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近中午时分,北风骤起,纷纷扬扬下起了鹅毛大雪。“庞将军”和“汶山刀郎”领些人过来,把姬嵘三人又带到杜韬男住的那个院子外。院门口有很多士兵手执兵刃,整装待发。见他们过来,便有人进去通报。不一会儿,杜韬男从院里走出,来到三人面前,道:“过会儿,带你们去菜市口问斩,我们是要引出那个蒙面人。如果那个人确实没来,说明他与你们也没什么瓜葛,就放了你们。要是,他来了,那就得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个人,是不会滥杀无辜的,绝不冤枉了你们。”他眯着眼睛盯着姬嵘又道:“你,愿意配合么?”
姬嵘道:“我们反正也不认识那个人,有什么怕的?只是.....”
杜韬男呵地一笑:“只是怕我说话不算数?”他顿了一下,又问:“就算判你们个私通朝庭要犯,中午就把你们都处决了,你们现在又反抗得了么?哼”
他向士兵一挥手道:“绑了,押去刑场。”
郭昌见状连忙道:“杜大人,我们可是和那蒙面人毫无瓜葛,我们愿意配合大人抓捕要犯!杜大人,这也算是为朝庭出力啦!是吧?”说完伸出双手作出等着被绑的姿势。
姬嵘也明知此时反抗是必败无疑,单只是“汶山刀郎”三人合手,就远远在自己之上,何况还得付杜韬男和这些士兵,就算自己万幸可以逃身,但郭、穆二人却是丝毫没有生还的可能。
他也只有放弃反抗,让人给绑了个结实。
杜韬男见了,呵呵笑道:“哎,全当是配合朝庭了,抓到要犯,你们就立了一功,该论功行赏的,我绝不含糊。走吧”
他带着百来个士兵,押上三人,骑马向菜市口而去。
冬天的菜市场早已没有什么卖菜的了。平时这里都是空荡荡的,今天却早已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昨天全城通告要斩杀朝庭要犯,成百上千的乌川百姓早早地就赶到这里来瞧热闹,纷纷前来一睹这“朝庭要犯”究竟会是何等英豪?何等风采?这其中也有些是认识郭昌的,听说他要被处死,有来送一送的,有来看热闹的。
菜市场的里里外外和各个路口布满士兵森严把守。百姓们人声鼎沸议论不休,等着时辰到了好看热闹。
杜韬男一行人押着三人走进刑场时,人群安静才算安静了来,大家纷纷先恐后地伸长了脖子瞧这三人。
士兵把姬嵘三人绑在了三根木桩之上,只等到正午一到,便动刀行刑。百姓人群前拥后挤,争相要把这三个朝庭要犯的模样看个仔细。刑场四周的士兵们执着长矛向后推着前拥挤的人群。
见此场面,郭昌叹口气道:“哎,这回可是把人丢大啦,今后,可怎么在乌川混呀!”
穆小薇更是用力低着头,尽量让垂下来的长发遮住自己的脸,道:“那我呢?以后可怎么嫁人呀?谁还肯要我呀?我哥不得被活活地气死?”
郭昌又道:“我这二十多年,没干过什么大的好事,也没给家里添什么光彩,这丢人的事却是一件比一件做的大。唉”
穆小薇道:“以后,没事了,咱们得好好地活啦,再别瞎折腾啦。”
郭昌、穆小薇兄妹正你一言我一语地感慨着,一旁的“庞将军”忍不住冷笑一声道:“嗤,都这时候啦,都被腌成咸鱼了才想起要翻身么?呵呵”
郭昌瞪了他一眼,却也无言已对,自己都落到这步田地了,便是想要逞口舌之强,却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此时,乌川太守在一些士兵的簇拥下来到刑场。杜韬男从椅子上站起来,施礼道:“太守大人,亲临督办,必会事半功倍呀。呵呵”
太守一笑,却有几分心不在焉,道:“韬男啊,你年轻有为,又常见大阵势,老夫可是比不了。我来,也是看看热闹,见识见识。”说话间,太守的目光不住在向人群中扫着。
杜韬男也打一哈哈,请太守坐在中间,道:“在下在乌川全仗太守支持,仅凭我个人能耐哪能办成什么事?”
太守又一笑,问道:“情形怎么样了?”
杜韬男道:“我想不会出什么差错。”他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已到正午时分,他对身旁一人点了点头道:“开始吧”
那人前行几步,对着人群大声道:“郭昌、穆小薇,姬嵘勾结朝庭通缉要犯,已获死罪,现在行刑。”
那人话音一落,便有人从后面将郭昌等三人的嘴用绳子勒住,郐子手各执砍头大刀走到时三人身边。郭昌、穆小薇扭身挣扎,惊恐不已,姬嵘倒是心平气和静观其变。
杜韬男和“汶山刀郎”注视着开始骚动的人群,他们相信,那个他们等待的人,一定会出现的。
就在三个郐子手举起了大刀的时候,“当、当、当”三声响,三把大刀应声而断,飞落一旁。人群闪开一条道来,走出一人。
那人灰布蒙面,身背一把用布包裹的刀,走到刑场中间。
近百名士兵一下子冲过来将那人团团围了几层。
杜韬男眼睛一亮,几步窜上前去,把手一挥,道“上啊,逮住他!”。“汶山刀郎”三兄弟奔上前去,苏英杰挥手一刀劈向蒙面人的左肩。蒙面人闪身避开,从背后抽出刀来。苏英杰见他避开这一刀,趁刀招未老,回手又一刀拦腰横砍向蒙面人。蒙面人身子也一扭,只听“哇”得一声婴儿啼哭般的声音,蒙面人的刀已砍向苏英杰后肩。
眼见苏英杰已是避闪不及,旁边的苏英智和蔡义威齐冲上前去,一人挥刀砍向蒙面人面门,一人去格开蒙面人砍向苏英杰那一刀。
又听“哇”的一声,蒙面人又是几招,三人被逼得后一步。
人群中有不少人喊道:“好刀法呀”也有人叫道:“呵,马腹刀法!厉害呀”
蒙面人郎声对太守和杜韬男道:“不用打了,你们要找的人就是我!放了那三个人,他们与我毫无相干。”
杜韬男大喝一声道:“那你还不束手就擒?”
蒙面人收了招式,立在那道:“放了那三个人,我自会与你们了断。”
这时,有五六个士兵突然飞出一人多远,重重摔倒在地。只见一人拍拍双手,嘿嘿笑着走出人群。此人三十岁左右,一身短毛皮装,头戴皮帽,脚蹬皮靴,手戴皮手套。腰间别着一把月形弯刀。
几个士兵冲上前去,挥刀就向那人砍去。那人嘴一撇,双手齐出,抓住两个士兵的咽喉,向上一提,便把两个士兵扔出老远。
又几个士兵举起长矛刺了去。那人身子腾空一旋,把他们踢翻在地。他看都不去看身边其他的士兵,冲太守喊道:“太守大人,等急了没有哇?在下可是有一份厚物相送呀!”
他回身一挥手,人群闪开一条道来,几个人上前几步,从身后拖出三个麻袋出来。
那人冲太守道:“大人,让你的手下别急着动手啊,要不然,伤了谁都不好,咱们好好地商量一下。”
太守早已从椅子上奔了过来,到那人面前,道:“你,你快把他们放了。”
人群中那几人打开麻袋,从麻袋里站起一个老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八、九岁男孩来,三个人各个惊恐满面,战栗不已。那小孩子冲太守哭喊道:“爹爹救我呀!”
麻袋中的三个人脖子上各被人架着一把刀。
原来今天一大早,太守的老爹、老婆和儿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家丁们在大门上发现了一张布条,上面写道“借太守家三人一用,正午时分自当完好奉还。”
太守得知后,估计家人被劫定和刑场要杀的三人有关,便来到刑场等待这伙人见面。
太守怒道:“卑鄙无耻!你们尽使的贼人行径!”
那人哈哈一笑道:“却不和你们一模一样么?你们不也是绑了旁人,要挟人家么?哈哈,要是不想玩无耻的,咱们就都玩点公平的,真刀真枪地好好地斗一斗!”
在被绑的小孩身边站出一女子喊道:“要放人,就快放了,咱们好好地打打,这又有老的,又有小的,可别冻着了,吓着了的,咱的良心可不安。要不是你们玩阴的,我们可想不出这么损的招来。”
众人望去,见那女子二十五六岁,长得苗条俊俏,一身打扮与那男子很相同,手中也执一把月形弯刀。
杜韬男道:“想必你们便是‘凤凰刀’吧?呵呵,想不到今天倒真是有缘,都凑到一起来了。”
太守哪有心思再去斗嘴,冲士兵挥手道:“快放了他们三个!”
杜韬男道:“慢着,要放人,那得双方同时放人!”
那男子冷笑道:“你们这些朝庭狗,最不讲的就是信用,哼,你们放了人,我再放”
杜韬男道:“我们先放人也行,量你们也逃不出去!”他一指那蒙面人,又道:“只是得让他先露出真面目来,我倒要看看这个追了几年的‘马腹刀’到底是谁!”
那蒙面人听了道:“哼,我只是不愿让你们像苍蝇一样地盯着,今后倒也不在乎了,左右也得把你们打干净了。”说完,他揭开脸上的灰布。
郭昌、穆小薇、姬嵘见了那人的面孔,惊得目瞪口呆,万万没料到,这人竟是穆小薇的哥哥,穆小笙!
杜韬男狠狠地点点头,对穆小笙道:“幸会,幸会,你这张脸我想了好几年了。”又对士兵喝道:“放人!”
郭昌,穆小薇本来已被吓得魂飞魄散,突见情形大变,那蒙面人竟是穆小笙,虽被松了绑,却不知该仍愣在那里。
穆小笙冲三人道:“还不快走!”
郭昌,穆小薇拉着姬嵘站到人群之中,却不肯离去。
押着太守家人的那女子冲穆小薇喊道:“你们到我这边来,一会和我一起走。”
郭昌三人便来到那女子身边。
那女子放出麻袋中三人。又道:“老人家,小朋友,还有这位大姐,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怪这几个狗官太坏,想的招太损,我们也只好学他们做了把损,得罪了啊”
太守家这三口,哪还敢罗嗦,出了麻袋便逃向太守那去。
太守迎上前,抱着一家老小打量一番后,带着些士兵护送着家人,拨开人群头也没回就去了。
穆小笙走到那男子身边道:“曾大哥,谢你们啦!”
那男子拍拍穆小笙的肩膀道:“前日听说乌川出了‘马腹刀’,我们俩口子连夜赶来,呵呵,找得你好苦呀!”
这时,众百姓知道将有一场大战,早已退得远远的。几百名士兵把穆小笙他们十几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