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似乎只有这么一种解释。
虽然我还有很多的问题没想明白,比如既然是折射后产生的投影,两边为什么不同,难道这个景象还会有延迟?又比如在这么深的地下,哪里来的光源?
这一系列的问题都太悖于物理常识了,完全超出了常人能够理解的范围,我现在所能确定,或者说当作是确定了的事实是,我正站在光线折射后经过的那条线路上,看着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景象。
接下去要怎么办,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忽然莫名的怀念起王仲量和老梁在身边的日子,有他们两个在身边的时候,我总觉得有所依靠,虽然最后和他们反目成仇,但很多美好的回忆却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更深的印记,使我如今想起他们的时候,只有很踏实很温暖的感觉,再也没有当初那些刻骨的仇恨,是不是真的一个人要到了无可挽回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是真的就那么正确和无可争辩的,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我也许会原谅他们。
我正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不可自拔,忽然眼前那面镜子的光线慢慢暗了下去,好像有什么半透明的东西将它轻轻遮了起来一样。
与此同时,我发现就在我面前不到一米的半空里,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来,从头顶,慢慢到脸,到脖子,逐渐清晰。
看到它的脸的时候,我已经看出来这就是刚才那个一下就钻进了外边那面镜子的白影,它好像是故意要把我引到这里来一样,如果不是它,我根本不可能想到那面镜子是可以穿透的。
此时在这里看到它,不知道它又会有什么举动。
我心里隐隐觉得,它对我是没有什么恶意的,也许,我还可以指望着它找到一条生路,虽然这只是我的感觉,没有任何具体根据,但我现在,似乎也只能相信这种没来由的感觉了。至少,它让我知道了那个镜面的秘密。
它的上身逐渐都显露了出来,但是只到了腰间,往下就没有了。依然只有一个半身的影像。
它就那么虚无缥缈地浮在半空里,我仰着头,安静地看着它,那一刻如果他背后再有个十字架,我肯定就把它当作上帝来祷告了。
上帝是不会让人失望的,它虽然看起来不过是个山寨的,但似乎也不想让我失望,只见它慢慢地从半空里落下来,缓缓着地(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的这种降落,因为它没有下半身,降到地面的时候,其实也是漂浮着的,根本没有落实到地面上),刚一到地面,它就慢慢飘到那块圆镜前,用手轻轻拍了几下镜面。我注意到它前后一共拍了六下,那六个点的位置好像组成了一个六边形,又好像是一个圆,两种情况其实都有可能,我无法确定是哪一种,但我大概能确定,这应该是解开某种机关的手法。
果然,我看到那镜面又慢慢亮了起来,那光线初时还很微弱,到后来越来越强,我都不敢再拿眼睛直接去看它,那道光线打到我头顶上的墙壁,形成了一个六边形,紧接着那墙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露了出来,这道光被分成了两股,分别投到了我左右两边的墙上,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六边形。那两个六边形刚开始是静止的,慢慢地竟缓缓转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到后来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光线也越来越强,坡道里面一下子亮的如同白昼一样,我被这种强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连忙拿手挡住眼睛,不经意间,我瞥了一下刚才那个白影“站”着的地方,这一看把我吃了一惊,它居然不见了!
我正诧异,却听见周围墙壁上不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我四下看去,只见墙上几道巨大的裂痕正在不断地蔓延开来,许多碎石正不停地往下掉,我想都来不及想,撒腿就往来时的方向跑,刚跑了没几步,头顶轰然一声,我看到一块足足有五米见方巨大石块当头压了下来,我赶紧一个鱼跃扑在地上,但头部却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子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耳边悉悉索索,不断传来有石块在滚落的声音,四周能见度非常低,我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团团模糊的影子。
看得不是很真切,应该是一些半人高的石头。这地方看来是完全塌了,不过幸运的是我头顶上方的几块大石头,塌陷成了一个架空的空间,就像一个保护罩一样挡着我,使我的身体未伤分毫,只不过额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血正不停地流下来。
我顾不得去擦拭,爬起身来就准备离开,谁都知道,在刚刚塌陷的地方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走在七高八低的地面上,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触动了什么,四周被激起的石粉灰尘依旧弥漫在空气中,浓得像伦敦化不开的大雾,十分地呛鼻,每一次呼吸似乎都能感觉到颗粒状的物体不断地往鼻孔里面钻,我禁不住狠狠打了个喷嚏。
“啊--啼!”
这个响亮的喷嚏在狭小的空间里久久回荡,我心里一阵恐慌,连忙捂住嘴巴,暗骂自己太不小心,在这个地方随意打喷嚏,要是引起了共振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到时候引起二次塌陷,我可就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倒霉悲催的人,那就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只听见“咔嚓”“劈啪”几声连续的声响过后,原本支撑在我头顶的那几块巨石慢慢朝一个方向倾斜了过去,眼看着就要失去平衡,坍塌只是在毫秒之间的事情。
万幸我的身体似乎比我的头脑反应还快,好像完全脱离了大脑的控制一般,大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身体已经高高跃起,直接跳上了一块三米多高的石头,而后脚下丝毫不停,几个蜻蜓点水一般的腾跃后,人已经落在了离原来的地方相距有二十几米远的高处了,脚跟站稳,我才长舒一口气,看来有时候人的本能比思考后作出的反应要有用得多了,在间不容发的瞬间,大脑作出的反应似乎总是慢半拍的。
一阵砖石碰撞的连续塌陷后,我看到坍陷处的上方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洞口,从那个洞口中,还漏进了几缕光线来。我猜想那极有可能是外面的阳光,(但愿不是那该死的无处不在的镜子发出来的光芒)如果是这样,那么我现在身处的地方,应该离地面不远了。
我激动不已,连忙跑到那个洞口下面,抬头往上看去,这一看,却把我的魂都吓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