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人嘛!”我走进会场对他们说。会场布置的倒如茶楼一般,中间耸置起高台连着片阁楼,高台自然是显艺的地方,至于那片阁楼则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观摩评足的地儿了。
至于参与的人则在台下如茶楼一般铺了很多张桌子,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我们到的时候看见月月姐正一个人恬静的单坐一张桌子。虽说带着面纱,但是月月姐的那份气质仍是吸引了旁边不少年轻男子的目光。翩若仙子,令人不敢靠前。
我们仨人晃晃悠悠的走至月月姐那桌前。“小妞!哥几个坐这可以不?”我调侃道。月月姐赏了我们一个大白眼没搭理我们。我们三人乐呵呵的围着桌子坐了下来。这一举动看的旁边的几位青年后悔的捶胸顿足:早知道美女不介意哥们早坐过去了。
也并非来参与的没有美女,只是大部分都是名花有主,早有人围坐一起了,而虽有落单的,却都是些熟知根底,知道对方眼界颇高的。
此时台上已有人上去展艺了,足可见我们几人来的够晚。月月姐向我丢了个眼色,我忙顺着月月姐给的方向看去:嘿!这不是那一身青的小子么?此时那小子正和路上遇见的那三个什么门的女子在一桌,而且看那神色,似乎还很不满意,一双眼睛也在不时的打量四周以求猎艳。其间也有瞟向我们这边,可我们这桌他能认识的也就是我了,但我估计以我今日的精神面貌他是铁定认不出了,再加上他当时一心在那几位女子面前献宝,肯定没注意我。
“看那小子上去做什么本小姐就上去做什么!”月月姐咬牙切齿的说。我见晓生他们神色有些迷茫,就跟他们大致解释了下。他俩人也频频点头表示赞同月月姐的说法。“如果你月月姐不是在这附近,估计还接不到这个成人礼任务!他们家的任务基本是谁最近谁先接的。”晓生添了一把火!这句话一出,我们几人立刻把那小子划为谋杀月月姐的首要主谋。
这时正好台上一人已表演完毕,但是看来很普通,全场并没有给出很好的反应。而那一身青的小子却起了身,轻身走至台下纵身一跃飞至高台,端的是轻盈敏捷。这一手让在坐的眼前一亮,虽说可以这样做到且能做到如他一样漂亮的不在少数,可做不到的也不在少数啊!夸张的只是他同桌的那三位女子还鼓起掌来了!毕竟来这的都是青年才俊,多数都是心高气傲的,想让他们诚心如那些跑江湖的一般叫好自是不可能!即使佩服也不会说出来的。
那青年走至台中,对着高阁那边鞠了个躬淡然道:“在下岩城柳祈遥!所献才艺——剑舞!”说完左
手捏诀,右手持剑摆了个‘金鸡独立’缓缓的耍了起来。
而月月姐自打看那小子上去我就能看见她的眼皮在不停的跳,看那架势似乎时刻都忍不住会冲上去。
“有剑么?”小桥突兀的来了这么句。
我呆呆的看了看他说:“有……”
“拿来!”
我条件反射的把棍子递了过去,刚准备解释下,结果月月姐直接接过棍子对我一顿猛敲,然后从袖口取出那柄软剑递给小桥。
小桥对我一阵偷笑,接过剑神秘的对我们挤了挤眼睛说:“瞧好吧!”说完潇洒的撂起他那长长的鬓角往后一甩走往台下。
“剑舞凌雪傲青春,花飞霜棱笑无痕……”小桥一步一步踏上高点朗朗念道:“英雄迟暮剑绝舞,冠绝苍宇哪黄昏?”
小桥站至高台边缘凭剑而立,那一刻微风吹动衣摆,那黑黑的容颜竟有说不出的妩媚。妩媚?我杂会想到妩媚这词?我摇了摇头。
小桥随意的看了下四周,就是不去看中间还在耍着的柳祈遥,淡然一笑!就在他开始笑的时候,整个人就在那高台边缘凭空跃起舞动起软剑,剑上系着鲜红的锦缎,如剑带动身资,人若游鱼,剑光似惊虹掣电,似乎那片天空都被绞碎。
“昔有佳人公孙氏,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骚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一词罢毕,只是片刻,便恍若百年,小桥依旧如起手势般倚剑停在那高台的四角边缘——整场剑舞他竟未曾多出过边缘一步,还是初始的淡然轻笑,却留给满场人的是漫天剑影身资。而那柳祈遥早已止住身形,不知道是自惭还是观望小桥的剑舞而不自觉。
“好!”高阁内一人高声喝道惊醒了满座。“公孙大娘的绝世剑舞今有男子舞出,竟一样的让人失魂落魄啊!”
“这便是‘名刀’!”清醒了的晓生低声和我说。
小桥笑着对高阁微微的弯了下腰便轻身下台了,依然如上台般的一步一顿,只是此时的身影竟有说不出的潇洒。
月月姐一双柔眸笑的如同月牙般,接过小桥递回的软剑放入袖中夸赞道:“真好真好!小桥该记一大功!”
小桥依旧是将鬓角往后一甩弯腰对月月姐说:“谬赞了!”这一臭屁的举动又引得那些关注的闺秀们花痴般的惊呼。
“你再装小心我打爆你的头!”我近身不爽的对小桥低声说。
小桥不满的白了我一眼粗鲁的把凳子一移坐在了他原来的位置。谁知这样的动作又是引来一阵花痴般的陶醉声。
如是这般,此后虽然仍有不少的才俊献艺,但都没能如小桥那般了。
“差不多了!”月月姐突然的对我们说了一句,让我们一直期待她忘记的心堕入谷底。“其实没什么的!虽然时间很短暂,但我很开心,真的!”月月姐说完低下了头,因为有面纱,我们不知道她此时是怎样的表情。
“阿飞!”月月姐突然喊起我的名字,我忙抬起头直视着她。“其实没必要总让着我的,我知道我有时候很任性,可是你总是没有一句斥骂的话!别说你本就是这样的人!从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知道了,你回头的那一瞬我从你的双眼就看见了,你的内心不是你表现的这般,从那眼神里我可以看见孤傲,看见悲伤,看见你灵魂里隐藏的灰暗。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个年轻人有着这样的眼神,但是我的内心当时真的狠狠的一颤,似乎有着说不出的心疼,对于你!有的过往如果真的忘记了,其实很没有必要想起来的……”
月月姐的一段话让我很迷茫,但又让我感觉她这一席话直指我的内心,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什么,还是自己在避免着回忆,但从晓生告诉我‘封龙刺’的时候我就隐约猜到,或许现在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或许在我的身体里还有着其余的五根‘封龙刺’,封住了我的过往,压制了我的记忆。正如那惊然想起的‘惊神诀’一般,真正的我似乎不是这样的,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现在的我该何去何从?我没有再去考虑,只是坦然的对着月月宽心且深沉的一笑说:“你真的想多了!谁背后突然冒出个人都会吓到的……”
“砰!”不等我说完,月月又拿起我的棍子对着我的脑袋来了一下。“别废话,睁大眼睛看好本姑娘怎么完成这别人说的不可能完成的成人礼!”月月说完不等我们的反应,踏着桌子就飞向了那高台而阻止了另外一位正准备走上高台献艺的年青人。看着月月那一刻如梦般的飞翔身影,我不禁想道:是不是当初的后羿也是如此这般?无能为力的见着他的至爱去向那冰冷且毫无人气的广寒宫?我摸了摸袖子里的‘雷爆弹’,紧了紧手中装无柄的棍子,抛却了那些无谓的念头告诉自己:至少!至少我能做些什么!
“今宵梦醒何处去?静默一曲凤求凰!”月月静坐于高台之地,古琴铺于身前,声若天籁,曲未起,却已音迷众生。
“搬桌子!”晓生吩咐。
“搬桌子干吗?”小桥问,我聪明的避免了提问以防他又说我笨。
“笨!”他果然骂了。“往台前移移,情况不妙就冲上去援助。”
于是三人搭着桌子带着凳子移到台下。
“看什么看!没见过年小眼花的?小爷看不清台上还不许把桌子往前挪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