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儿,吃早饭啦!”莫母笑嘻嘻地走到莫恋尘房门口,“今天早上有红烧鱼吃哦,不起来的人就吃不着呀!”
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尘儿,还生气呢?”莫母继续说道,“娘亲帮你教训你哥哥了,快出来吧,昨天一天没吃娘亲和你哥哥会担心的。”
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尘儿,哥哥亲自给你道歉来了。”金离尘没想到莫恋尘会如此地倔强,她小时候就倔强,所以大家有什么事都会让她。
屋子里出奇地安静,金离尘用内力听了一下,莫恋尘现在呼吸非常紊乱,难道是被感动的吗?
“不好!”莫母大叫一声,用内力一掌震开了房门。
屋子里,莫恋尘正痛苦地躺在床上。额上全是汗,眼睛和左脸又红又肿。
“尘儿!”莫母哭着抱住床上滚烫的人儿,一摸,衣服也是湿的。
“娘亲,怎么会这样?”金离尘后悔万分,真恨不得剁了自己的两只手。
“别傻站着了,快去准备热水!”莫母擦着莫恋尘额上的汗,眼里满是哀怜。如果发现早一点的话,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都怪自己粗心,怎么能任由恋尘这么任性一天不吃饭呢?
不一会,热水来了,莫母将金离尘赶出去,为莫恋尘擦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又将玉露膏拿出来涂在莫恋尘的眼睛上,脸上。玉露膏消肿清热解毒,是当今独门的配方。
金离尘呆呆地站在门外,已经是第二次了。恋尘是自己的亲妹妹啊,要是有什么不测,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再面对娘亲呢?当初带着娘亲和尘儿离开的时候,说过要给她们幸福的。可是现在。。。。现在,一想到昨天尘儿看到自己开心的模样,心里便如针刺般疼痛。
“娘亲,为什么你不帮我?是不是你只喜欢哥哥,不喜欢尘儿?”昏迷中,莫恋尘依旧和现实一样的痛苦,“娘亲,哥哥打我,我不要哥哥,我不要哥哥....”
“尘儿,是娘亲不好,都是娘亲不好。”莫母坐在床边,紧握莫恋尘的手,心痛地哭着。
“娘,尘儿有没有好一点?”金离尘走进来,看到莫母如此伤心,也暗自神伤。
“涂了我教的独门秘方玉露膏之后,脸上的肿是消退了,也没有那么烫了。”莫母抽泣着说,“只是,按理说应该醒来了,怎么会到现在还不醒?”
“头好痛,好痛...”莫恋尘头左右地摇着,脸上突然十分痛苦,又叫了一阵,方才又陷入了昏迷。
“是了,我知道了。”莫母哭得更伤心了“昨日你到底用了几成力打的尘儿?她是你亲妹妹啊,你怎么下得如此重的手,你知不知道,她前些日子因为额上受伤而失忆,肯定是你又激起她的旧伤了。”
金离尘闻言,心如刀绞。猛然伸出右手,举起左手便要往下劈。
“离尘,你干什么!”莫母一甩袖,将金离尘甩坐在地上,“你们兄妹俩,没一个让我省心。离尘,男子汉不应该逃避自己犯下的错误。”
“娘亲....”金离尘自己也惊了一下,如果刚才真的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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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雨,你看,小言怎么表情那么痛苦啊?”宁薇惊叫着让溪雨看床上被当作是植物人的莫言。
“医生!医生!”溪雨激动地跑出门外,“医生,医生,她有知觉了,她有知觉了!”
“溪雨,我按铃了,你不用叫了。”宁薇去拉住就快暴走的溪雨。
几秒钟后,过来了莫言的主治医生。医生检查了一会,眉头紧锁。
“病人有意识是复苏的前兆。”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我们早就说过嘛,这种病是要看每个人的造化的,不能强求。”
“真的就快醒了吗?”溪雨怔怔地看着床上的人,“小言,如果你醒了,我什么都会原谅你的。真的,真的,你是不是听到了呢?”
“小言学姐,你快醒过来吧!”宁薇抓住莫言的手,“你的球衣,还等着你来穿,我们还等着你回来并肩作战打比赛呢。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啊!”
“你们真是好孩子,谢谢你们了。小言有你们这些朋友,便是,便是醒不过来了也值了。”病房走进一个中年妇人,面色憔悴,眼睛红肿着,“阿姨终于知道为什么小言要就苏伊了,因为你们这样的朋友,值得她这么做。”
“阿姨,您别伤心了。小言,她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溪雨说着眼眶也红了起来。
“阿姨—”门外冲进来一个瘦瘦的女孩,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都是我不好,是我害的小言。呜~阿姨,我对不起你们~”
“苏伊啊,不要哭了。”小言的妈妈抚摸着苏伊的头发,“阿姨相信小言的选择,小言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一个人,看不得自己的朋友受伤。你的心,小言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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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上,西风一个人在投篮。不知怎么回事,那个叫小言的女孩子的形象在自己的眼前挥之不去。虽然那天和卫一起听到了她自己承认的话,可是,当时,她的眼睛里写的却是隐忍与无奈。那样清澈的眼睛,也会说谎的吗?如果她是坏人,那为什么会用自己的生命去换苏伊的生命呢?耳边,又响起了木子姗的话
“西风,你认识文学系的莫言吗?”
“我没必要认识每一个人,只有每一个人认识我”
“呵呵,这个,西风学弟的魅力我们都是知道的啦。但是这个女孩子,你不得不知道呢,她可是默默喜欢你很久了啊,而且为了你不折手段呢。”
“这个,跟我有关系吗?”
“你好朋友王子卫和文钺的爱情都被她拆散了,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注意她,或者接近他们来接近你。难道你的朋友没有和你说吗?”
“说完了吗?我正在练球,不希望有任何人任何事打扰我。”
........
那天听到的,和木子姗说的一样。可是,为什么看到那个女孩第一眼时心里有压制不住的喜悦?仿佛是找寻已久的。
自从小言出事后,苏伊无法原谅自己。她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幸福而自私地迁怒于小言呢?文钺的变心,只是证明自己遇人不淑,这怪小言什么呢?要不是自己太执拗,那日就不会心神恍惚,就不会没有发现疾驰而来的车子,小言也就不会因为救自己而.....虽然小言的妈妈没有怪苏伊,但是苏伊仍然终日活在自责中。对文钺的爱,也因为这件事而深深地埋藏。她忘不了,忘不了小言在被撞飞的那一瞬间,她一直在笑,没有仇恨,没有愤怒,只是一直释然地笑着。忽然想起第一次遇到小言时,她正在被木子姗欺负,可是她的眼睛里的,不是惊恐,而是倔强。
没事的时候,苏伊和溪雨喜欢去七杯茶。一人点一杯小言最喜欢喝的布丁奶茶,坐在店里。就那样坐着,仿佛旁边还坐着小言。风吹进来,仿佛还可以听到小言腼腆的笑声。有时,她们就那样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苏伊,这并不是你的错。不要再自责了。”溪雨并不看苏伊,只是轻轻地搅动着杯里的奶茶。
“溪雨,我知道。可是,可是。。。”苏伊转过头,满脸痛苦。
“苏伊,小言救了你,就是希望你好好地活着。”溪雨站起身来,放下手中的吸管向门口走去,“你不要辜负了小言,而且,小言不是还没有死吗?你能不要好像小言死了一样好吗?”
苏伊呆呆地看着离去的溪雨,她知道,溪雨肯定又哭了,不然她不会走的。突然,苏伊的目光落在了门口的一团纸上。好像是从溪雨的口袋里掉出来的,不知是什么东西让溪雨一直带在身上。
走过去捡起来,却是一张被揉皱了的信纸。小心地舒展开来,娟秀的字迹写着的,是一封给小言的信。貌似还是情书呢,不知怎么会在溪雨手里。看到署名时,苏伊瞪大了眼睛。
“爱你的文钺”
“不对!”苏伊失口叫了出来。这不是文钺的字迹,文钺的字龙飞凤舞,不可能是这么娟秀的。这个字体,一看就是女人的,更不要说是文钺的了。可是,难道文钺是让别人代写的?可是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还是。。。。。
“溪雨!”苏伊灵光一闪,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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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溪雨看着眼前的这封信,吃惊地叫了起来,“这不是文钺的字迹!”
“对。”苏伊推了推眼睛,坚定地对溪雨说,“溪雨,我觉得这件事怎么也想不通。我想,我们只有找到文钺才会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了。”
“你。。。你确定?”溪雨担忧地看着苏伊。文钺这两个字,早成了苏伊和溪雨两个人心上的一道疤。都是因为他,才闹得她们三个那么好的感情被破坏,才会使小言出车祸。那天要不是小言,出事的就是苏伊。想想都没办法原谅文钺。出事后,文钺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拿起手机,苏伊按下了那串号码。
“文。。。文钺吗?”苏伊显然还是有些期待听到文钺的声音。
“小伊,你过得好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居然透着担忧。
“呵呵,你说呢?”苏伊苦笑了一下,说,“文钺,今晚六点,七杯茶见。”
说完,也不等文钺同意,苏伊便挂了电话。溪雨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什么。两人又一起向着七杯茶走去。
等了好久,大概快七点,文钺才来。那个熟悉的身影,苏伊一眼便看见。消瘦了好多,苏伊的心底莫名的一阵心痛。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没有看到他,不知道他现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你坐那边去!”溪雨挡住想坐下的文钺,“这是小言的座位!”
文钺怔了一下,默默地坐到对面去了。眼睛一如往昔地清澈,只是略带些深沉。
“这个,和你有关吗?”苏伊把情书放在文钺面前。
文钺翻开来,看了一眼。目露怒色。
“小伊,你也信吗?”文钺紧紧地握着那张纸。
“不要问我,不要看我。”眼里的泪水如泉水般涌出,“我早就已经迷失了,我不知道要拿什么来信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小伊—”文钺眼睛里满是痛苦与怜惜。
“文钺,请告诉我们真相。小言还躺在那里,不肯醒过来。她已经是一个植物人了,不会对任何人有威胁,她已经这么可怜了,你忍心看她含冤莫白吗?”溪雨激动地几近哀求地看着文钺。
“什么!她。。。她没死?”文钺似惊又喜地看着溪雨,“她真的没有死吗!”
“谁和你说小言死了的?”溪雨严肃地看着文钺。
“原来她没死。”文钺突然用手撑着前额,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语无伦次地笑着,“她没死,她还没有死。”
“文钺,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认为小言死了?”溪雨的心急促地跳着,她感觉,真相就在眼前了。
“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文钺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透着坚定。说完,文钺不顾溪雨和苏伊的惊讶目光,径自离去了。
“苏伊,再相信他一次吧。”溪雨握住苏伊颤抖的手,一片冰凉。
苏伊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看着文钺离去的身影。似乎,要一次看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