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真的眼睛里闪着泪花,这一天对她来说永远都不可能。一会儿她的嘴边又露出笑容,她想到一件很幸福的事,收到他的来信,她打电话给他,是他宿舍人接的,
“他不在。”
“那麻烦您告诉他,我今天过的很幸福,今天我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他,最想拥抱的人也是他……”
“是吗,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木,木真真。”
“哦,知道了,”
真真刚想挂电话,
“请等一下,您今天最想拥抱的人来了。”
或许他刚才就站在旁边听着,是他们抢了他的电话,但真当他拿起电话的时候,真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真的有一点紧张,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心跳。
“今天收到你的来信,我觉得很幸福,谢谢你。”
“你客气了,这么快,我以为要很多天呢。”
“对了,其实今天看你的信的,不只是我自己,我们宿舍人都看了,夸你文笔不错,可以去参加爱情辩论会了。”
“不会吧,有这么夸张?”
他的确有一点吃惊。
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开始追问她在哪里,她没有告诉他,她觉得自己考的也不够理想。同样或者高于别人的付出收到的回报却远不及别人。曾经想与青天一比高低的她也开始或多或少的相信命运,有些东西是注定的,就像恋爱需要缘分一样,不是努力就能够得到你想要的,做最好的自己就是最大的成功。
在这半年里,她或许真的长大了,不知是现实化了还是堕落了,从她喜欢的那个男生走后,她也不想再与外界交往了,她对什么都没有了兴趣,表面上她很坚强,但内心很脆弱。她想打电话告诉他自己想做一个孤单的人,但不幸他换了宿舍,他们搬到老校区住了。真真只好打电话给他们班一个没说过几句话的男生问他的号码,这男生曾几次把家里的号码,学校宿舍的号码及手机号码给真真,但真真从来没有拨过,他打几次电话过来真真都没接,实在无奈就让宿舍一个女孩接的,用她的家乡话告诉他打错了。不能怪真真,因为此时的她变的很孤僻,她找到他也不过是想告诉他:
“我想做一个孤单的人,没有朋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必须要把这个决定亲自告诉他。那男生也不知,就告诉她另外一个男生的号码,那男生把他姑姑的号码给了真真,他姑姑给了他室友的号码,总算找到他了,后来他很感叹说:
“的确挺波折的,我有很多同学想联系我都联系不上,为什么你一联系就能联系上呢?”
“因为我是真心的。”
两个人相视很久,都笑了。真真想这或许就是缘分吧。他仍然没有手机,真真找到了他室友的号码,就发短信告诉他自己想做一个孤单的人,他竟然回短信说:
“对不起,我刚才按错键了,没看到任何内容,你刚才说什么?”
真真笑了,他真是一个聪明的男生,她怎么会舍得丢弃这个朋友呢,。他每天早上六点钟打电话给她,但这个时间段她要送一个孩子上学,每天起的很早,五点半就到家里接孩子了,她妈妈病了,不能送她。真真从不喜欢带手机。他们楼层很艰苦的,只有一个电话还装在走廊里,所以每天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打电话才能听清楚,现在基本上每个人都佩带手机所以学校并不重视这些问题。记得有一次凌晨1点多的时候打的,那时真真早已经累的睡下了,再大的吵声也叫不醒她。第二天中午她打电话给他室友让他告诉他今晚十点她会打电话给他。正当她午睡的时候他就等不及打过来了,其他人都在睡觉,真真只好用被子蒙住头,
“你在睡觉?吵醒你了,我待会儿再打?”
“恩,没关系的。”
“你也在**市。”
“你怎么知道?”
“我拨电话拨了几次都拨不通,因为前面加0了,所以我确定你在**市。”
真真没有告诉他其实他们就住在同一个城市,在这之前他曾告诉她:
“你来这里吧?”
“好啊。”
真真爽快地答应了,其实她也不过是这个城市的一个匆匆过客。她忽然记起她曾经有个家在这里,但一切都恍如隔世,这个城市又变得陌生了,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晚上我再打给你吧。”
“好吧,拜拜。”
“拜拜。”
放下电话,真真又很快睡着了,她也不知道每天都做些什么,总觉得很累,她甚至盼望出现日食,可以多睡一会儿,难道是因为她喜欢做梦,梦中的她比现实中潇洒多了。
等到晚上九点半的时候,真真等不及了,她太累了,而且她想让他也早点休息,于是就拨了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是他中午打的,真真以为这是他们宿舍新装的,拨了几遍,电话里总说:
“对不起,您要的电话忙,请……”
真真想一定有人在用,再等一分钟,可刚挂上电话他就打过来了,真真很惊讶,甚至忘了接电话,响了很久才从那种惊讶里醒过来,她告诉他:
“刚才我打过去,电话在忙。”
“你打过来了?哪个号码?”
他也一样很吃惊,他并没有给过她任何号码。
“就今天中午你打给我的,在手机上显示的呀?”
“那是IP机,没人接的。”
“那刚才有人用这台机子打电话吗?”
“是我啊,我想早一点打给你,让你早一点休息啊,你刚才在接电话吗,我拨了好几次电话在忙?”
真真只觉得心猛颤了一下,她在追问这是人们所谓的心有灵犀,还是巧合?但她更相信这是巧合。他知道她不会告诉自己她在哪里,所以他也不再追问,他是学汽车制造专业的,他说等他将来买一辆汽车载着她去兜风。真真爽快地答应了,真真告诉他,她不太喜欢汽车,但她喜欢乘汽车。她从来没有奢望过将来会有一辆私家车,她想有一辆自行车就足够了,生活应该低调一点,因为幸福不是这样计算的。
很快就到中秋节了,真真问他中秋节那天是否有时间一起过中秋节,他已经实习了,很忙,说那天可能会没有时间,真真说:
“要不,我们一起提前过吧!”
“这个哪有提前过的?”
反正真真就是想跟他一起过中秋节,况且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他是她唯一的亲人,她想他也会孤单,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是二00七年,阴历八月十三日,礼拜天,她不上课,宿舍有个女孩是外省来的,一个人孤零零的,不知道往哪儿去,真真就说:
“和我一起吧,跟我同学一起提前过中秋节?”
真真早就为这一天做准备了,他们老早就提着月饼上了车,他告诉他们乘什么车,在哪里下。虽然在这个城市生活很久了,但仍然很陌生,当她知道他们在同一个城市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这个城市的天空又亮了起来。她很少和同学一起出去逛街,每到礼拜天她都泡在图书馆里,对她来说那就是天堂,让她的思想在无边的知识海洋里遨游,让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那些不快乐的琐事,所以这一年她很累,但也觉得很充实。她不喜欢研究路线,如果去哪儿,她总是提前问好,乘哪路车,到哪里下,买了东西就原路返回。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在拥挤的人群里一眼认出他,有一年没见面了,不知道为什么快到站时心忽然跳的很快。她想他早应该站在站牌下等他们了,她盼望着,能从人群里一眼认出他。车停了,真真透过玻璃看到一个人,模模糊糊感觉很像他,穿一件紫褐色的衬衫,但总觉得怪怪的,眼睛变得很干枯,没有了光芒,一脸迷茫,甚至有一点驼背,她怜悯了,莫非是生活的沧桑使他……她不敢再想下去,下了车,她不敢将目光投向他,他也没有一眼认出她,这让她有一点欣慰,又有一点失望,于是她赶快走到站牌的后面,躲开他,很久,她看着那个人仍站在那里,她敢确定,他一定是在接人,不,她无法平静下来,她决定打电话给他室友问他是否已经到站牌接他们,他们说他还在学校,马上就到。她终于确定那不是他了,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他!”她想。他们没有站在站牌下等他,天气很燥热,好像不到傍晚就得酝酿出一场暴风雨,太阳倒像一位害羞的新娘,挂着薄薄的面纱,时而撩开面纱偷窥她钟爱的新郎,时而娇滴滴的等着新郎掀起她的面纱吻她羞的火红的脸庞。他们往前处走走,站在阴凉处看着车水马龙,真真忽然转过头,看到他正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认出了他,他依然那样朴素,稳重,比起以前更像男子汉了。她马上回过头和她的室友聊着,假装没有看见他,让他一直走到站牌下,但这也无法掩饰她心里的确有一点乱。刚回过头,他走到他们身边,停下来问:
“木真真,来多久了?”
是他先开的口,因为她还没想好第一句该说什么。
“很久了,我们以为你会在站牌下等我们。”
她像个孩子一样机械地回答大人的提问,他在前面走着,他们再后面跟着。
“我们去哪儿?”
“不知道。”
他说。
“你们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取一下钱。”
木真真不高兴了,她总觉得这句话听着有点刺耳。
“难道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你请客?”
真真想。其实真真身上带了钱,即使吃饭也不会让他付钱。她忽然觉得他变得很陌生。他们站在外面等他的时候,真真对她的室友说:
“怎么会这样,我们待会儿找个理由离开吧,我真的不想花他的钱,他上学全部是他姑姑给的钱,他家很穷的。”
那女生点点头,他出来后就带着他们到另外一个学校去了,他们跟着他,在想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理由逃离他。他们没有讲话,也不知道该讲什么,打电话的时候总有说不完的话,每次挂上电话总觉得似乎还有什么忘记说了,可为什么面对面的时候,却又默默无语了,她觉得他们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隔阂。学校很冷清,难道是因为今天是礼拜天,他们还在睡懒觉?还是早早就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了?他看到一个小商店便问:
“你们喝水吗?要不我去买点水?”
“不用了,我们真的不渴,谢谢你!”
“要不,买雪糕吧?”
“真的不用,谢谢!”
她忽然觉得他怎么变得这么物质化。学校不算太大,如果这条路走到尽头,就走到学生宿舍了,于是他们转身往回走。真真小声对室友说:
“你Call我一下,我们找个理由离开。”
“好啊,但你不准接啊。”
真真点点头,他们果真这样做了。
“不好意啊,我们该走了,辅导员找我有急事,我们得马上回去了。”
他看着真真,但真真不敢看他,怕被他的火眼晶晶看破了。
“当班长就不能有礼拜天吗,你们辅导员号码是多少,我打电话问问他有什么急事,顺便给你请个假?”
真真笑了,但仍很认真地说:
“真的有事,难道会骗你不成。”
刚走出校门他就说:
“要不我们去吃饭吧?”
真真有一点厌倦了。
“早饭还是中饭?早饭我们已经吃过了,中饭,才九点半也太早了吧?”
“这是给你的。”
真真把提着的月饼递给他。
“你还是带回去吧!”
“这本来就是给你的,你不要的话,我就放地上了。”
真真说罢就放在地上了,无奈他只有带上。公交车到了,他们想上车,他就站在她面前拦着她不让她上,已经错过好几趟车了,所有等车的人都感到很奇怪地看着他们。
“你看,公交车不带你,别走了!”
真真哭笑不得,觉得他真的像个孩子一样,用这种方式去挽留一个人。只好再想别的办法了。
“你先把这个带回去吧,我们出去玩很不方便的。”
真真想趁他放月饼的时候溜走。他们走到学校门口,他让他们进去。
“去我们学校草坪上坐坐吧,我们学校草坪真的很好。”
其实他们学校除了一个小小的篮球场,什么也没有。
“我们学校也有,不用了。”
他们坚持要站在门口。
“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
“这里有车。”
“可我不会往车上撞的啊。”
“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车,万一你没事,车坏了怎么办?”
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也看出来了,他们不会进去的,他忽然转身从他口袋里掏出MP3说:
“你先帮我拿着这个,我上楼,马上下来。”
真真摇摇头不给他拿,他又把这个给她室友说:
“先放你包里吧?”
真真看看她,她凑到真真耳边说:
“还是别逃了吧,你心里想什么,他都能猜出来。”
她也摇摇头。
“别啰嗦了,给你五分钟的时间,现在开始计时,1,2,3……”
“我住在六楼,你要我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啊,你想看着我活着下来吗?”
“我相信你可以的,而且时间绰绰有余啊。”
他们看不到他时,她就抓着室友的手,跑到他们学校门口站牌下等车,这是个临时站牌,人很少,这时一个老爷爷看他们很焦急的样子便问他们乘哪路车。
“235”
“235路车,要到前面站牌等,不走这里。”
那老爷爷指着他们刚才等车的站牌说。她抓起室友的手拔腿就跑,见胡同就拐,心想这下他就应该找不到了他们,她发短信告诉他,他们已经走远了,不用追了。他们喘喘气,往里走竟是一条街,这条街也蛮沧桑的,有穿皮鞋走过的脚印,有接头卖艺的,有乞讨的……他们买了两串冰糖葫芦。天气这么热也不想逛街,就往站牌走去。他们悠哉悠哉地走着,因为现在回去时间还早,回去也不过是睡大觉,快到站牌了,真真的手机响了。
“他又打电话了,要不要接?”
“接吧。”
他们还陶醉在冰糖葫芦的酸酸甜甜之中,为他们成功的逃掉感到庆幸。
“喂,喂,喂……怎么没人接啊”
真真给她的室友说。还以为是他不想讲话呢,她室友推推她的胳膊,指给她看,原来他早已在站牌那里等他们了,这下真真想逃掉的念头真的没了。
“唉,我认输了,不走了。”
“说漏嘴了吧,还说辅导员找你有事。”
他咧着嘴用滑稽的腔调说。真真喜欢游山玩水,早就听说有个大蜀山,天鹅湖都挺美的,一直想去,但总找不到人陪,他竟说那山一点也不好玩,而且太远,天气又热。他们最终决定去天鹅湖,他以前也没去过,于是拿出两张地图开始研究,上了车,坐到底站,因为前方在修路,路线全改了,他拿的竟是两年前的地图,难怪挺旧的,真真有点泄气了,有摩的(可以载人的摩托车),但他们没坐。室友喜欢逛超市,路边恰好有个小超市,真真陪室友进去逛了一会儿,也没买什么,出来不见他人影了,原来他已经走了很远了,拎着水垂头丧气的,肯定以为他们两个又把他丢了,逃走了,他们喊住他,还笑他。他买了三瓶水,室友和他喝了,但真真没喝,她想告诉他一切真情都不是建立物质上的。他们不想乘什么车了,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他还在认真地研究那两张地图。到十字路口他们停下了,他让他们打的,真真想打的一定很贵,他故意问一下回来说:
“委屈你们一下,就坐这种车吧。”
“多少钱?”
“8块。”
“一个人?”
“三个。”
“他在撒谎。”
真真想,并且很确定,他们没有打的,非要乘公交车,走了几站就下了,又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太阳现在挺好的,晒得他们面红耳赤的,她的室友不想去了,她也不想去了,他们想回学校,已经将近十二点了,他自己也不确定能否找到天鹅湖,感觉挺失败的。他非要坚持送他们回学校,真真不想让他送说:
“现在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是,你回你的学校,我回我的学校,不用你送,我们知道学校在哪儿。”
他只是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说:
“那我不知道我的学校在哪儿,你能送我回去吗?我迷路了。”
在这个关头上他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他们不理他了,他们两个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走了很远,最后遇到一个小三轮车,真真看到他还在后面,就拉着室友的手,一直跑到车前告诉司机去他们学校,司机要三块钱,真真当成每个人三块就付了六块钱给他,她想只要能摆脱掉他多少钱都行。她觉得这些坏毛病就是高考前和他在一起学的。
“叔叔,不要让那个男生乘车。”
“好的,他追不上我们的。”
他们上了车,远远地看着他,胸口隐隐作痛,她不是有意要伤害他的,也是迫于无奈。
不一会儿就到学校了,他们才知道上当了,这么点距离还要那么贵,算了,他总算没有追过来。刚到校门口室友就跑去网吧了,她觉得心里空空的,不知道今天做了一件怎样的蠢事,她想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她绝对不会去的。他又打电话来了,她有气无力很伤心地说:
“你还是回去吧,我们已经到学校了。”
“你在骗我,不可能这么快。”
“是啊,我也不相信这么快,可我现在的确在学校了,正往宿舍走。”
“我给你带了月饼,现在怎么办?”
“我昨天给你买的时候,还给自己买了一份,我们学校也发月饼了,我的胃不太好,不喜欢吃甜的。”
“可性质不一样。”
“没关系,早点回去吧,我今天很累。”
是的,他也一定累,但这样闪了他,也觉得很对不起他,他无非是想请她吃顿饭,但真真在乎的不是这些,她认为她的真情是用什么都换不来的,除了真情换真情。晚上真真问他是否回到学校了,他没有乘车,走了整整一个下午,想了整整一个下午,一定伤心极了。真真觉得他变了,他们仿佛再也没有共同语言了。
中秋之夜,真真打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又一次拨通。
“中秋节快乐!”
“中秋节快乐!”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笑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不是他的室友吗?”
“不是,我是他室友的室友。”
“啊?室友的室友不还是室友吗?”
他笑了。
“你真坏,我听出你的声音了,是不是我不打电话给你,你就不准备给我打电话了?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不是啊,我正在给你发短信,你就打过来了,我一激动按错键了,所以第一次也没接。”
“我原谅你!”
毕竟他们都是第一次与手机这种高科技的产品亲密接触,她也犯过同样的错误,他问她说:
“今晚打算吃什么?”
“面条。”
“面条?哪有过中秋节吃面条的?”
“可我除了吃面条别的什么也不想吃,你呢?”
“和宿舍人一起出去聚会。”
“好啊,别喝太多酒。”
其实这种提醒是没有必要的,他也从来不喜欢抽烟喝酒之类的。
“而且还是一个脾气超好,超幽默的男人。”
想到这里真真笑了,奶妈回来了,问她是什么让她笑得如此甜蜜,她害羞了。奶妈的老咳嗽又犯了,她不敢靠近真真,怕这种病传染给了她,表姐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也没再讲话了,每天只顾着吃和睡。说到这里真真记起读大学的时候,他们也这样,用吃和睡来打发无聊的时间,她喜欢拿写日记来对抗寂寞正如别人拿逛街来打发无聊的时间一样。有一次他打电话,真真告诉他自己最大的理想就是做一头猪,她说:
“猪真的很幸福,每天吃了就睡,不用去想太多问题,不会为生活所累。”
“那猪肯定会说‘你的,就知道吃’。”
他用家乡的口音模仿RB人讲话,说出了这句话。真真笑的都不能听电话了,捂着肚子说:
“对,猪的确是这么说的。”
真真笑自己赚了便宜,可到了夜里真真就开始咳嗽了,天亮的时候竟喘不过起来,她怕极了,问奶妈:
“奶妈,我会死吗?妈妈就是得这种病死的。”
“不会的,孩子,医生会医好你的。”
奶妈转身拭泪,怕被她看到。
“你们都别靠近我,怕传染给你们,奶妈如果我能在死之前再看一场雪该多好啊,他也喜欢下雪……”
真真躺在床上半卧着,奶妈不让她下床,奶妈哀叹,这是六月,怎么会下雪,不过小姐一定会看到今年的雪。真真闭着眼睛说:
“奶妈,我听到唢呐声了,一定是他要结婚了……”
“奶妈,其实我也很幸福,因为他很幸福。”
真真不语了,又过了很久她说:
“奶妈,有人说幸福的眼泪是甜的,可为什么我的眼泪总是咸的……”
她说着,慢慢地又睡着了,奶妈去煎药了。她又在做梦了,梦到他们第一次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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