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苏醒过来。只觉得浑身又酸又软。他立即盘膝打坐,坐照神明,查看自己的泥丸宫。只见原本淡淡发出金光的金丹元神透出斑驳的黑色,像被浸过墨汁一般。原本平和的面容上隐隐露出一股诡异阴森之像,令人不寒而栗。
“乖乖的不得了,老子的元神变得这么丑!”叶倾吓得不敢再看。
“他妈的,老僵尸死了都能害人!”
第二天,妙人来敲门,身后跟着三名跟她年纪仿佛的少女。其中一名眼睛黑亮,脸上有酒窝的少女进门就叫道:“叶哥哥,叶哥哥,你在哪儿?”
叶倾在刘伯言房中坐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趴在桌上打了个瞌睡,听到叫声,搓搓眼睛起来,说道:“在这里了。”
那名脸有酒窝的少女跳跳蹦蹦地跑到叶倾身边,盯着他上下打量,笑道:“小叶哥哥,你上次还没说我是谁呢!”
叶倾也弄不清她是哪个,只知道一定是妙人其中一个姐妹,随口道:“是妙目妹妹么?”
那少女娇声道:“错!我是妙心!这位才是妙目姐姐。”
妙人笑着将三人介绍了,这脸上有酒窝的少女是妙心,在四人中年纪最小,也最是活泼。其余两人比妙人要大一两岁,分别是妙目和妙音,到叶倾身前福了福,脆声道:“多谢叶哥哥相救。”
妙心笑道:“要谢也得谢妙人姐,如果不是妙人姐去求他,我瞧他才懒得管咱们这些小丫头呢!”
妙人笑道:“才不是呢!”四人闹成一团。
叶倾微微一笑,见她们闹够了,拉过妙人到一边,轻声将刘伯言去世的消息告诉了她。
妙人一时间根本不能相信,哭道:“怎么可能……昨天我还服侍老总管吃药的,他……他老人家……”
叶倾知道刘伯言虽然脾气古怪,但对妙人这个小丫头向来是不错的,眼见妙人哭得伤心,也不知该如何劝慰。
他见妙心等三名少女都好奇地看向这边,故意左右看了看,问道:“咦,怎么不见我的老婆来?”
“叶哥哥,你什么时候有老婆啦?”妙人抹抹眼泪奇怪地问道,转念一想,立即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云漪。
“叶哥哥,云姐姐让我带花给你,她说她愿赌服输,给你做牛做马做丫鬟就是。你大人大量,别跟云姐姐计较啦。”
妙心耳尖,老远就听到他们说话,冲着叶倾吐了吐舌头,叫道:“小叶哥哥你好坏,让云漪姐姐给你做老婆!”
叶倾冲她挤挤眼睛,笑道:“愿赌服输,天经地义。”他只是一时图个口快,也没真想要云漪如何,见妙人已经好点了,温声说道:“妙人,我要去领回刘老总管的遗体,你和我去。”
“嗯。”妙人含泪点头。
叶倾知道令狐咏贞并不希望把格杀屠海的经过传出去,于是一切事务都低调处理,去领了刘伯言的遗体,交由妙人去办身后事。
当天下午,张有田和赵齐才喜气洋洋地前来传旨,着叶倾代替死去的刘伯言就职御马监总管一职。叶倾领旨谢恩,心想:“他妈的,老子也做了弼马温!”
张有田和赵齐才一齐上来道贺。张有田道:“叶兄弟……错了错了,现在应该叫叶总管!叶总管年纪轻轻就做到御马监总管一职,真是可喜可贺,想当初刘老总管升到总管一职可是熬了整整二十年。”
赵齐才笑道:“这也是叶总管年纪实在太轻,陛下疼惜叶总管,不愿一下拔得太高,等叶总管年纪再大些,封王拜相,指日可待呀!”
叶倾拉了两人进御马监,好酒好菜招待。席间张有田见四下无人,笑道:“原来叶总管早就跟陛下定下计策,要除掉屠海这个大奸贼。当时叶总管带着咱们闯天王府的时候,兄弟真是吓得……唉,不说了不说了,说起来丢人!”
赵齐才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笑道:“可不是么,我老赵可也吓得差点丢了魂。还是叶总管有气魄,一马当先闯进天王府往那儿一坐,面不改色,威风凛凛,大喝一声:‘将这奴才给我绑起来!’最后在禁神卫和一众雷兵侍卫尽数战死的情形下,叶总管单人匹马,击杀屠海老贼,实在是英雄盖世啊!咱们兄弟俩出去得早,不能亲眼看见叶总管大发神威,实在是遗憾之至!”
叶倾闻言一愕,说道:“两位大哥说笑了,兄弟哪里能单人匹马格杀屠海了?”
张有田和赵齐才对视一眼,笑道:“叶总管英明神武又如此谦虚,我们兄弟大为佩服。这件事可是陛下亲口说的,现在全天庭都知道了,不久以后整个三界都会传遍叶总管的英雄事迹!”
叶倾心中一转念,知道令狐咏贞把功劳尽数推在自己身上,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曾亲自参与格杀屠海,笑道:“两位大哥果然消息灵通!”这样一说也就是承认了。
张有田和赵齐才又是一通夸赞。两人又喝了一会儿酒,就告辞离开了。
叶倾新任御马监总管,有许多公务需要他处理,但他一来不熟,二来也不耐烦处理这些杂务,统统都交给妙人处置。妙人为人心细,见识不凡,她跟随刘老总管日久,对御马监的运作颇为了解,倒也将偌大一个御马监打理得井井有条。
叶倾乐得清闲,整日在牧场遛马闲逛。半个月后,令狐咏贞召他进宫,他正闲得无聊,立即兴冲冲地赶往金阙云宫。
令狐咏贞见他进来,笑道;“嗯,倒有几分做总管的摸样了!”
叶倾请过安,起身笑道:“臣当这个总管实在名不副实,整天在马场闲得没事可做。还不如在陛下跟前当个小小的侍卫,这样小叶子就能天天见到陛下。”
令狐咏贞噗嗤一声笑出来,摇摇头道:“你这臭小鬼,都做了御马监总管了还是这样一副德行!走,朕带你去见见朕的姑姑长公主殿下。”
叶倾在天庭已经颇有段时日,自然也隐隐听说过这位长公主殿下,知道她是令狐咏贞唯一的亲人,更是天界瑶池之主。当初令狐咏贞五岁登上仙帝宝座,就是靠了这位长公主殿下才一步步立稳脚跟。
瑶池漂浮在天庭极南之处,上空矗立着巨大的凌云钟乳,色彩瑰丽,下方是平静如镜的湖水。瑶池之水由凌云钟乳凝结的圣水炼化,洁净成云,广布天地。瑶池花圃中奇花异草,珍禽异兽无数。叶倾虽然在天庭日子不短,却也从来没有来过这瑶池仙境,只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进入瑶池宫中,令狐咏贞让叶倾在外等候,自己先独自进去了。过了一会儿,一名小宫女出来,脆声道:“小总管,长公主殿下叫你进来。”
叶倾见那小宫女眉清目秀,年纪比他还小,心想:“他妈的,什么小总管,你比老子大么?”应道:“是。”随着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