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到晚宴开始的时间,不过人们都已经陆续的到来了,陶府之外,车马云集,按照这种速度积累,相信在晚宴开始之时,整天街道都会被挤得水泄不通。
陶府的下人们张灯结彩,布置宴席,绝不比过节轻松多少,而蔡邕按照习惯,还是在宴会前把夜风单独的叫道了自己的身边。
蔡邕依然同以前一样,开始了每次宴会前的紧急训话:“我说小子啊,这次晚宴你能不能给我老实点,过雁门关那次,你差点没把那个跟你争辩的那个塞北名士给活活气死,别每次都让我帮你断后行不行。”
夜风也按照习惯,翻着白眼说道:“那是不可能的,人不犯我,我就当他不存在,他若犯我,就别怪我不给他面子。”
“你这目中无人的个性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一路之上,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了,得罪人也就算了,你也找点好欺负的啊,每次你骂的无不是成名多时的人物,若不是我还有几分面子,你这小命早就不保了。这里是幽州重镇,宴会上的人物跟平时又要有名气许多,其中有几个还是我的前辈,你千万给我注意。”
夜风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说道:“好了好了,我会注意的。”说完转身就走开了,看着夜风毫不在意的表情,蔡邕忍不住叹息着摇了摇头。
陶谦将到来的宾客分为两拨,比较重要,身份较高的人被安排在了内厅之中,而蔡邕当然坐在了上座,而夜风的座位紧挨着蔡邕,不少人看到一个小孩子竟然赫然坐在上座,眼神中都透露着惊奇之色。
一路而来,夜风对这种眼神早就习以为常了,蔡邕如今的身份地位,实在很难再找人与之并肩,而作为蔡邕的得意弟子——至少蔡邕是这样认为的,坐在上席并不为过。
有趣的是,蔡邕的文学辈分非常高,连素有“经神”之称的郑玄也和蔡邕共过事,是同辈相称的好朋友,而郑玄又是弟子满天下的人物,往往宴会中的不少老者都是郑玄的徒子徒孙,这让夜风时不时会遇到一些头发花白的同辈或是晚辈。
按照宴会之前的规矩,蔡邕带着夜风四处跟别人打着招呼,将夜风介绍给其他人,夜风心中也清楚,这是蔡邕为他以后的人际关系打下基础,所以只好默默的跟着,幸而内厅的人不算很多,夜风在被牵着稀里糊涂的逛了一圈以后,终于可以自己活动了。
夜风环顾四周,多半是些毫无生气的老头子,还不如跑到后厅去跟陶府中的歌姬们聊聊天,谈谈心来的快活,只是宴会就要开始,蔡邕绝对不会允许他到处乱跑,当然,蔡邕对自己刻没有什么约束力,他不允许的事情多了,夜风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不过现在蔡邕好歹算是自己的师傅,一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想到这里,夜风满是遗憾的叹了口气,不过此时夜风的眼角看到两个身影,不禁眼睛一亮,这两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被安排在了内厅末席的刘备和公孙瓒。
此二人正坐在末席,也没有人去理会他们,两个未来在三国中翻云覆雨的人物,现在在人群之中显得拘束无比。
夜风看着两人暗中想到,何不趁这个时间跟这两个未来的风云人物套套关系呢?他们虽然是卢植的弟子,但是应该并不被卢植看重,卢植派这两个人来送信是因为这两个人的身手,而非学识。
这绝对不是夜风乱猜的,公孙瓒在三国的历史上以勇猛著称的,作为一个猛将,想来学识不会很好。
那刘备更不用说,自幼就是不怎么喜欢读书的,能当卢植、郑玄的学生,除了仪表相貌外,多半是那句老台词“吾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
夜风已经走到了两个人的面前,席地而坐,一只手已经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一边吃着一边说道:“不知道你们对这里习惯不习惯?”
两个人都是一脸羡慕的看着夜风,他们两个人因为送信的关系,才被安排在了末席,和夜风的上座隔着十万八千里,也没有人会愿意来理他们,他们只好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蔡邕拉着夜风同许多大名鼎鼎的人物打着招呼,成为宴会的焦点,心中自然是无比的羡慕。
公孙瓒看到夜风不顾礼仪的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跟他们说话,冷冷的哼了一声,将头转到一边,对夜风的话充耳不闻。
一旁的刘备则和善的笑了笑,坦然的回答说道:“一开始还有些不惯,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刘备的直率确实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夜风当然也不例外,觉得刘备至少比那些装着一本正经的名士们要强上许多,也笑着回答道:“我夜风天生散漫,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所以向来无礼,并非只是对两位才这样托大。我看两位干坐在此,所以上来交谈几句,虽然两位现在无人理会,只要不妄自菲薄,将来未必就不能名垂青史,而眼前这些所谓名士们的名字,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而已,多半只会消散在历史之中,不会有任何人记得。”
夜风的这番话让刘备和公孙瓒都是眼前一亮,刘备向夜风拱手行了一礼,丝毫没有将夜风当成一个小孩子看待,语言恭敬的说道:“多谢风兄弟这番勉励,你说不错,我刘备堂堂七尺男儿,心中怀有大志。更是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如今正值乱世,自然应当拔剑而起,清扫宇内。可笑我刚才竟然还在为一个末席的座位而窃喜,真是惭愧。”
公孙瓒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夜风可以感觉的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柔和起来。
夜风还准备说话之际,宾客已经纷纷落座,宴会就要开始了。于是夜风不情愿的站了起来,对刘备和公孙瓒摆手说道:“反正以后两位还需跟我们同行一段时间,来日方长,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
刘备站了起来说道:“那是自然,宴会即将开始,风兄弟还是先回座位上去吧。”
夜风淡淡的点了点头,慢慢的走到了蔡邕的身边,而陶谦看众人全部坐好,站起来说道:“今日夜宴,陶某有幸做这个东道,为伯喈接风洗尘,又有幸见到诸位,心中高兴不已,只望大家能够尽兴。”在众人的喝彩声中,陶谦拍了拍手大声说道:“上酒菜,让歌姬们到厅中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