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了一会,感觉罗威纳的血流得差不多了,李十方退了几步,转身就跑。跑一段后,回头瞥一眼,罗威纳在后边不远不近的缀着,左前腿明显有点瘸。
李十方不敢大意全力奔跑,跑一段,转过身看着罗威纳退几步,借机会喘息,如此折腾了好一段距离,罗威纳居然还没放弃。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狗可能饿急了,跟它拼命难保自己不带伤,给它找点罐头什么的引走算了。李十方开始边走边打量周围的建筑,终于在一条街边看见一个小仓买,他走上废墟向里看,内部没塌,但已经被人拿空了。
继续向前,路旁拐角是个小区,李十方看了看天色,知道这么走下去很难回到地下室,不如在小区里找个带门的屋子过一晚,明天天亮再说。
进了小区,李十方发现工作时来过这里。小区很豪华,有一片建的是两层半的联排别墅,现在已经塌得七七八八。对房子的好坏,李十方一点概念都没有了,他只关心哪里能找到点吃的,哪里能安全度夜。
不知多少天的废墟里求生挖掘,让李十方对废墟承重和突破点有了一个新层次的认识,粗略观察了一下,他走进了一个塌了一角的别墅里。
屋里没人,虽然混乱不堪,但还是能看出用品的简洁朴素,跟房子的价值不太相符。李十方转了一圈,直奔厨房。厨房里散落一些食物和水,可以看出别墅的主人震后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可是现在不在了,可能是跟随部队走了,也可能是出去遭遇了不测。
地上大部分开封的食物已经变质,李十方拿起瓶矿泉水,几口喝光,然后出去把能关的门都关上,推着沙发把房门顶住,才又回到厨房开始翻找,他找到了一袋没开封的锅巴。李十方不敢用牙嚼,那样会有声响,他一片一片的用嘴含软,然后一点点吃下去。
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渐暗,李十方呆呆的出了神:自己拼死拼活,加上无与伦比的运气,千辛万苦的爬出来,为了什么?外面已经这样,城市已经这样,爬出来又能好到哪里去呢?还不是惊弓之鸟一样的苟且偷生!
难道自己活下去的所有意义就是为了比死去的人多吃几口多喝几口么?人死了,社会没了,文明停止了,活下去的意义又是什么?
李十方苦苦的想了很久,直到沉沉睡去。
天亮,人醒。
李十方忽然不想走了,他觉得自己更应该在这里休养一下,前提是他要出去找点吃的回来。站起来,在厨房里找了一圈,发现刀架是空的,上面九个刀孔,可是一把刀都不见。李十方心道:看来这房主出去前也是武装到牙齿了。
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李十方小心的打开门,观察一下,提着刀走到房门附近。李十方左手拿刀,右手提着一个合金平底锅,他找遍屋子,也只觉得这玩意不错,可挡可抡,能对付一下恶狗。
移开沙发,全身戒备的开门,没狗。
他不敢疏忽,警戒的慢慢移动,边不住在四周寻找超市或仓买的牌子。李十方遗憾的发现,小区里没有。
出了小区向东搜索,发现几个店铺,可都已经完全被拿空。无奈穿越了几条街道,还是一无所获,李十方费了不少力气爬上一个很高的废墟,想获得更好的视野少走冤枉路,站在最高的一块水泥墙上,刚眺望了几眼,就听到了轻微的踩踏声。
转身,李十方觉得这只罗威纳已经成精了。它居然一直等到李十方爬上这个不好逃走的废墟才出现。罗威纳看似轻巧的在废墟上高高低低的移动,越来越近,李十方权衡一下,还是把平底锅放在右手,眼睛四下寻找逃走路线。
李十方向着罗威纳踢飞一截断木,转身朝旁边的一快水泥平台跳过去,那附近不远有一截仅存的墙角,背靠墙角反抗的余地会更大。
李十方刚动,罗威纳就飞快的窜了过来,断木丝毫没有影响到罗威纳的前进,李十方两脚刚挨到水泥面,罗威纳的嘴就到了他的腿边。这次罗威纳的进攻点从咽喉换到了双腿,显然是怕李十方再跑掉。
来不及调整,李十方抬脚就踢向罗威纳的脑袋,“砰”的一下,腿上一凉。李十方低估了罗威纳的力量,他的腿力没能将罗威纳踢走,腿上挨了罗威纳一口,所幸他踢到了狗的肩膀,移开了狗嘴,利齿贴着肉皮把裤子咬出个口子。
快跑几步,李十方倚在残破的墙角,边喘息边打量罗威纳的位置。硬碰硬的一下激发了罗威纳的凶性,它站在不远处,进攻的意图更加明显。
李十方的胳膊和腿已经因为搏斗开始颤抖了,被埋在废墟下的这十多天,耗尽了他的体能储备,他太虚弱了。眼前的罗威纳狼性十足而且志在必得,李十方实在有点一筹莫展。
挪脚的时候,踢到了一块碎砖头,李十方灵机一动:现在的状况对自己太不利,扔东西把狗赶开点距离,跑出这块废墟,找一间带门的房子先恢复体力。他收起刀,把平底锅换到左手,盯着罗威纳,慢慢蹲下去摸起刚才踢到的砖头,突然发力扔了过去,“嗷呜”,罗威纳挨了一下,叫唤一声横着跑开,李十方大喜,继续抓着身边可扔的东西,一个一个的向罗威纳砸过去。罗威纳前前后后不断横移,可是逼开的距离其实很有限。
李十方继续找东西扔,因为要盯着罗威纳防止突然进攻,都是余光扫一下,就用手抓。突然,手被下面什么东西狠扎了一下,李十方下意识的一缩手,疼的冷哼了一声,低头一看,右手食指带着血。他的心头一颤,没等回头,罗威纳已经扑到了身上,身体狠狠的撞到墙上,脑子停顿了一秒,迷糊中看见狗嘴咬向了自己的小腿。
李十方勉力的一劈腿,左手的锅对准狗头抡了过去。
腿上一疼,李十方知道自己被咬到了。平底锅结实的打在了罗威纳的背上,罗威纳嚎了一声张的嘴继续向腿上咬去,李十方拧着劲把锅往狗嘴的位置一挡,“当”的一声,锅脱了手,狗也惨哼着向后跑。李十方顾不得捡锅追击,从侧面踉跄的下了废墟,向着一条路挣扎着跑去。
路口左转,停着一排空荡荡的公交车,李十方无意的一回头,大惊失色,罗威纳在身后远处又追了上来。
李十方一瘸一拐的跑向公交车,第一辆,推不开车门,第二辆,还是推不开,第三辆,门是半开的。李十方侧着身挤进车里,在里面试图把车门关上,推了几下毫无反应,应该是哪里卡住了。
透过前窗看见罗威纳越来越近,李十方拔出已经报废的M9,腿上的格斗刀太小,他需要别的武器,在车上慌乱的找了一圈,一无所获,突然,他看到车后座窗边上挂着两个被细铁链拴住的安全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