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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面对(2)

南宫木说得对,华家父女不会放过落落,而他们的目的恐怕已经转移到我身上了吧。南宫木虽然不说,但是我也能够猜到了,连任邢诩那玩世不恭的家伙都能调查得到的东西,只要是手中有权势的,谁又能调查不到我和轩之间的关系?谁不会利用这些做文章?是不是我已经成为落落和轩幸福的绊脚石?

思绪很混乱,想起南宫木说的话,华家是**起家,从来没有人敢跟他们硬碰硬,即便是商界龙头老大的管家,对华家也一直都是进水不犯河水,能避则避,总之不会轻易和他们轻易冲突。

南宫木不让我和落落单独在一起,那是什么意思,是说华家会对付我和落落吗?

很可笑的事情,我和落落不过就是一个小角色,从来都只是想安安稳稳地守护自己的小角落,护住自己的一颗心而已,什么时候居然妨碍到了这些大人物的利益了,或许,落落妨碍到了华瑜萌的利益,因为轩,那我呢,是用来威胁轩的武器吗?

心一点点冰冷,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温暖它,但是我知道,从现在起,它有了它想要守护的东西,那便是落落……和她的幸福。

我赶到优氏的办公大厦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南宫木没有阻拦我,我匆匆地从他的小别墅出来,甚至不知道他其实一直都跟在我身后。

自从轩和落落订婚后,落落便是正式进入了优氏,以未来优氏女主人的身份坐上了总裁助理这把交椅。

我没有踏入优氏的勇气,只有在门口苦苦等着她出来,我知道我在执着什么,可是我不知道这样的执着到底有什么用。我突然想到见了落落我该跟她说什么,我已经提醒过她,我知道她会记在心上,只要是我说的话她一定会记住,我却还是不放心,见到她我该说什么?难道告诉她,我要守护她,只要我在,华家父女就不会对她怎么样,一切都有我来解决?她一定会哄我走!

可是到底该怎么做?

身后突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手上的力道抓得我手腕发疼,我带着怒气转过头,却看到了一脸惊疑的轩。

轩?我记得他去了日本。

他显然是匆忙赶回来的,脸上还挂着明显的疲惫,眼里有隐隐的红丝,看来这趟日本之行应该是很艰难的吧。

“轩,好久不见。”我尴尬地朝他笑笑,那双眼里有受伤的神情,是知道我昨天对落落说的话了吧,所以不管不顾地用最短的时间做完了在日本的事情,然后这样一脸疲惫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轩,我会愧疚,但是我无法给予什么,你从来都知道的,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

“沫沫……”

这本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我看来轩和落落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要相应地付出,他们不该为了我活得这么累。

轩,也许我真的可以把落落交给你,她的心剔透却脆弱,只有你才可以给她最坚强的呵护。

抽出被握在他手中的手腕,转身想要离开,有轩在,落落暂时会是安全的。

“沫沫!”轩急急地追上了我,挡住了我的去路,“落琳跟你说清楚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躲着我?为什么?”他眼里有灼人的热度,但是现在的我无比冷静。

“轩……”我看着他,无奈地叹息,何必为我这样?“我已经不会再逃避了,现在这样对我们已经是最好的结局,我希望看到你们幸福。”

“我的幸福不是她,她的幸福也不会是我!你明明知道!”我听到他牙齿间咯咯的声响,他好像真的生气了,但是我没有选择,从来都没有人给过我选择。

“会的,你们会幸福的,相信我。”

相信我,轩,如果你先认识的不是我,是落落的话,你一定会爱上她,她值得你爱的,如果是那样,那么也许现在的一切都会顺理成章,然后有一个幸福而完美的结局。

“十年,我用十年的时间等你,最终还是等不到你的心吗?”轩受伤的神情让我心疼,他用十年的执着却还是无法让我做出回应,可是在我的心里,他只能占据亲人的位置,这样的爱已经是极限,“你果然是爱自己胜过爱任何人!”他僵冷的语调化成最利的冰,刺进我的心里,深深的划上了一道口子,血水混合着流遍全身,我的手脚仿佛僵硬成冰,想要离开,却迈不开步子。

原来轩一直都是知道的,我爱我自己胜过爱他,甚至我根本没有爱过他,可是他还是愿意为自己编织一场虚幻的梦。

轩,究竟执着的人是我还是你?我执着于过去,你执着的是什么呢?是我给不了你的未来么?

你的未来太沉重,沉重到我无法面对,面对你的父亲和……母亲。我无法给你,有些东西注定是我面对不了的!

“轩……对不起。”面对轩,我永远都只能对他说这三个字。

我承认我很决绝,很狠心……我并不想伤害我在乎的每一个人,如果注定有人要受伤我宁愿是我,但是我好像总是把事情搞得很复杂。

“轩,好好对落落,她其实很脆弱,她需要保护,我知道你可以,我把她交给你,你替我守护她,好吗?”我知道我又一次让轩受伤了,可是这些对他来说最残忍的话却是对我们三个人最好的结局。

也许一开始就是错的……和轩的认识,和落落的相知都是错的,如果我知道有这么一天,我一定离他们远远的,宁做陌生人,不愿欠他任何。

轩背对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微微起伏的肩泄露了他此刻压抑的情绪。我不得不告诉他落落的处境,现在有能力保护她的只剩下他。

“轩,你比我了解华家的人,依你对他们的了解,他们会不会在浅岛这个案子上动手脚?”

他忽地转身,他定定地看着我,眼里闪烁着疑惑的目光,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一般,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华明峰这个人向来都心狠手辣,他的那个女儿倒只会胡搅蛮缠,没什么脑子的。”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华明峰一向野心勃勃,一直以来总是想要取代管家在商界一呼百应的地位,但对付管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还不敢那么明目张胆,不过他这只狐狸向来都很精明,他想做的事要么雷厉风行,要么暗地里偷鸡摸狗,卑鄙无耻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做过。如果说这次为了浅岛这件事……也许他真会暗地里动什么手脚。”

然后他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不过他还不敢对我怎么样,他没那胆子。”

“落落!”我越来越感觉到阴寒,华明峰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他要对落落动手,那么后果……我不愿想,只急急地喊着落落的名字,“落落,轩,你要保护好落落。”

轩的眼眸瞬间暗淡了下去,我无暇去理会,现在落落的安全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华明峰不敢动你,可是落落呢,他未必就不敢动落落,牺牲一个落落,殷家不会因为落落而出手对付华家,殷家一点都不会在乎她,可是我在乎啊,轩,求你,保护好落落……”我低低地祈求,渐渐地感觉到喉咙的堵塞,说到最后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沫沫,你怎么会了解这么多?”他像不认识我了般看着我,眼里有探究,有疑惑。

“在你的订婚宴上我无意中听到了华明峰和他女儿的谈话,所以……你要好好保护落落。”十年来我第一次要求他为我做什么吧,也或许这本就已经成为他的责任。

他又背过身不看我,然后我听到他带着悲痛的声音,“我会保护好她……可是以后,我再也不想见你……”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剩我一个留在原地。

他说,再也不想见我了。

终于走了吗?他和她,终于携手走出了我的世界,或许这是我造成的,原本就是我一直在抗拒,一直在逃避,所以他生气了,所以他走了,和她一起,离开了我的世界,再也不想再见我了……

是谁的心在痛?痛得想要把它挖出来扔掉,这样是不是就不会再痛了,再也不会有感觉了?

“想哭就哭吧。”南宫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点悲悯。

我像是抓住了一棵浮草,转身狠狠抱住他,泪水尽数落在他的胸前,晕开一滩暗色水渍。

他轻拍我的肩,像是小时候妈妈温暖的手,让我烦乱的心一点点平静了下来。

“南宫木,以后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窝在他怀里,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一下一下地抽泣着。

“不,还有我。”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夏日里飘过的风,无声无迹、轻轻缓缓地拂过面颊,传入我的耳朵,敲击我的心脏。

我抬头看他,我的脸上写满疑惑,“南宫木,为什么,每次我最想哭的时候都是你在我身边?”

他伸手揽住了我,把我整个包围在他的怀里,我听到他胸膛的震动,那声音像是从胸腔里传入我的耳朵,“忘了我说过什么了?木暖冷沫,不是说着玩的。”

心里仿佛好像真的有什么坍塌掉了,那是糜烂的过去,轰然碎裂!又有什么重新生长出来,凶猛地速度像是带起了一把火,燃烧了整个胸腔,炙热却很温暖。

过去的,真的是过去了吧,从此以后,我是不是重生了?

“南宫,如果有一天所有的人都不要我了,你还会要我吗?”

“会。”

他毫不犹豫的话泛起我心底的涟漪,也许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是一个人,不会再独自一人守着黑夜,不会再从噩梦中惊醒却得不到一个温暖的安慰……从此以后,有一个人会陪着我,会要我,不会抛弃,不会离开,是闪着耀眼光芒的,是带着着暖阳温度的,是说过“木暖冷沫”的南宫木,一直一直地在我身边……

我紧紧地抱住了他,用尽我所有的力气,“南宫木,你不准反悔。”我觉得现在的我颇有点蛮不讲理的样子,可是请允许我霸道一次吧,我不想再做抓住浮草而求生存的人,我想要有自己安稳的生活。

“不会。”南宫木低头看我,温暖的唇覆在我的额头,“永远都不会,即便是你后悔了,我也不放过你!”

“南宫木,你很霸道。”我松了松手,却还是舍不得放开。

他低低地笑,邪魅地不再像是王子,更像是撒旦,捕到一缕幽魂的撒旦那般得意的笑容,可是这样的笑却让人心摇意动,他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笑?那有几个女人能抵抗得了他的这种魅惑?

心里有点怪怪的,痒痒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喜欢他这样的笑容,可是很想……很想让他只对着我一个人笑,我是不是真的开始变得霸道了?

“还想看多久,看不够就回去慢慢看。”他带笑的脸突然在我眼前放大,心没来由地晃了一下,“咱们该回去了。”

我缓过神来,很没用地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一下脑子,刚刚真的被他迷惑了,我现在居然已经开始变得这么没用了!

“走吧。”他拉起我的手,我这才意识到我们还处在优氏大楼下面,我是真的该离开了。

回头再看一眼,不确定那高楼之上是否有人在像我看着他一样看着我,可是我依旧执着地看着。

轩,落落,我生命里最爱的人,你们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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