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霞目送着书湖自海面消失,过了半晌才回过头望着白泽,“要不要来点上好的沙堂酒,这可是英招从你走的那天就开始酿的。”
“当然要,英招的酒可是至味,这次我要喝个够本。”
“你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呢,这酒想喝多少有多少。”蓝霞眼神幽幽的望着白泽,想要将他的内心看穿。
“英招这些年来还是那样爱喝酒吗?”白泽没有回答,蹲下身轻拍着天狗的头转了话题。
'不了,自从你走了他就戒了。“蓝霞摇了摇头”真搞不懂你俩,在一起时整天掉酒坛里,生怕喝的比对方少,可是一个走了另一个却开始滴酒不沾了。“
白泽没有搭话,起身望着那个岛上的至高点“蓝霞,我去落英峰走走。”
“别呆太久。”蓝霞知道他是要去找英招,便以手招过天狗,转身准备酒食果品。
方壶的山峰峦相连,草木繁盛,山形却并不陡峭,即使是其中的最高峰落英峰也只有百仞高。
白泽轻车熟路的穿过成片的文玉诸树,又穿过成片的萆荔,文茎,便来到了落英峰顶。
峰顶的一片开阔地上,长满了散着香气的绿草,绿草间就是名为“思斋”的草堂。
草堂一如千年前离去时,依然是青色的竹壁,金色的草顶,要说唯一的变化就是堂前的绿草间有几株的叶面上明显的生出来黑褐色的斑点。
这是千年长叶万年开花的绿衣,白泽从未见过它们自行生病枯萎,现在它们身上的斑点透露的显然不是个好消息,白泽小心的绕开那几株将要枯萎的绿衣就来到了草堂的门口。
“不要进来!”白泽手才举起尚未落下,屋内就传来一男子慌乱的制止声。
“英招”白泽的话语都掩盖不住心里浓浓的担忧,但仍皱着眉头静静的立在了门外。
“你为什么要回来呢!”屋内英招接近崩溃的质疑声,使白泽身体一僵,放下了随时准备推门的手。
“我只是来取回我的角,英招,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你还没有放下吗?”
“我放不下!放不下啊“屋内传出的事男子的嚎啕大哭声。
白泽立于门外心下如翻江倒海,轻轻的推开了门。
门一推开,一只尖嘴黑鸟张着两翼,绕过白泽紧贴这门边冲了出去,白泽轻皱了一下鼻子,一阵腥臭的味道。
白泽望着那黑鸟飞上天际,消失在海面,才迈步进了屋。
屋内一男子伏在地上,以头不断地碰击着地面,他裸露的背颈上布满了威武的虎纹,两只色彩斑斓的羽翼颓废的铺垂在两肩,支羽零乱。
“英招,我知道那不是你本意,你又何必执着呢。”白泽跪在英招的身侧,以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背羽。
“你不懂,你不知道在你出事的那些日夜我不敢面对蓝霞,不敢同他们谈你,我怕他们会提到你的折角。我只敢在这里做极短的停留,深知只在空中看一眼蓝霞就要飞走,知道百年我才重回到这里,可是你为什么要回来呢。我怕,你不知道我怕的甚至想到要杀死你。”
英招睁着一双红红的眼,悲哀的望着白泽“可是我下不去手,你为什么就不能消失呢,为什么还要来看我,你忘了你的角是因为我而折的吗?”
“可你最终还是没能下去手不。”白泽笑笑完全没把刚刚冲出去的钦鸟放在心上“那事不怪你,英招,如果我想,角还可以回到我的身上所以就放过自己吧。”
“白泽~~”英招将自己的头放到白泽的身上哭的昏天地暗。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白泽手轻柔的抚着英招的颈背,任由他将压了千年的苦楚都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