穿行在花海之中,奔向它们共同的家,一条闪着粼粼波光的大河。
“吁”穆泽清望着眼前的美景收缰让白马放缓了前行的步子。
“好美啊”柳芝儿望着眼前那片比梦中还要宽广艳丽多姿的花海,还有梦幻如星的粼粼水光,不敢眨眼,生怕这一切真的是梦,全会在睁眼间悉数飘散。
穆泽清单手轻轻的拥着柳芝儿的腰,眉梢眼角含情带笑的望向她兴奋痴迷的侧脸。稍一侧身,探手便将一朵高高扬起的莲红色五瓣花自枝头摘了下来。
“娘子”穆泽清邀功的将手里的花递到了柳芝儿的眼前,晃了晃。
“谢谢,相公。”柳芝儿接过花,兴奋的闻了闻竟然是那种很清淡的香气,让她很是喜欢。
微微的动了动身子“相公”柳芝儿心里还是放不开,她低垂眉眼,声音羞怯,手里拿着花往发上比了比“帮我带上。”
为娘子服务的机会穆泽清当然不会往外推,伸手接过花,小心的为她簪在了发边,并借机深深的嗅了一口。
说不出的暧昧让柳芝儿红了脸,沉醉的希望时间就此打住,但时间当然不会听她的,太阳很快的向河面坠了下去。
虽说不愿意,穆泽清也只得怨恨的抬眼看了看转暗的天空,挺起后背,拾起马缰,催动白马沿着河边一路向上。
花草过于广阔,穆泽清不得不加快咯白马的速度。还好,在太阳刚刚碰到水面时,远远的王建了寻常村庄口会有的那种参天古木。
穆泽清心喜,待走近,果然那颗大树正立在一个不大的村庄的入口处。现在,显然是到了晚饭时间,家家户户的屋顶上都冒出了淡白色的带着饭菜的袅袅炊烟。
穆泽清将缰绳交到柳芝儿手里,自行下了马,牵着马的辔头,走进了村子。
显然村里人都回家准备吃晚饭了,街上冷冷清清的连个人都没有。
穆泽清正犹豫着要不要敲开村民的家门去打探,眼看着一穿褐色麻布衣,背着药篓,身材精瘦的老者从身边走过,便连忙拉着马追了过去。
“老丈,请问这附近可有投宿的地?“
穆泽清问话时并没有忘打量这老者,见他面色苍老,皱纹密布如刀割,一双眼睛却是精亮沉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豁达。周身的麻布衣衫素净,在肩膀的位置打了块补丁,针脚细密,想来家里有位能干的女主。
“你们是头次到这里吧?“
老者停下脚步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起穆泽清来,见他一身鸭卵青的绮料长衫,腰束玉饰宽带,身形挺拔,观面上,玉面无须,眉眼清朗,气质清雅,又往往马上的柳芝儿,一身托红色的裙衫,如云的乌发下一张玉润的粉面,眉如远山,目含秋水鼻似瑶蒜,口若脂涂,五官秀美,眼神清澈。
“好一对璧人”老者心下感慨,微微一动脸上的皱纹便成了盛开的菊花。
“这白家村总共就这几十户哪有什么投宿的客栈。”见穆泽清望着马上的柳芝儿拧起了眉便和蔼的笑道“老朽的家就在不远处,如若不弃请随我去寒舍将就一晚。”
“那多有讨扰了”穆泽清望着昏黄的天,也不推辞,牵了马就跟在老者身后。
“老丈,请问您怎么称呼?”
“自祖上搬来这白家村,便姓了白,老朽排行四,人们都叫我白老四。”白老四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指着前面“看,前面门前有颗柳树那家就是寒舍,对了,公子你们怎么称呼?'
“在下穆清。”穆泽清看向马上的柳芝儿道“这是内人,柳氏。”
“哦,穆公子,柳姑娘,老朽听你们口音不是基阳人呢?”
“哦,我们是从箕尾过来的,要送内人回苍凉国的娘家省亲。”
这白老四虽说看起来只是一个寻常的热心村人,但穆泽清在说话时还是留了心眼,并没有实情相告。
“那路途可够远的了,好了,咱们到了”白老四说着在柳树下的门前站定,伸手推开青灰色的木板门,冲里面喊道“细柳,来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