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顺着声音处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大约十六七岁,长相极为漂亮的女子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这个女子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脂粉,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头发上也没有什么饰物,仅仅一根红绳将乌黑的发丝缠住,咋看上去跟后世流行的马尾辫非常相似,女子所体现出的清新气质,让夜风的嘴角流出些许透明的液体。
那女子此时已经走到了夜风身边,一双闪闪动人的眼睛打量了夜风片刻,转过头去,如同黄莺一样的声音对那个大汉说道:“你难道忘记我哥哥的命令?凡是落难流民,都要好生对待,你这样举棍打人,要是我哥哥知道了,看他怎么处置你!”
大汉用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求饶道:“小姐,我知道错了,可是这小子凭的太嚣张,张口就是要叫主子出来,我田二气他不过,才会动手的。”
“是吗?”年轻女子的眼中显出怀疑的神色,转向夜风,心中嘀咕着:“这一定是推脱之词,眼前这个人,怎么看都是一个乡下的难民,嚣张?难民见的多了,哪一个不是恭恭敬敬的?”
女子想到这里,眼中透出几丝凌厉,娇俏的脸上也带上了一些寒霜,语气变的有些冷冷的对田二说道:“田二,你可知道欺瞒主子,会有什么后果?”
田二扑通一声,双膝已经跪在了地上,脸色涨的通红,指着在一边看戏的夜风大声说道:“小姐,我说的句句属实,不信您可以问他!”
“呀,终于轮到我上场了?”夜风看这田二指着自己,心中一喜,高举着双手朝那漂亮美眉扑了过去,一边行动一边大声喊着:“妹妹啊,哥哥我翻山越岭,经历千辛万苦可总算把你找到了。”
“哎呀!”那女子没有想到这个满身泥土的难民会向自己扑过来,不禁花容失色,急忙闪开,只不过女子的动作毕竟不如夜风迅捷,淡黄色的衣裳上印上了一些污渍。
夜风见到第一次行动失败,作势还要再扑,不过这次跪在地上的田二反应了过来,腾的站起来,也不顾夜风身上脏,一把将夜风扑到在地上。
夜风体力本来就不如田二,何况又饿了两天,身体虚弱,本田二压在身下,动弹不得,这对夜风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丧权辱国……
田二这时候不忘证明自己的清白,大声的说道:“小姐,现在您该相信我的话了吧,这小子就是找打!”
那女子现在正关心着自己身上被夜风弄脏的衣服,恼怒的皱着眉头,望着夜风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好心帮你,你竟然不知道好歹?”
夜风就是那种见了美女喜欢在在嘴上讨便宜的无赖,听见那女子跟自己说话,立即装着一副痛苦的模样回应道:“妹妹啊,难道你不认为哥哥了吗?啊,我好心痛,好寂寞,冷……”
“谁是你的妹妹!”女孩气恼的将脚在地上跺了跺,指着夜风说道:“你这人净是胡言乱语,我有哥哥的。”
“唉!”夜风在地上充满凄凉的长叹一声,调整了语气,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可知道,你哥哥不是你的亲哥哥,我才是你失散已久的亲人啊。”
女孩气急反笑,不再理会夜风,转头命令道:“田二,将这个疯子给我赶出去!”
“是,小姐!”田二此时将夜风的双手捏住,一把将夜风从地上提了起来。因为这里的动静很大,已经有不少人围观了上来,里里外外的将夜风围在中间。
“你们在干什么?”此时,一个年轻俊朗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那些围观者纷纷让路,夜风也跟着抬起头来,只见一个帅气的一塌糊涂的青年从外围走了进来。
这个青年人做文士打扮,头上戴着一帕紫色方巾,身上穿着一袭白衫,在腰间系着一条青色丝带,搭配的十分整齐。这个年轻人举止文雅,双眼炯炯有神,说话间嘴角总带着一丝如有如无的笑意,让人倍觉得亲切,此刻,他已经看到被田二抓在手上的夜风,眼神中浮起严肃的神色,一只手指着夜风说道:“这是怎么回事?”端的是风度翩翩,潇洒无比。
夜风看在眼里,火在心里,暗骂道:“死相!又遇到一个小白脸!”眼前年轻人的相貌,既不同于蔡邕的儒雅大方,也不同于周瑜的雄姿英发,而是一种充满了亲和力的俊朗自然。
田二对这位年轻人显得非常的尊重,慌忙的将夜风放下,行礼回答说道:“少主人,这厮好生大胆,竟然敢冒犯小姐,我才将这人抓住。”
女孩在一边连连点点,拉住了那少年的胳膊,撅着嘴巴一脸委屈的说道:“哥哥,这个人好可恶,是我要田二将他赶出去的。你看,我的衣服都让他碰脏了。”说完,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盯着年轻人,似乎等待着年轻人为她主持公道。
谁知这年轻人竟然只是微微一笑,走上前轻轻的拍了拍夜风那件已经脏的无法再脏的衣服,然后向夜风行礼说道:“这位兄台,在下东海糜竺,这位是舍妹糜环,她年幼无知,刚才若是有得罪之处,兄台莫要见怪。”
看待糜竺这样的动作,糜环不高兴了,拉着糜竺的袖子说道:“哥哥,你还向他道歉?你看看我的衣服,你要他赔我!”
糜竺风度翩翩的笑了笑,反拉住糜环,和气的说道:“你的衣服还少了?回去换一件不就行了。”
糜环不服气的继续争辩道:“不嘛,我就喜欢我这件衣服。”说完,还一个劲的摇着糜竺的袖子。
糜竺无奈,摆摆手说道:“好吧,你既然喜欢,等回去以后我命人给你按照这个样式再做一件,这样总行了吧?”
“不行!”糜环语气坚决的说道:“人家就要这一件!”
“不要胡闹!”糜竺的语气微微带了一丝严厉,糜环见到糜竺有些恼了,于是不敢再说,红着眼睛站在一边生着闷气,而糜竺笑着向夜风行礼道:“让兄台见笑了,不知道兄台怎么称呼?”
夜风则大手一挥,像一个没事人一般的说道:“算了,我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计较,浪迹天涯之人,名字不过是一个符号,不提也罢,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赶快给我拿一桶饭过来。”
“饭桶!”糜环在一边小声的嘀咕道,她的声音不像是跟别人说话,但是音量却足够让在场的人全部都听到,不少人已经在一边偷偷的笑出声音来。更有一些人在下面小声的议论道:“少主子就是心肠太好了,要是我看到这样不知好歹的人,不乱棍打出去才怪。”“是啊,是啊,这人也真是好运,能碰到我们主子……”
糜竺望着夜风尴尬的笑了笑,礼貌的说道:“兄台莫急,我现在就去命人安排酒宴,就当为舍妹赔罪如何?”
糜环此时也站不住了,对着糜竺说道:“哥哥,你今天是怎么了?对这样一个无赖,还要亲自设宴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