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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经商(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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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宁被祁山从床上拖起来的时候正梦见跟他的小亲亲去海边度假。当他醒来的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被印度洋的海啸卷进了大海深处,浑身像触电一样一阵颤抖,然后就看见了祁山怪笑的脸。“靠,被你吓死!”苏宁翻身想继续与小亲亲的约会。祁山拽着苏宁的领子说:“小子,再不起来就碰不到杨家大少奶奶了。你想跟阿细过一辈子吗?”苏宁只要一听到阿细这个名字,就会像听到馒头这个词一样开始胃部隐隐作怪。他无奈地坐起来,脱了他从现代带回来的睡衣,前襟上有一对Hellokitty。这是他某个小亲亲送的生日礼物。

懒洋洋地赶到朝云寺,倚翠正焦急地在寺门口打转。一看到苏宁,她的郁闷就先消了一半,嗔怪道:“怎么才来?奶奶在里面吃斋呢。再晚点就碰不上了。”苏宁拍马屁地说:“多亏有倚翠姐姐。”倚翠笑骂道:“就知道耍贫嘴。等着,待我去通报一声儿。”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倚翠便出来领着苏宁进了朝云寺。进门一条左拐的小甬道,一直走进一处庭院中,花红柳绿的,不像在寺庙中,倒像是富人家的后花园。杨家大少奶奶坐在正屋里喝茶。说是大少奶奶,实际年纪也不算小,三十多岁的样子,傅了厚厚的一层粉却掩不住她的眼袋和眼角的鱼尾纹。除此之外,她基本上算是个美人。

一时倚翠引见了苏宁。大少奶奶喝着茶道:“你果真有神水?”苏宁知道她这是故作姿态,便干净利落地答道:“不错。”大少奶奶连眼都没抬一下,只看着茶碗里碧绿的茶水问:“果有奇效?”苏宁答:“有无奇效,奶奶用过便知。”大少奶奶仍然低着头,边吹着茶上氤氲的热气,边貌似漫不经心地说:“若是无效呢?”苏宁答:“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神水奇效并非立竿见影。滋补之物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需持之以恒。”大少奶奶略抬头看了眼苏宁,道:“好个持之以恒。我看你是盯上了我持之以恒的钱袋子了吧?”这话说的丝毫不留情面,若是一般人听了,早就烧红了脸或是火冒三丈了,连一旁的倚翠都几欲开口相助。不过苏宁的厚脸皮是先天生成和后天训练的结果,在他的眼里,大少奶奶的态度不是变坏了而是有所好转,因为她从不屑一顾转变成了斜乜了苏宁一眼。尽管是斜眼,也透露出了她对“神水”的一点兴趣。苏宁不慌不忙地说:“说句不中听的话,大奶奶您可千万别恼了,即使您想喝一辈子,还买不到呢。这神水好比千年老参,长年服用自然是好的,但哪有这么多的老参可买?”倚翠在一旁帮腔道:“奶奶,若是信不过,不如买一瓶试试。若是好,咱们再跟苏先生买。若是不好,再找他扒皮!”

杨家大少奶奶这几年容颜渐老,整日里担心几房姨太太跟她争宠。昨日听倚翠说有可以活血养颜的神水,况且一瓶只需80两银子,便好似在大海上扑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她刚才冷若冰霜的态度,无非是想遮掩自己的窘态,最后到底还是会买些许可乐回去试试。倚翠的话正好给了她一个台阶,她便顺坡下驴地说:“也好。待我试试再说。苏先生,可曾带着那神水啊?”苏宁道:“不曾。回头我给奶奶送到杨家。”大少奶奶懒洋洋地说:“送到后门交给倚翠便可。”

苏宁退了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这次连美色都牺牲了,居然只推销了一听。又想到半年后跟阿细成婚的场景,他不觉泪流满面。

话分两头,祁山一大早便去了苏府见苏七公。苏七公笑呵呵地迎出来道:“知道祁公子回到盘云镇,老朽本该去拜会,想不到倒是让客人亲自过来,实在失礼得很。”祁山忙说七公客气了。彼此分宾主坐了,丫头捧上了茶。祁山开门见山地说:“七公,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为了神水一事。想必小依已经跟您提过了吧。”苏七公照例捻着胡子笑道:“不错不错。这神水确实异香扑鼻。”却是绝口不提要买可乐的事。祁山估计苏七公有心推诿,连忙追着说:“非是我自卖自夸,这样好的水只怕现在中原大地上无处可觅啊。七公,自上次乾坤棍一事,我便知道这苏家上下是以孝为先,凡事谨遵祖训的。难怪小依昨日回来说七公要在祭祖时祭上神水。真真是礼仪大家,晚生后辈的楷模啊。”他半拍马半强迫地给苏七公乃至苏家先戴上了一顶高帽,倒使苏七公一时无话可说,只好笑说哪里哪里。祁山见苏七公无法推诿,干脆再进一步落实地说:“七公,今天在下来就是来向七公讨个信,祭祀需要在下提供几瓶神水,在下好有个准备。”苏七公被祁山逼上了梁山,心里却也暗自赞叹祁山的老道,无奈之下道:“祁公子所言极是。只是不瞒公子说,我们苏家如今也是入不敷出,只好凡事以节俭为首。虽是祭祀大事,也不好太过铺张。神水价格昂贵,老朽只能量力而行。”他顿了顿,伸出两根手指道:“两瓶足以。还望祁公子能便宜则个。”这话说出,祁山也没法再争取多卖几瓶了,心里虽然失望,但还是应承道:“那是自然。晚辈怎好赚七公的钱?我进货的价是50两一瓶,如今也以原价转让,七公您看如何。”祁山和苏依水他们商量好的统一口径为80两一瓶,现在一下子让出了30两,苏七公自然愿意接受。当下达成了协议,苏七公留祁山吃饭,又道:“老朽还有些小事要办。祁公子到花厅少坐片刻。”

祁山郁闷地在花厅里喝着茶,这里只卖出了两瓶,不知道宁子那里怎么样,希望他的美男计能奏效吧。正出神,却闻到一阵奇妙的香味,不似花香般轻盈,又不像檀香般厚重。他欠身向外望去,花厅外面就是苏家的花园,花园正中是一汪湖水,湖中央有个垂着紫藤花的亭子,一条九曲木桥连接着花亭和岸边。此刻,一个曼妙的身姿出现在花亭里,欠身将垂下的淡兰的紫藤花摘下,一朵朵抛入湖中。清风拂过她白皙的耳垂和修长的脖子,以及耳边垂下的几缕秀发,带着奇妙的香味扑向祁山的面颊,他不禁看呆了,这种场景大概只有在电视剧里看得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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